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沈澈聽得雙眸微瞇，對方這番話明里是藏拙，實則卻在邀功，他為了保護自己的份耗費如此多心力，真就只是因為止云閣與夢真樓關系，一損俱損？
不見得。
思索再三，沈澈面泛微笑，悠然出聲：“難得見閣主在外走，擇日不如撞日，閣主何不去敝樓坐坐？”
陸云卿本就想通過現在的份告訴沈澈一些消息，當即點頭笑道：“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請。”
“請。”
片刻之后，夢園頂樓大廳。
陸云卿與沈澈隔著一面長桌相對而坐，阿一過來上好茶后，便悄聲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陸云卿端起茶杯嗅了嗅，無奈道：“茶是好茶，香味濃郁悠長，可惜在下不通茶道，怕是要辜負小王爺這幅好茶了。”
沈澈聞言輕笑，“閣主是本王貴客，要說辜負，那也只能是這茶葉配不上閣主。”
“小王爺客氣了。”
陸云卿放下茶杯，眸子微斂，“在下若是猜的沒錯，小王爺心里有很多疑，邀在下過來喝茶，無非是為了解，何不開門見山？”
“閣主真是爽快人。”
沈澈眼底掠過一抹晦的詫異，沉片刻，說道：“這三年來，夢真樓承蒙止云閣照顧，才有今日景，只是本王不明白，止云閣所求，又是為何？”
陸云卿角微勾，“你是想說，在下這止云閣又不是開善堂的，這般付出大于回報的行，實在不值得，是嗎？其實小王爺大可不必為此煩惱。”
沈澈聽到這句話，心中略微繃，“何出此言？”
陸云卿喝了一口茶水，微笑出聲：“事實便是，止云閣遠沒有小王爺想象的強大，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毒師撐起來的堂口，止云閣被創造出來的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滅了墨宮！只是可惜，憑止云閣如何能與整個大夏作對？而今小王爺既然能將夢真樓發展到這般程度，又在墨宮的對立面，止云閣自然要竭力拉攏。”
聽到此，沈澈蹙的眉頭總算舒緩些許。
他能聽出來對方有些地方故意模糊，定還有所瞞，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止云閣也想對墨宮下手，那他們二人聯合起來，本就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很快，沈澈就意識到陸云卿話中故意留下的鉤子，舒展開來的眉頭就重新蹙在一起，出聲問道：“墨宮勢力盤錯節，雄踞宮中，這一點本王同意，但若要說與整個大夏為
敵……閣主不覺得有些夸大言辭了麼？”
“不，事實如此。”
陸云卿神泛出凜然之，“這也是在下接下來，要跟小王爺的底。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小王爺對墨宮的了解太，可不利于接下來我等繼續合作。”
話到此，陸云卿聲線陡地冷然，“小王爺可知墨宮在花菱之前的上一代宮主，為誰？”
沈澈凝眸，不等他發問，陸云卿便給出了答案。
“是太后！”
沈澈呼吸頓時一窒，臉微變。
太后竟是墨宮之人？
“而在十二年前，殺死太子的真正兇手，亦是太后。”
陸云卿面復雜地看著臉逐漸沉凝重的沈澈，“皇帝只是太后手中的一直傀儡罷了，太后才是如今這大夏真正的掌權者。如此，我們要與墨宮作對，不正是與大夏作對沒有兩樣嗎？”
沈澈心神微震，繼而陷了長久的沉默。
他萬萬沒有想到，宮中藏許久的辛如此驚人，難怪他屢屢滲進宮中的探子都鎩羽而歸，原來除了花菱，還有一個更加難對付的太后。
如此說來，明天……
沈澈想到這里，臉立刻變了，他的準備本不夠。
“小王爺可是在煩心婚事？”
陸云卿看他繃不住變了臉，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此事關乎兩家王府之間聯姻，不可能放在蠻國去辦，只要在大夏的國土上，太后若要使明招，小王爺可躲不過氣。如此，在下只能略盡綿薄之力。”
言罷，陸云卿拍了拍手，守在門口的于海立刻推門走進來，將鳥籠放在桌上，里面赫然有整整十二只黑玉鳥。
沈澈看到黑玉鳥，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心神微安，難得鄭重出聲：“這份，我沈澈承了。”
“小事。”
