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京城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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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無悔死當夜,一只黑玉鳥展翅高飛,兩個時辰后落在“止云煙”酒樓頂層窗欞上。

陸云卿早上起來后,才發現這只黑玉鳥的到來。

又是“于”字。

陸云卿神微凝,迅速拆開信筒,看到信紙上的潦草字跡,眉間立刻擰起。

僅僅時隔一個月,夏無悔就死了。還是在自己軍營中,被連王暗殺,定北侯難辭其咎。

如此急不可耐,他是真不準備回京城了?

那邊,又要如何是好?

想了想,陸云卿坐到書桌前左手提筆書信一封,塞進刻有“云”字的信筒中,綁在鳥籠中型比尋常黑玉鳥略微小的黑玉鳥上,推窗放飛。

這種改進后的黑玉鳥,型更小,速度更是要快上許多,但相對的壽命也短了不,從喚醒后到死亡,最多只能存活一個月,殺傷力也弱。

不過用來傳遞急消息,倒是相當不錯。

僅在一個時辰后,沈澈軍上空便出現一只黑玉鳥,在低空盤旋片刻,落在沈澈肩頭,歪頭看著沈澈。

“黑玉鳥?”

阿一吃驚地看著自家公子肩頭,自從公子打下梁王城后,止云閣那邊送信的頻率便急劇下降,這個月來更是一封都沒看見。

當然,止云閣沒送信來,往往意味著前路無危險,阿一樂得如此。

可這個時候黑玉鳥突然飛來,難不王城要他們手?

阿一的心緩緩提起。

沈澈面不改手將肩膀的黑玉鳥捉下來,行速放緩,直接拆下信筒,跟隨他行進的這支隊伍都是夢真樓真正的嫡系私軍,倒不用擔心泄

這數年來的征戰,有止云閣提前發現埋伏,及時提供報,夢真樓無往不利,即便曾有鏖戰,也是勝率頗高的鏖戰,掌握主權的一直都是他。

因此,即便黑玉鳥飛來,沈澈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不過,在他看到信筒可的不是任何一個數字,而是一個“云”字后,眸頓時一凝。

止云閣主親筆信?

除了一開始接黑玉鳥,上次見到這種形制的信筒,還是他攻打梁都城周遭第一座小城時。

那一戰,也是他打得最艱難的一戰。

小城軍備力量本就不強,全靠躲在高墻防守,拿下本是輕而易舉,可那次他剛進攻不久,便又到另一伙來歷神的隊伍襲擊。

這伙人數量不多,卻武功奇高,面對普通軍事本就是

一場屠殺。

陡然腹背敵,即便是沈澈也難以顧全大局,若非關鍵時刻于海率眾多手下來援,擋住那伙兒神人的攻勢,也就沒有現在的夢真城了。

于海現后,當即點明自份,順便將刻有“云”字的信筒轉給沈澈,便如曇花一現,重新暗中。

沈澈這才知道止云閣早就發現了這伙兒人的蹤跡,止云閣主更是親筆書信一封,提供出新的合擊戰陣,足以令那伙神人無功而返。

可黑玉鳥在傳信過程中出了些意外,耽誤了時間。

不過從那一次,沈澈也能看出,止云閣主一般不會用“云”字信筒,除非是他即將遭遇極大危險,抑或是蠻國戰場出現大的變

念頭一閃而過,沈澈收斂思緒,展開信紙,剛看到第一行字,便令他心頭微震。

“三皇子昨夜已死于蠻國連王暗殺,定北侯有通敵之嫌,樓主若要暗中接近,務必提高警惕。”

夏無悔,死了?!

和他斗了這麼多年的夏無悔,就這麼死了?

沈澈恍惚了一瞬,轉眼便清醒過來,眸底有暢快,更多的卻是落寞之意。

夏無悔死了又如何?

母親,終究是回不來了。

阿一駕馬跟隨在沈澈邊,將自己公子的表變化都看在眼里,心中又是驚異又是好奇。

那封信上究竟寫了什麼,這些年來除了陸云卿之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別的東西能讓公子產生如此大緒波

正想著,阿一便見沈澈將信紙塞了過來,他連忙接過細看后,立刻面:“太好了!公子我們……”

阿一話到一半,看到沈澈恢復淡漠的面孔,頓時息聲,心里漸漸領會過來。

是了,除了陸姑娘,公子心里的人,就只有夫人了。

“給溫唐他們傳信,命所有人在王城外三十里扎營。”

