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陌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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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秋來聞言臉微變,眼底瞬間覆上一層霾,冷沉沉地說道:“只有被宮主看重的墨宮弟子,才會被傳授墨宮易容。”

“李公公無非是想問,我是否為墨宮后手,何必拐彎抹角?”

陸云卿笑意淺淺,“李公公跟了太后這麼多年,墨宮的辛應該知道得比小子多才是,凡事總有例外,墨宮弟子里也不是沒有叛徒,不是嗎?”

似乎是陸云卿的提示太過明顯,李秋來聞言立刻想到了一人,驚聲道:“你認識凌青?”

陸云卿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道:“只要李公公與太后為敵,那小子便是站在您這邊的。否則我又何必主,將您的謀暗中告知太后,豈不是更好?”

言罷,陸云卿出手。

李秋來面不好看,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只能拿出懷中易容包丟給陸云卿,“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我會與你盡量多說羸煙平日里的言行舉止,剩下的,不用我多言了吧?”

陸云卿點了點頭,拆開易容包便開始替自己易容,李秋來則是事無巨細地說起羸煙的細節。

云固安立在一旁,眼中卻有幾分驚疑之

他本以為云卿只是止云閣一枚頗為重要的棋子,可現在居然還跟墨宮叛徒扯上了關系,甚至連墨宮不外傳的易容都會。

當年凌青背叛墨宮之事,他也聽李秋來提過。凌青不是傻子,這般重要的易容絕不可能輕易傳授,云卿在止云閣,究竟是何份?

可若是份高貴,又何必以犯險,孤來宮中博弈?

念及此,云固安忽地想起羸煙的死。

難道不是一個人?

還是說,另有奇詭手段隔墻殺人?

云固安越想,越覺得云卿此實在可怕,明明看上去弱不風,隨手一掌就能拍死,可若是往深去了解,卻仿佛永遠都在一片迷霧中,怎麼也無法得知其底細。

沉沉地想了片刻,云固安微不可察地發出一聲嘆息,轉離開。

他決定不去想了,雖然不知云卿目的如何,至這三年來對夏時清沒有惡意,且的確帶給夏時清難得的藉。

眼下大敵當前,事進展到最關鍵的時刻,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翌日清晨,李秋來帶著易容羸煙的陸云卿來到仁壽宮中,青嬤嬤早就在宮門前等待,此刻見到羸煙,便直接拉著陸云卿了仁壽宮。

李秋來還得奉命出宮宣懿旨,召沈澈宮,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匆匆離去。

陸云卿本以為青嬤嬤怎麼也會與聊上兩句,正盤算著如何應對,卻不想青嬤嬤送偏殿后,只提點兩句,便離開了。

一番準備落在空出,陸云卿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奇怪。

按照李秋來的說法,這青嬤嬤也是墨宮的老人了,怎麼辦事如此糊弄,就不怕上面怪罪下來?還是說……這里面另有貓膩?

“舅舅,您還在嗎?”

陸云卿小聲說道,卻沒聽見任何回應,也不意外。

這里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守備定是更加森嚴,舅舅想要無聲無息地突破顯然已經不太可能,多半是逗留在外頭。

念及此,陸云卿冷靜下來,在這偌大的偏殿中逛了一圈。

在忘塵的熏陶下,對機關也有所了解,論及毒更是與花菱不遑多讓,很快便在偏殿中找出好幾個放毒煙的口子,用忘塵教的技巧廢掉機關,又在殿找來錦緞塞住了口子后,這才靜心坐下等待。

