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笑了笑,并未太放在心上,“喊打喊殺的,一點也不可。”
“可這兩個字,與我搭嗎?”江樓月失笑,拿了糕點往他面前送。
謝堯一笑接下了,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
江樓月知他不信,其實本做這些事也是不需要他信的,心中清楚就好。
兩人品了會兒茶,江樓月又說:“最近我讓宮五查到一些消息,關于江逸雪的。”
“謝流云出了事,最近可是搞了不小作,著大肚也不安生,還為太子張羅了好幾個漂亮子,想哄太子開心,為謝流云求——”謝堯冷笑,“但謝景鴻是只吃人的狼,對他的恩他不記得,對他一點點的不好他卻刻在了骨子里,怎麼可能會去為謝流云說?而且——”
話到此,謝堯忽然不說了,神也變得更冷。
他當然知道,這一擊對謝流云并非必殺,因為明亮干凈的表面之后,骯臟的事太多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謝堯站起,“上次你送我的那幾盆海棠不錯,你這兒有嗎?”
“有。”原本送了母親幾盆,但母親一心全在江逸雪上,江樓月便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謝堯往亭子外面走:“瞧瞧去。”
……
芙蕖閣
江逸雪端坐在羅漢床上,懷孕沒有讓浮腫變丑,反倒因為過度的瘦削顯出一種惹人心憐的。
用力的剿著手中的帕子,白玉一樣的骨節從下出幾分青來。
“小姐,我回來了——”
這時,婢小青從外面大步進來。
江逸雪連忙抬頭:“怎麼樣?太子還滿意嗎?”
“嗯。那玉穗兒是個難得的人,太子這幾日日日去院中過夜,只是……太子明知道這都是夫人您的心意,卻本沒有召見夫人的打算,這可怎麼辦?”
江逸雪臉微沉。
謝流云出事之后,又是憂愁又是擔心,但無奈陷這太子府的深宅大院不得自由,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祈求太子,請他幫忙斡旋,可誰知這謝景鴻就是個渣滓,送給他什麼他都照單全收,卻本不愿見自己,分明就是故意的!
小青憂心忡忡:“殿下在宗正司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聽說那里冷,尋常人本熬不住,夏熱冬寒,幾十年前,就曾有一個皇子在盛夏被關了進去,染了熱疾,沒幾日就去了……”
“住口!”江逸雪喝道:“殿下吉人天相,絕不會有事!”
小青的話戛然而止,半晌才說:“太子不愿見夫人,必定是介意長春宮的那件事……但夫人可別忘了,您現在懷有太子的骨,這未嘗不是咱們一搏的籌碼。”
“可是——”江逸雪擰起了纖細的柳眉,手扶在肚子上。
小青說:“夫人放心,外面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時辰一到——不管夫人當初是怎麼的太子府,夫人腹中的孩兒卻是名正言順的皇嗣,是皇族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位置顯赫,若是得了皇上的喜歡,必定屋及烏看重太子,到時候太子亦會重視夫人,那一切都有轉機了。”
江逸雪沉默半晌,重重地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就再賭這一次。”
江逸雪一下一下的著肚子。
何嘗想用這麼迂回的手段去救謝流云?可是現在……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曾嘗試著去求王氏幫忙,可本就靠近不了武安侯府,派人傳去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想也不用想,必定是被江樓月那賤人給攔截了!
至于上次,千辛萬苦的求得太子的恩典,讓出府去大相國寺上香,也是通知了玉挽讓請王氏也去大相國寺,好求王氏幫忙,可王氏竟然沒去!
這也讓控制不了緒,當場就和江樓月撕破了臉。
江樓月!
這個賤人,害得自己了這幅樣子,害得殿下被關宗正司,竟然還要阻撓自己想辦法救他——氣憤地一張麗的臉都扭曲了。
可就在同時,心里又生出幾分其他的來。
好啊,就讓江樓月落井下石吧,越是落井下石,到時候殿下出來,只會對越恨越怒,江樓月便再也不能引起殿下的注意了。
殿下會記得的好,會看到的好,一定會的!
“小青姐姐!”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婢小跑著過來,對著小青耳語了兩句,小青頓時愣了一下。
“怎麼了?”江逸雪問,“我好像聽到你們說江樓月?”
小青沉默了一下,“聽說今早宸王殿下去了江家,陣勢……陣勢浩大,有人說,是去提親的。”
啪!
桌上的茶盞碎了一大片。
江逸雪的眼睛里全是嫉妒。
憑什麼啊,江樓月憑什麼?很確定自己喜歡的是謝流云,的也是謝流云,但是就是見不得江樓月過得比自己好,不甘心!
……
養心殿
皇帝含著幾分淡笑,拍了拍武安侯的肩膀:“咱們有多久沒這麼坐下來好好下盤棋了?”
武安侯恭敬有度:“算起來有好幾年了,皇上政務繁忙,但棋藝卻日漸進了,不像老臣……每日里舞槍弄棒的,這原本就不怎麼樣的棋藝,現在更是一塌糊涂,眨眼就被皇上殺的片甲不留……”
皇帝呵呵笑道:“江卿本不是好棋之人,能下到這個份上,已是不錯了。”
當。
皇帝把手里的黑棋丟到了棋盒之中,慢條斯理地說:“最近朝臣們的議論,不知道江卿可聽到了?”
武安侯一凜,面上卻帶著幾分錯愕,“皇上說的是什麼議論?老臣每日被那不孝搞得頭昏腦漲的,倒還沒來得及關注大家議論些什麼。”
“讓樓月那孩子嫁去然的事,江卿沒留意到嗎?”皇帝慢吞吞地說:“前幾日還只是有人私下議論,如今卻是連折子都送到朕的面前來了……這然的王子和公主還在京中盤桓,這件事始終得解決,不知江卿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