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很危險,但要不冒點兒險,這事兒是幹不的。”
易八說。
“你們這兩個小家夥,要論膽子,確實比那頭烏和錢半仙大不。”
白夫子話鋒一轉,道:“年輕人嘛!
有膽有識,不是壞事。”
我們四個回到了馬路邊,白夫子和白夢婷依舊是坐的前面那輛z4。
我坐進了破面包的駕駛室,至於易八,他則扛著紙人坐在了後排座上。
開著破面包往回走的時候,一路都是順順利利的,並沒出任何的么蛾子。
我直接把破面包開到了簡易工棚那裡,易八扛著紙人進了屋,把它放在了床上。
“需要我幫忙嗎?”
白夫子問易八。
“暫時不需要,你和嫂子先回避一下吧!
人氣太重,在還魂上的時候,容易搞出子。”
易八道。
“嗯!”
在這方面,白夫子那是相當懂行的。
在易八說完了這話之後,立馬就點了下頭,然後帶著白夢婷出門去了。
易八讓我從他那青布口袋裡拿出了香燭紙錢,點上了,然後他拿出了那塊破懷表,在那裡測了一會兒,道:“初一哥你站到西北角去。”
我按照易八說的,去了西北角。
這個位置站著,正好能看見那紙人的臉。
看相要想看準,最重要的就是看臉,西北角這個位置,對於給這紙人看相來說,那是相當不錯的。
易八將左手二、三指屈曲,並用大指掐住了四指上節,此乃追魂訣,可用於收遊魂。
“魂靈易安,人心難安;縱若彼此,殊途同歸。
吾隨天定,魂凝禪定;心合聚一,無無盡……”
除了掐追魂訣之外,易八還念起了《收魂咒》。
伴著咒語一句一句地從他口中蹦出,我點上的那一對燭上燃著的小火苗,突然就東倒西歪了起來。
此外,我還約聽到了呼呼的風聲。
我約看到,紙人的子,好像了一下。
此外,紙人那張原本是卡白卡白,沒有任何表的臉,忽然間就有了神。
馬目神癡又昏,為人強拗必沉淪。
平生自是勞心力,多在天涯役苦辛。
從紙人那眼神來開,還到它上的那魂魄的主人,是個背井離鄉,在異鄉辛苦謀生之人啊!
沒了,紙人臉上的神,一下子就沒了。
那對燭上燃著的小火苗,也一下子恢複了正常。
“只能撐這麼久了,初一哥你看出點兒什麼來了嗎?”
易八問我。
“時間太短,只看出了他是個背井離鄉之人。”
我頓了頓,道:“當時在出事之後,負責這件事的人,在第一時間就把民工的火化了。
至於賠償什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送到了民工們家屬的手上。”
“按照常理來說,用《收魂咒》收魂,是不可能這麼快見效的。
剛才上紙人的那位,應該是刻意前來的。”
易八接過了話,說:“可以跑來,其必是有所求啊!”
“死了不去間,而是在世遊,必然是有心願未了啊!”
我道。
“嗯!”
易八點了下頭,說:“有的時候,鬼是可以信的。
我們要是幫他把未了的心願給了了,或許能從他那裡,問出點兒什麼。”
跟我說完之後,易八扯著嗓子吼道:“今日若是不方便,你什麼時候方便了,什麼時候去安清觀找我。
我會在大堂東北側點一盞燈,恭候你的到來,以吹燈為號。”
床上的紙人,突然竄出了火,燃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紙人便被燒灰燼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問易八。
“有點邪。”
從易八給的這答案來看,似乎他也沒搞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況。
白夫子帶著白夢婷走進了屋。
“紙人是燒了嗎?”
白夫子問我們。
“嗯!”
我點了下頭,指了指那紙人。
白夫子走到了床邊,用手指頭沾了一些紙人燒出的灰,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道:“有符的味道,這紙人肯定有符,一旦被鬼上,其符就會自燃。”
“怪不得剛才上這紙人的那家夥,眨眼間便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易八恍然大悟地接過了話。
“看相有收獲嗎?”
白夫子問我。
“有一點兒,但不多。
他是個背井離鄉之人,而且應該有餘願未了。”
我道。
“這事兒就給你和易八理了,我跟頭烏去理別的。”
白夫子說。
給紙人看相的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我開著破面包把易八送回了安清觀,一回去,他便在大堂的東北側點了一支蠟燭。
“今晚他會來嗎?”
我問易八。
“紙人有符,上有符之紙人的,對那魂魄的傷害肯定不小。
他剛才能逃掉,就已經是走狗屎運了,今晚哪兒還有力氣來啊!”
易八歎了口氣,道:“但願那家夥的魂魄,沒給那道符弄散。
要不然,我倆今晚可就算是白忙活了。”
時間也不早了,在跟易八道了別之後,我便開著破面包回了心生閣。
拆遷隊的那些民工,大多都是本省的,背井離鄉,再怎麼也得省才算吧!
我突然有了個想法,那就是去找一下宋惜,讓幫我查一下,看看當時拆遷隊裡的外省人,都有誰。
現在都淩晨了,宋惜肯定睡了,我還是明天給打電話吧!
次日清晨,在蔔完卦之後,我一大早就給宋惜打去了電話。
“喂,幹嗎啊?”
宋惜這聲音聽上去的,就像是沒睡醒一樣。
“這都幾點了,你還不起床啊?”
我問。
“沒事兒我掛了啊!”
宋惜不是說著玩的,真把電話給我掛了。
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宋惜明顯是沒睡醒,還想繼續睡覺嘛!
識趣兒的我,沒有再給打電話,而是出門吃早飯去了。
吃了二兩小面,我去安清觀溜達了一圈,易八那家夥在晨練。
至於他在大堂裡點的那支蠟燭,燃了整整一夜。
也就是說,那家夥昨夜並沒來安清觀。
十點過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宋惜。
“你起得可真早啊!”
一按下接聽鍵,我便說了宋惜這麼一句。
“天不亮就給我打電話,害我都沒睡好。”
宋惜這語氣,有些兇的啊!
“我這不是有件事,需要你幫下忙嗎?”
我笑呵呵地說。
“就知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只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找我。”
宋惜頓了頓,問:“什麼事兒啊?”
“上次負責封縣拆遷工作的那些民工的來曆你能查到嗎?
要是能,幫我查一下有哪些是外省的。”
我說。
“你查這個幹嗎?”
宋惜有些好奇地問我。
“現在說不清楚,反正你幫我查一下就是了。”
我說。
“幫了你忙,你可得請我吃飯啊!”
宋惜笑地說了一句,然後道:“我得忙了,拜拜!”
這丫頭,電話掛得還快的,我都還沒來得及說拜拜呢!
查個名單這種事,對於宋惜來說,應該不難。
果不其然,在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宋惜便把電話給我打來了。
說那些農民工裡面,有十來個是黔洲省的,他們的家庭住址,家屬的聯系方式之類的,都已經拿到了,讓我自己去辦公室拿。
明明拍幾張照,發到我手機上就能解決的事兒,非要讓我跑一趟渝都。
宋惜這丫頭,該不是因為想見我,所以才故意如此的吧?
有好些天沒見宋惜了,著良心說實話,我也有點兒想去見一面。
因此,我趕便開著破面包,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