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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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戒備森嚴的三重暗哨,陸云卿帶著沈澈來到院子最深的房門前,手推開。

模糊的視線微微一暗,沈澈踏屋中,“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人。

呼吸悠長,聲音偏弱而沉,這是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是陸云卿的什麼人?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阿澈,這位是大夏的景王。”

陸云卿在床邊坐下,替景王把完脈放下后,語氣平靜地說道:“他早年中了墨宮的封脈蠱,至今已昏迷了二十年,因為封脈蠱的緣故,我無法知道,他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沈澈聽得心頭微沉,這一句話中出的信息不,看來陸云卿的過去,并非是一帆風順。

對他說這些作甚?

“他和沈澈的父親,幾乎是同時重傷昏迷。”

陸云卿接著述說,沒有停下,“不過沈澈的父親鎮王,要比他幸運一些,我醫治了四年后,鎮王蘇醒過來,如今在蠻國頤養天年,鎮王重傷昏迷的那一天,沈澈不過與念兒一般大小,卻要面對京城那復雜如泥沼般的局勢……”

沈澈默默聽著,他逐漸明白過來,陸云卿是想帶他回憶起過去。

為何聽在他耳中毫無悉之,就像是在聽另一個陌生人的故事,無法,無法

只是,他還是聽著,沒有打斷。

他也想知道能讓陸云卿深多年的男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漸漸的,一個依靠果斷手段和過人頭腦的倔強年在陸云卿的描繪下,變得立

沈澈不得不承認,這般在絕境中反敗為勝,建立以翻基業的男人,的確值得陸云卿青睞。

而他,不過是暗錦的一個殺人工,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隨時可以被替換的工

他那蒼白得可憐的記憶中,除了殺人,還是殺人。

他也沒有“沈澈”那般堅定,念頭總是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比之“小鎮王沈澈”,本就是天差地別,連比較的必要都沒有。

這樣的他,卻還奢求著為“沈澈”,妄圖通過驗證脈丟掉“替”的份。

這樣的他,幾乎卑劣暗到了骨子里。

沈澈越聽越覺得自己可笑,“夫人。”

陸云卿一怔,停下述說,看著男人悉俊的面孔,眼底閃過一晦的期待。

很快失了。

“我出去口氣,很快回來。”

丟下一句話,沈澈木著臉轉離去,很快消失在陸云卿視線中。

陸云卿沉下眼眸,臉上沒有流出太多表

沒有效果嗎?

也是,他服用雪胎丹后這才過去幾年,記不得才正常。

只是因為沈澈的要求,的心了,明知現在的沈澈無法被,是在自討苦吃,卻忍不住想要再去試探一次,又一次。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陸云卿暫且下種種紛的思緒,開始每月例行檢查景王的狀況。

《神典》上關于封脈蠱的解法,只記得大概,但這些年來結合南疆搜集的醫書,不斷試驗,解蠱的方法已經還原至八以上,就差找一段不干擾的時間,替景王施針了。

只是現在南疆局勢混復雜,這段時間的選擇,還需要好好考慮,不能之過急。

……

卻說沈澈執劍快步離開宅邸,走過宅邸前一條長長的僻靜巷道后,左轉便是庫拉城的主干道,往來行人眾多,肩接踵,熱鬧得很。

鬧市,耳邊被嘈雜的人聲占領,沈澈忍不住微微擰眉。

自離開宅邸后,他始終都覺有一道晦的目暗中盯著他,可方才四下注意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眼下鬧市聲音太大,在耳力到干擾的況下,就更加無法分辨那道目的源頭了。

“會是麼?”

沈澈心中閃過一念頭,驀然轉一間

半刻鐘后,店走出一黑袍的斗笠男子,手上的劍也換了行走江湖最為常見的鋼長劍。

晦的目消失了。

沈澈五微松,很快想到結所在,是服的問題,還是那把劍?

沒有細想,也沒有時間耽擱,沈澈拉了拉頭上斗笠,轉重新融人流中消失不見。

庫拉城是武王的主場,暗錦建的分部相當,沈澈足足在城中逛了一個時辰,才通過暗樁找到分部所在,陸七和陸嵐并不在此地,他迅速留下一道訊息便徑直離開。

他要在天黑之前回去,否則沒辦法解釋。

雖然,他知道陸云卿肯定不會問他。

一路奔行重新回到鬧市中,正值申時,庫拉城的主街道正熱鬧,賣聲不絕于耳。

沈澈面無表地從人群中穿過,卻忽然被一道賣聲吸引住了腳步。

“翡翠簪子!剛做好的翠玉簪子,叟無欺,都來看看吶!”