陸云卿灑然一笑，“有黑玉鳥在，小王爺可保你人命無虞，此事便是到太后面前，你也有轉圜余地，若事態真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小王爺大可退出大夏，去夢真城再從長計議。”
沈澈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足夠，陸云卿當即起告辭。
沈澈也不多留，止云閣猝然帶來的消息沖擊極大，他心可沒有他表面來的一般平靜。
原先的計劃大半都不能再用，明日一早就要去接親，他要在天亮之前盡量更改計劃，安排好一切！
正如此想著，阿
一忽然推門進來，迅速說道：“公子，羸煙竟還回來過，留下了一封信！”
沈澈瞬間瞇眼，接過阿一手上的信拆開。
“沈澈，這次若非你有那神人幫忙，我絕對不會敗給你！
可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同為子，我看得可比你準，
你對那云卿一片真心，云卿本不曾在乎過你。我不過略施薄計，那云卿就立刻翻臉不認人，對你可沒有半點信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存在，如何再談其他？
如今云卿突然答應提親，前后轉變如此之大，是人都看得出來其中古怪，你卻還在自欺欺人。
呵，可憐。
一面是一廂愿，另一面，我倒看是別有目的。你這樣的人，注定沒有好下場！”
撕啦！！
信紙直接被面冷沉的沈澈撕碎，阿一心驚不已，公子不輕易發怒，能影響到他心境的人也只有一個。
羸煙，到底寫了什麼？
……
陸云卿回到閑王府后，阿一很快上門拜見，帶來一封信。
沈澈自是沒有瞞，將方才從“止云閣主”那里聽來的全盤告知，信末附上計劃的一些關鍵點，比如黑玉鳥，比如夢真城。
陸云卿看完信就將信燒了，心中卻在盤算的安排，京城乃是非之地，若沈澈真的跟太后起了大沖突，難保不會牽連和陳宮。
待得親之后，倒是可以立刻安排出京，陳宮就有些麻煩了，若是進宮拜見夏寂告老還鄉，極有可能被太后截住，夏寂不答應，陳宮擅自出京，那就是殺頭的大罪。
一直想到半夜，陸云卿也沒太好的辦法，只能暫時安排一批人手暗中保護陳宮，其他的，明天見機行事。
……
翌日大清早，就有不京城百姓來到閑王府所在的坊外遠遠的看熱鬧，這王府之間的嫁娶妃子，即便在京城也是十年難得一見的。
陸云卿天沒亮就被催著起來梳妝打扮，昨夜沒睡著，不過在吃過天石后，神比以前還要足，一夜不睡也不見疲累。
新婚之日，夏時清親自提陸云卿上了一面濃妝，眉心勾勒出一筆朱砂紅印記，致完的雪白面頰，紅似火，得令人心。
陸元晏自然早早就在王府候著了，此刻見到姐姐的模樣，頓時回想起當初在潛鎮陸家，那面黃瘦的姐姐，卻能用自己瘦弱的軀護住自己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的姐姐就像是經
歷了一場蝶變，從前被磨難掩蓋住的面容，終于蛻變原本最的模樣。
沈澈居然能有福分娶姐姐為妻，上輩子究竟是干了什麼？真是羨煞他了！
“好！就這個模樣好！”
夏時清對著鏡面里彩人的，臉上笑著，眼中卻有淚。
云舒，你的兒今天就要嫁人了。往事如煙，恩怨難清，可畢竟是你的兒，你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欣吧？
冠霞帔加，陸云卿蓋上紅蓋頭，良辰便差不多到了。
正巧，迎親的隊伍也到了正門口。
兩邊王府人丁凋零，親朋好友都不多，不過沈澈又豈會令如此重要的日子冷場，自然暗中找了不熱場子的過來。
怕趕不上良辰，及笄禮便簡略辦，陸云卿戴著紅蓋頭，由環兒攙著行三拜三加之禮，最后由夏時清給陸云卿取了一字，名為“云澈”。
一時間，諸多人都向在旁觀禮的沈澈看去，卻見后者面毫無變化，依然只是帶著公式化一般，淺淺淡淡的笑容，紛紛失地收回目，誰也沒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溫。
看來真是純粹的聯姻，可是聽這時清郡主給云卿賜字的意思，還是對沈澈這個婿，相當看好的。
字云澈，自然是陸云卿自己的決定，如此，的字中，有，有沈澈，伴隨一生。
說起來，沈澈也快到及冠禮了，也不知他會給自己取個什麼字。
心中念想著，陸云卿聆訓禮后，總算到了迎親的流程。
只是沈澈從觀禮的一邊走出來，正要牽上陸云卿的手，驀然——門外傳來一陣劇烈喧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