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蘭月閣去的。
一路上小琴連喊了好幾聲,看失魂落魄不回應,也不敢再,小心翼翼的扶著的手臂上樓梯。
進了自己臥房的門,江樓月忽然轉往樓下奔。
“小姐——”小琴嚇了一跳:“您這是要干什麼去小姐,您才剛回來,都沒休息,小姐——”
小琴追了下去,可哪里跑得過江樓月,等追出蘭月閣的時候,已經連江樓月的影子都不見了。
江樓月沖向了馬廄,直接拉了一匹馬翻上去,就朝著城外天泉山莊奔去。
關心則,看看都干了什麼?
竟然打了謝堯!
自己怎麼這麼蠢!
他對自己有前世今生的深厚誼,又如何會只顧自己的醋意不去關心家人的死活……他的眼線遍布,肯定已經知道母親的事,肯定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所以才把自己拘了起來不讓自己出去——
府審案還要聽嫌疑人說兩句,要人證證全部齊全才能定案,判人死刑。
可對謝堯,卻是全然的不信任,甚至連問他一句都沒有,就定了他的罪——
眼前不斷閃過謝堯方才的眼神,把的心揪好疼。
那種眼神,好像前世自己讓人擒住他時候的樣子,卻又夾雜著某種看不懂的東西,失,嘲諷,傷痛……
力的著馬鞭。
說好的,說好的要好好補償他,他要怎樣都可以的,可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做的一點也不好,讓他生氣,讓他吃醋,讓他難。
還打他!
江樓月悶得心都發疼了。
恨不得立即就能飛到謝堯邊去跟他解釋,跟他道歉,祈求他能原諒自己。
可平日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路程,今日竟然變得如此遙遠,明明已經用了平日兩倍的速度,可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變慢了。
忍著心的煎熬,終于到了山莊前,跳下馬就往里面沖,卻被門前的管事攔住了。
“江小姐,您這是——”
“我找殿下,你讓開。”
“可是殿下已經走了。”
“走了?”江樓月愣住:“什麼時候的事?我方才離開的時候他明明還沒走。”
“就在江小姐離開后不久,殿下就走了。”
江樓月沉默了一下,立即翻上馬,又朝城里奔去。
估著,謝堯肯定是傷了心,所以直接回宸王府去了。可江樓月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進不了宸王府的一天?
站在角門前,瞪著面前攔住的宮九:“什麼意思?”
宮九面冷凝:“公子說了,很累,今日誰也不見。”
“殿下……他還好嗎?”
宮九冷冷看著:“江小姐希公子好?”
江樓月敏銳的發覺,他的稱呼變了,加了個姓,明顯變得生疏了許多。
“抱歉。”江樓月默了下:“是我沒搞清楚事,誤會了他,你幫我通傳一聲,我親自更他解釋。”
“公子說了,任何人也不見,江小姐難道不知道什麼意思?”
謝堯一向高冷,深居簡出,宸王府的門楣又是高,這麼些年來,便是有人來求見謝堯也是不給面子的,說是什麼人都不見,分明就是只針對江樓月的。
這一瞬,江樓月反倒冷靜了一些。
看著面冰冷的宮九,默了默后,牽著馬走了。
他不見,也是理之中的。
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自己打了他的臉……還那麼誤會冤枉他,他怎麼可能愿意再見?
說什麼要償還欠債,彌補愧疚,如今看來,卻是越欠越多了,得好好想想。
角門,江樓月剛走,金伯就腳步踉蹌的撲了過來,氣吁吁地說:“小、小九子……小姐呢,啊?”
“走了。”宮九神冷漠,“公子說了,不見。公子為連養了十幾年的蠱都用了,倒好,那麼不信任公子就罷了,還跟公子手!”
金伯指著宮九,指頭抖了半晌才緩過氣息來:“哎呦你這個木頭——公子對小姐什麼心思你沒看見嗎?口是心非你知不知道?”.七
“我只知道,公子吩咐了,不見。”
“口是心非你懂不懂?”
宮九不說話了,直接轉走了。
金伯氣的直跺腳,趕吩咐人把角門打開,哪里還有江樓月的影子?
*
江樓月回到了蘭月閣。
接連兩日兩夜沒有好好休息,卻一點也不累。
再三確定母親一切安好之后,又讓小琴去打聽了謝流云發生的事。
但宮中的事,小琴也沒太多的渠道打聽,只知道,謝流云被皇帝在太和殿前罰跪一日一夜之后,打了宗正司衙門。那里是專門關押犯罪皇室的地方,一般只要進去的人,絕無出來的機會了。
謝堯這一下出手,是當真狠。
把所有的事都攤在了皇帝的面前,讓他不得不把謝流云置了。
小琴說:“連表小姐在太子府也到了影響,被太子殿下關進了廢棄的偏院,要不是念在懷孕的份上,只怕置的會更厲害,今早夫人知道了這件事,擔心的不得了,方才侯爺回來,夫人便請求侯爺一定要想想辦法……”小琴越說聲音越低,怕江樓月生氣。
江樓月冷笑了一聲,“倒是積極,事才一發生就知道來找母親。”
小琴說:“是母親在表小姐邊放了人,把消息傳回來了。”
“嗯。”
江樓月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又是無力又是無奈,閉上了眼睛,“宮五呢?還在嗎?”
“在。”
宮五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江樓月的面前,倒是江樓月怔了一下:“你還在?”
宮五說:“主子沒有吩咐,宮五不會離開。”
一時間江樓月倒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猶豫片刻,江樓月問:“那小舞為何會走?”早上去母親那里的時候發現,小舞不見了,還以為宮五也被召回去了。
“小舞犯了錯,所以被主子派去了別。”
“犯錯?”江樓月敏的蹙起眉心:“犯了什麼錯?”
“屬下不能說。”宮五垂眸,看似謙恭,實則卻帶著和宮九一樣的冷氣。
這是在責怪對謝堯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