買簪子的攤販看到一名江湖客停在了他的攤位前,立刻熱起來,要知道行走江湖的俠客,那出手最是豪爽了。

“這位大俠,可是要買一支簪子回去送給心上人啊?這可是上好翡翠一點點打磨的,您看看這……”

沈澈手接過攤販的手中的簪子,翡翠手冰涼,令他浮躁數日的心也有了一沉靜。

陸云卿的藥很有效果,他現在很會出現失明癥狀,只是視力依然極弱,簪子在他眼中只是一團模糊的綠,斷是看不出什麼好壞來。

“包起來,我要了。”

……

循著記憶回到之前的店,沈澈換上之前出門的裝束,除去斗笠,拿上長劍往往回趕。

可就在他從店大堂經過時,卻沒注意到二樓一名子看到他后,雙眼驀然瞪得滾圓。

“是他?!”

黎心劇變,二話不說下樓追了過去,扈荀連忙跟上。

“誒?!小郡主!小郡主……您怎麼突然走了?”

店老板娘跟在后面連喊,眼看黎心消失在店門口,一臉郁悶不解,“這是吃了火藥還是怎麼的?剛才還談得好好的……”

“郡主,您怎麼了?”

扈荀很快追上了黎心,殷勤地問道:“難不,是看到了什麼心儀的男子?您指出來,屬下這就去幫您。”

自從上次在塞永城出了那檔子事,他們狼狽回到王府,黎心自然在武王面前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狀。

眼看自己兒被人如此欺辱,還毀了容,武王頓時然大怒,立刻派人去追查那神子的下落,他們這些護衛也了重罰。

為了黎心臉上的傷,武王親自去了一趟止云閣開在庫拉城的藥鋪,不惜花高價買到了一瓶市面上沒有的傷藥。

小半個月下來,黎心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白痕,若是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

不過那神子的下落,卻遲遲沒個消息傳來,小郡主氣壞了,對男都失去了興趣,整日悶在家中扎小人,那眼中時不時閃過的仇恨,連經百戰的他看著都不骨悚然。

好不容易等小郡主氣順了些,出來逛街,他自然要好好表現,要不然頭上這頂烏紗帽怕是不保。

“扈荀,你眼瞎了嗎?!”

黎心厲聲呵斥,尖利的聲線直喊得扈荀心臟一眼神狠,迅速手指向遠快要走到轉角的男子背影,“快追!他就是那個魏奴!”

“什麼?!”

魏奴居然跑來庫拉城了?!

扈荀頓時大驚,隨后立刻帶人追了上去,小郡主傷后,武王安排的護衛人手增加了足足三倍,他就不信這次遇到神人,還會輸。

“讓開!”

“都滾開!”

差辦事,滾!”

“……”

鬧市中一陣人仰馬翻,黎心坐在車輦上,被一群護衛抬著行得飛快。怨毒地盯著遠的男子,手掌過面頰,指尖輕

傷勢分明已經好了,可今日見到仇人,臉上竟又開始作痛,夢魘般的記憶陡然重新浮現在腦海中,一切的一切仿佛發生在昨日,令抖。

此時此刻,就算沈澈長得再合心意,心中也只有一個念頭。

要他死!

沈澈一心趕路,后雖有些混的聲音傳來,他也沒有多管閑事的心思。直到一群穿盔甲的士兵攔在了他的面前,他才意識到,這群人是沖自己來的。

沈澈轉過,看到一輛玉輦的廓,神出一不解。

當日在塞永城牙行,他的心神隨陸云卿而牽,完全沒有在意黎心等人的特征。

因而現在被人圍住,他卻無法認出敵人是誰。

是針對他?還是針對暗錦?

“看來你主人對你不錯,幾日不見,養得白白胖胖的,你主人呢?”

因為極度憤怒而顯得尖細刻薄的嗓音在玉輦上響起,也讓沈澈瞬間明白自己面對的是誰。

武王幺,黎心,他原來的任務目標。

沈澈沒有出聲,只是微微蹙眉。

這里,離陸云卿的宅邸太近了,他不方便手。可若是不手,又要如何逃

見沈澈不答話,黎心騰地一下從玉輦上站起來,憋悶數日的怒火立刻向火山一樣發了!

“刁奴!本郡主問你話!”

這一聲似乎是太過尖利,幾乎穿眾人耳,令得鬧市街尾都陷了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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