而與此同時,忘塵一路尾隨在陸云卿后,一直到仁壽宮外才陡然停下。

他鼻間輕嗅,眉頭立刻蹙起。

藥人的味道,不能再往前了。

上次潛宮中,他就一直嗅見這古怪中帶著一腐爛的臭味,只是當時看云卿的反應,似乎只有他一人對這種怪味異常敏銳。

莫名其妙死而復生后,他上奇怪的事一樁接著一樁,早已見怪不怪,對于這奇怪的味道也并未在意。

直至前兩日看到陸云卿急送回來的那封信,他才陡然明白,是藥人。

那一刻,他來不及多想,二話不說冒險潛宮中,直到找到陸云卿確認其安危后,才空出力,靜靜回想。

關于自己死而復生的原因,他不是沒有猜測,只是……無法自圓其說。

不過隨著沈澈與太后之間矛盾激化,藥人軍出現,李秋來反水,線索越來越多,真相逐漸浮出水面,他能清晰地覺到,自己離真相已經很近,很近了。

忘塵眸眼微瞇。

或許……一切的一切,都跟那個傳說不了干系。

離開后宮范圍后,皇宮守備立刻松懈不,忘塵輕功如煙,猶無人之地,不過片刻,便來到自己當年故所——東宮門前。

東宮道,對他而言,是現如今出宮廷最安全的方法。

今天沈澈

見太后,諸多守備力量都被調集去仁壽宮周遭,出宮跑個來回也不再那麼危險,他需要出去一趟,和止云閣里的人說明況,也好讓李鶴等人安心,早做準備。

無聲無息地推開殿門,忘塵的視線頓時暗了下來,東宮里永遠都是那麼昏暗,只有祭桌前兩排燭火日日夜夜都在燃燒跳躍,照亮了祭桌周圍一小片范圍。

不需要亮,忘塵輕車路地來到機關道前,正要啟機關,驀地,他作一滯,淡漠的眼神浮現冷冽之意。

有人在,而且……上有細微的藥人味,只是被檀香的味道掩蓋,他差點便忽略了。

咔——

腰間長刀方出鞘一寸,在死寂的宮殿中卻是異常刺耳。

似乎是被這一聲刀出鞘刺激到,藏在暗中的人終于有了靜,他步伐沉重又緩慢,緩緩從暗中現,出現在忘塵后。

看著忘塵的背影,他久久沒有任何靜。

似乎是想到什麼,忘塵的眼中冷冽之意瞬間淡去,泛起一久違的復雜波,轉過來,看到一名瘦骨嶙峋,披頭散發的老人。

夏寂,原來他的父皇,當年意氣風發的明君夏皇,已經老這般模樣了。

“無…涯……是你嗎?”

夏寂深陷的眼窩里一雙眼睛發出前所未有的亮,看著暗淡中矗立的拔的形,嗓音在發

他一步步接近,終于看清了暗中之人的面貌。

那是一個陌生人,和夏無涯沒有毫相像。

夏寂的臉瞬間沉了下去,尚有幾分可憐暖意的語調立刻寒無比,“你是誰?這皇宮莫不了千瘡百孔的篩子,誰都能進來逛逛?”

忘塵平靜地看著夏寂,聽到這句話,他臉上浮現出若有似無的了然之,緩緩說道:“我猜錯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夏寂聽得面,“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

忘塵淡漠的臉上泛出嘲諷,平素醇厚的嗓音,竟有些嘶啞,“夏寂,你還在這里等什麼?當年的事,你比誰都清楚,你甚至都不敢在兇手面前,抬頭多說一句求的話。”

夏寂頓時心神劇震,死死盯著忘塵的臉,“……你…你真的是!可你的臉……”

“我不是。”

忘塵面無表,“夏無涯的命,已經還給你了,我現在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無涯!”

夏寂立時渾,瞳孔在一刻瞬間放大,“你真的還活著!這麼多

年了,你為何不來找……”

話到此,夏寂語氣一滯。

他看到了,忘塵看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懷念,陌生得令人害怕。

他眼里流出頹然之意,“是我的錯,我犯的錯,足以令你怨恨我一輩子。”

說到此,夏寂笑了笑:“我只想,現在即便我死了,你現在也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不過,能在此刻再見你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定北侯是不是你的人?”

忘塵突然問道,“他是什麼時候投靠你的?”

“你15歲那年。”

夏寂臉上浮現出十五年不曾一見的平和,“那時,我以為你隨你母親一同去了,他帶著你,帶著先皇志來到我面前,我自然信他。”

“先皇?”

忘塵瞳孔微約抓住了真相的一個關鍵!

“是。”

在忘塵面前,夏寂似乎不準備瞞任何事,繼續說道:“大皇子與三皇子……亦是他的提議,他說,眹若要迫太后手,就必須有所舍棄。”

夏寂面自嘲之,“殺妻,殺子……皇室繞不開的帝王路啊。”

“我明白了。”

忘塵眼神亮得嚇人,卻不再多言,轉打開機關,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從道離開了。

夏寂著他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怔愣片刻,臉上卻出滿足之

“夠了,足夠了。”

他緩緩踱著步子離開東宮,站在東宮殿前片刻,忽然大喊:“李賀全!”

守在殿側還在打瞌睡的李賀全登時一個激靈,竄了出來,“奴才在。”

夏寂目,“下去準備,朕要沐浴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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