拓拔樾一拳打在棉花上,臉愈發沉。
沈延舟仿佛沒有看到,自顧自吃菜。
沈延青看看這個,又那個,滿頭霧水。
他沉默了一會,最后還是沒能忍住,小心翼翼地問兄長:
“哥,表弟為什麼要試探婳婳啊?”
有什麼好試探的呢?
他實在想不明白。
沈延舟淺淺一笑,道:
“表弟想看蘇婳吃醋。”
“啊?”
沈延青愈發不解。“啊”了一聲繼續追問:
“人吃醋多可怕呀,表弟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沈延舟笑道:“人吃醋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不吃醋。”
吃醋哄一哄也就好了,不吃醋,該怎麼辦?
“有道理!”沈延青恍然大悟,用力點頭,“婳婳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說明沒有吃醋,那接下去表弟該怎麼辦?”
拓拔樾放下手上的碗筷,冷冷地道:
“你們兩個,當我死了嗎?”
當著他的面這般議論他,膽子越來越了。
兄弟倆急忙閉,認真吃菜。
四周陷死一般的沉寂。
過了許久,拓拔樾清冷的嗓音突然響起:
“沈延舟,你說,蘇婳為什麼不來?究竟是吃醋了,還是沒有吃醋?”
拓拔樾沒跟其他子往過,這方面的經驗為零,不知道這種況下孩子會怎麼做。
據他在刑部工作的經驗,還有他在兵營聽到的一些故事,這時候,孩子應該大吵大鬧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才對。
可蘇婳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實在讓人捉不。
沈延舟放下碗筷,一臉正地著拓拔樾,道:
“蘇婳可能吃醋了,也可能沒有吃醋。”
聞言,沈延青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哥,你這不是廢話嗎?說了等于沒說!”
沈延舟道:“我這是大實話。不管蘇婳作何反應,都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吃醋了,一種是沒有吃醋。如果沒有吃醋,說明對殿下無意。如果吃醋了。。。。。。”
“說明對殿下有意!”沈延青自認為聰明地接過話茬。
沈延舟失笑,問:“然后呢?”
然后?還有然后?
沈延青了后腦勺,歪著腦袋,苦思冥想。
最后,他腦袋一拍,投機取巧地來了一句: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原以為這肯定不是兄長想要的答案,誰知兄長竟一臉贊賞地道:
“沈延青,你變聰明了。蘇婳什麼反應也沒有,可不就是沒有然后了嗎?”
沈延青被兄長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
“哥,你把我給繞暈了,說了這麼多,婳婳對殿下,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啊?”
沈延舟笑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聽明白我在說什麼?”
沈延青搖頭。
沈延舟整理了一下思路,解決明了地道:
“我想說的是,蘇婳可能對太子殿下無意,所以沒有理會這件事。也可能對太子殿下有意。。。。。。”
就在拓拔樾豎起耳朵認真聽的時候,沈延青忍不住又打斷了沈延舟的話:“如果婳婳對表弟有意,怎麼可能不過來討要說法?”
怎麼著也得大鬧一場吧?
“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
正在暗聽的拓拔樾忍無可忍,沉聲呵斥。
沈延青委屈地了鼻子,不再吱聲。
沈延舟接著道:“如果蘇婳對太子殿下有意,在聽說太子殿下收下了八個人后,有意也就變無意了。”
是會變的!
這才是重點!
此言一出,仿佛一把利箭狠狠刺穿拓拔樾的心。
他捂住心口,有一剎那的窒息。
他急忙用力吸了幾口氣,穩住心神。
一切都是轉瞬即逝。
沈家兄弟還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他就已經恢復正常了。
他抬眸斜睨了沈延舟一眼,沉聲說道:
“沈延舟,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延舟抬眸,目清澈地著他:
“微臣想說什麼,殿下難道不知道嗎?”
沈延青弱弱地道:
“我不知道啊,哥,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沈延舟舀了碗魚湯給他,道:
“多喝點,補腦。”
沈延青:“。。。。。。”
不是他智商低,而是他邊的人智商都太高。
沈延青苦著一張臉,耷拉著腦袋,默默喝魚湯。
沈延舟隨手給拓拔樾也舀了一碗魚湯,一臉關切地道:
“殿下也多喝點。”
拓拔樾:“。。。。。。”
喝就喝吧,又不是沒喝過。
拓拔樾像是賭氣一般,一言不發地埋頭喝魚湯。
沈延青:“。。。。。。”
沈延舟偏頭向沈延青,不急不緩地解答他心中的疑:
“在殿下收下那八個人之前,蘇婳會不會因為殿下而吃醋,我們誰都不知道,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重要,沒必要分析。一切皆在變化中。在殿下收下那八個人后,蘇婳對殿下,就算原本有意也變無意了,自然也就不會吃醋了,這就是為什麼蘇婳直到現在還沒有來找殿下的原因。”
都無意了,還怎麼可能吃醋呢?還怎麼可能大吵大鬧呢?
換句話說,太子殿下的試探,直接導致了蘇婳的遠離。
過去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
現在的蘇婳,心里肯定沒有太子殿下。
拓拔樾的周散發出冰寒的氣息,仿佛能把人凍冰渣。
他清絕的俊臉黑沉得都快能滴下墨來了。
怎麼會這樣?
他閉了閉眼,喃喃低語:
“為什麼不大吵大鬧?正常子都會大吵大鬧的吧?什麼都沒做,就單方面宣布退出?把我當什麼了?”
沈延舟道:“其他貴的確會大吵大鬧,但蘇婳不會。”
“為何?”拓拔樾一臉疑。
沈延舟整理了一下思緒,不疾不徐地解釋:
“因為蘇婳的格局很大,對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罷了,有當然好,沒有也無所謂,得來就好好過,過不下去就分道揚鑣。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活著,最重要的是抓住男人的心,但蘇婳卻不在乎。如果覺得男人無心,那就會遠離這個男人,而不是耗費時間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