沈澈忽然出聲下達命令。

他有止云閣黑玉鳥此等奇相助,提前知曉報,可皇宮沒有。

消息傳回京城起碼還得再有一兩日,在朝中命令未下達之前,與定北侯見面只有壞,沒有好

按兵不,靜觀其變,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他也需要給王城足夠力,否則那“天”可沒那麼容易得手。

阿一依言傳訊下去,溫唐和閆輝等人雖然覺得命令奇怪,卻沒人站出來反駁,而是一不茍地執行。

他們曾經忠于沈澈,是因為其父是鎮王,而非沈澈自己的本事。在他們這群見慣了打打殺殺的戰場將領們而言,朝堂上爾虞我詐,未免兒戲了一些,即便沈澈做得還算不錯,也無法他們法眼。

可經過這兩年的不斷征戰,溫唐等人早就從一開始的護、懷疑,到現在打心底里承認了沈澈統帥的地位,其欽佩程度猶在鎮王之上!

用兵如神!

戰場上的沈澈當真如神一般,悉戰局的能力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兩年來他們大小征戰不斷,竟無一敗!

雖然他們也知道止云閣的存在,可報送來,也要看放在什麼人手里用,像他們拿到報最多只能做到規避風險,沈澈卻屢屢將計就計,劍走偏鋒,打得敵人措手不及,落荒而逃。

“又是一道看不明白的命令,這就是我們和統帥之間的差距啊。”

溫唐接過斥候送來的傳令,輕嘆一聲,旋即轉過臉看著駕馬隨在側的兒子,“你要是能有統帥一半的本事,我也就知足了。”

“統帥,定北侯?”

兒子一臉茫然,溫唐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

兩日后,仁壽宮。

“什麼?!”

太后雙目圓瞪,一臉驚怒地站起來,“三皇子,也死了?!”

李秋來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雙手呈上報:“這是今晨送來的,請娘娘過目。”

太后怒未退,一把抓過報展開,滿是皺紋的臉上不復往日慈祥,吐著胭脂壑折起來,頓時讓這幅和善的面孔,變得有幾分猙獰。

“這定北侯,好大的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太后怒極而笑,將報狠狠砸在李秋來邊,道:“哀家倒是沒想到,夏寂邊還有如此一位忠仆,就因主子一句話,連我皇族子嗣都敢殺!”

李秋來被太后這一席話說得有些發懵,撿起報來看過后,連聲道:“太后娘娘,這上面不是說三皇子被蠻國連王所殺嗎?怎麼會……”

“哼!他定北侯年時常年鎮守北部邊疆,豈會出現如此紕,這分明是任由連王潛軍營暗殺三皇子!”

太后說著,老眼瞇起,“這蓋彌彰的把戲,玩得倒是不賴。”

此事真相如何,已經無人知曉,定北侯不可能自己站出來指認自己,蠻國連王更不會。

若是只按照表面上的結果判罪,定北侯最多落得一個“護主不力”的罪名,叛得再

重也罪不至死。

再聯想起夏寂當初變得異常強的態度,事的真相已經呼之出了。

夏寂與定北侯,當真好膽!

“雖說,無悔與無棠,本就不是哀家心中最佳人選。”

太后平復怒火,重新坐下,緩緩說道:“可那人也該是由哀家來選,而不是他夏寂擅自做主……殺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倒是舍得!”

李秋來跪在地上默不作聲,權當做沒聽到剛才那番話。

他服侍在太后邊多年,自有一套生存法則,想剛才太后說的,他不僅不能說,還要全力忘記。

只有忘了,他才能活得更加長久。

而與此同時,東宮中卻傳出一陣暢快之極的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痛快!”

夏寂拎著酒壺,兩眼迷離地靠在“夏無涯”的祭桌旁,低聲道:“無涯,父皇送兩個兄弟去陪你了,你放心……你想殺的,父皇,一個都不會放過。”

三皇子死在蠻國的消息,很快通過夢真樓的渠道放出來,眼下大皇子死的風頭還沒過去,又死了一個皇子,頓時嫌棄軒然大波。

“大皇子和三皇子盡皆死?!”

“這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此兩位殿下本是太子的有力競爭人選,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令人唏噓。”

“是啊。”

同一時間,五皇子和九皇子也從夢真樓得到了更為詳細的報。

夢園,夏無宇戴著面坐在一人前,看著手里的報,眉頭都擰,“定北侯與兩位皇子無冤無仇,何必要這麼做?”

坐于對面的蕭寒頓時微微一笑,“關于這方面的報,夢真樓自然也有,就看五殿下出不出得起價了。”

夏無宇一臉無奈地放下卷宗,這夢真樓什麼都好,就是規矩太死了,他可沒有等價的報與之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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