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自斷一臂?
在場所有人全都倒一口涼氣。
這也太狠了吧?
就算是債償,那也是一臂換一臂,哪有一臂換四臂的道理?
再說了,你兒子都簽下保證書承諾后果自負了,你卻不怪兒子怪別人,有你這樣教育孩子的嗎?
難怪徐翎會
梅嘉道:“是我的責任,與其他人無關,要斷就斷我的。”
“斷我的。”沈如煙急忙道。
梅嘉是梅家嫡子,雖說現在只是個教書先生,但他文武雙全,遲早都是要回歸家族的。
他前途無量,怎能輕易斷臂?
季山長和吳病也一樣,他們將來都要親生子,為一家之主,沒了手臂前路會很艱難。
相比之下,斷臂對來說,影響就小多了。
是寡婦,無兒無,就算將來過繼一個,有婆家和娘家幫襯著,再加上在書院教書掙錢,而且還有嫁妝傍,斷臂后的日子,跟現在也沒什麼兩樣。
見沈如煙居然要搶著斷臂,梅嘉急忙,趕忙道:
“斷我的!男子漢大丈夫,哪有讓子承擔的道理?”
徐父惻惻地冷笑:“別爭了,你們誰都跑不掉!”
就在這時,如死尸般躺在床上的徐翎突然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
徐母急忙摁住他的肩膀道:
“你失過多,該好好休息才是,起來做什麼?”
徐翎道:“我不需要他們斷臂。”
徐父大吃一驚,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他們把你害這樣,你居然不要他們斷臂?”
徐翎道:“是我自己進的中部,我也簽下了保證書,這事我自己承擔,跟他們沒有關系。”
徐父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他正想反駁,卻聽徐翎接著道:
“手臂是我的,我不追究了,你也別再追究了。”
徐父氣得頭暈,差點站不穩。
他瞪著徐翎道:“發之父母,你的手臂沒了,我怎麼可能不追究?”
徐母急忙將他和徐翎隔開,小聲勸道:
“孩子都這樣了,你還兇他,你是嫌家里還不夠嗎?”
聞言,徐父嘆了口氣,道:
“那你說怎麼辦?”
徐翎掙扎著從床上坐起,靠在迎枕上。
他蒼白著一張臉,苦笑一聲,道:
“就算夫子們把四條手臂全都賠給我,又能怎麼樣呢?我的手臂就能長出來了嗎?”
此言一出,全場靜默,就連一直嚷嚷著的徐父也閉了。
賠手臂是為了出氣,卻于事無補。
徐翎的目,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后定在季山長臉上:“季山長,我不要什麼手臂,我只希,你能勸說衛鳶,讓過來看看我。”
想起衛鳶,他的聲音變得艱起來:
“恨我,不想見我,可我有很多話想跟說。麻煩季山長幫我勸勸,就說。。。。。。”
說到這,徐翎的聲音愈發艱:
“就說,我現在這個樣子,自知配不上。婚約既然早已取消,我絕不會拖累,只是,我有很多話想跟說,我就是,我只是,只是想跟說說話。。。。。。”
說著說著,徐翎的淚水大滴大滴往下落,了整張臉。
他習慣地抬起左手,想去臉上的淚水,卻發現左手已經沒了。
他終于再也控制不住,用右手捂住臉,大聲嚎哭,淚水過指汩汩地往外冒,那畫面,很是令人心酸。
待他哭累了,終于安靜了,季山長這才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找。”
“多謝。”徐翎紅腫著一雙眼道。
季山長是在醉云樓找到衛鳶的。
徐翎傷的事,衛鳶自然也聽說了。
沒去看徐翎,而是拉著蘇婳等人在醉云樓喝酒。
衛鳶想不明白:
為什麼像這樣全心全意為男人付出的人,得不到男人的善待?
而像趙箬蘭那樣,全心全意利用男人的人,卻了香饃饃,男人對言聽計從,連小命都可以不要?
為什麼會這樣?
所以,當季山長說明來意后,衛鳶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探徐翎?
不可能的!
想都不要想!
有好時不到,發生不好的事時卻第一時間想到?
呵呵,當是傻子嗎?
衛鳶著季山長,道:
“季山長,我是不會去探徐翎的,麻煩你轉告他,他會有今天,都是趙箬蘭害的,要探也是趙箬蘭去探,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衛鳶的事,季山長也有耳聞。
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可以理解。
青云書院該承擔的責任,不該為難一個姑娘家。
“好。”季山長點點頭,轉準備離開。
陪他一起來的管事季明忍不住了,急忙道:
“衛鳶,你可知,你若不去,徐家絕不會善罷甘休,青云書院會很麻煩。。。。。。”
“季明,別說話,快走。”
季山長沉聲打斷季明的話。
衛鳶一愣。
見季明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準備離開,衛鳶急忙道: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
季山長道:“衛鳶,你不必勉強。”
“沒有勉強。”
衛鳶站起,目清澈,態度誠懇:
“這本就是我跟徐翎之間的恩怨,沒道理讓青云書院替我承擔。走吧。”
蘇婳跟著站起,問:
“阿鳶,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衛鳶搖頭:“不用了婳婳,雖然我很想讓你陪著,可我不能事事都依賴你。你曾對我說,人生,總有一些黑暗隧道要獨自一人穿越。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隧道,但我想,那應該就是一條路吧。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路要走,我不能拖累你,我必須學會獨自一人穿越黑暗的道路,如果我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就本不配做你的朋友。”
“好。”蘇婳眼圈發紅,眸中含淚,朝衛鳶點了點頭,然后目送離開。
苦難催人長。
那個沖張揚,囂張跋扈的衛鳶,也已經蛻變了。
變得勇敢聰慧有擔當。
不怕被拖累,只是,人生的很多磨難,都要自己去經歷,無法替代,所以阿鳶,必須長。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過度保護,只會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