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風和日麗。
江樓月一早起床裝扮之后,去凌薇閣接王氏。
王氏這段時間忙著在太子府那邊奔波,算算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江樓月了,今日一見,著實有些尷尬,母之間的關系,也沒了以前親熱,想上前拉拉江樓月的手,卻是抬了抬手又了回去,訕訕說:“樓兒,你怎麼過來了?”
今日是太子府小殿下的滿月宴,難道江樓月是來阻止過去的?
霎時間王氏便有些焦急。
答應了逸雪,今日一定要去。
江樓月淡淡說:“父親吩咐,讓我陪母親前往。”
“原來是這樣。”王氏松了口氣,“母親已經收拾好了,那咱們這就走吧。”
“好。”
母兩便一前一后的出了府。
王氏看著慢自己半步的江樓月,心里想,若是能緩和一下逸雪和樓月的關系,讓們慢慢恢復以前那種姐妹深豈不滿?今日樓兒主陪前往太子府,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只要從中調和,讓們相互看到對方的好,什麼都有可能。
畢竟,逸雪和樓兒以前的關系就很好。
只要恢復了以往的關系,以后也能相互有個幫襯,這樣逸雪在太子府也會氣一些。
可到了門口,王氏的這個想法就嘎然斷了。
兩輛馬車。
竟然備了兩輛馬車。
何時他們母出門要備兩輛馬車?
江樓月站在第一輛馬車前,“母親上車吧。”
“你……”王氏表僵:“不和母親坐一起嗎?”
“不了。”江樓月語氣淡淡地說:“讓桑嬤嬤陪著母親坐,我去后面的馬車。”
說完,江樓月指揮人搬東西去了。
王氏僵在門前的臺階上。
桑嬤嬤低聲勸:“夫人,先上馬車吧。”不知道王氏的想法,只以為王氏是覺得母關系淡了難。
王氏嘆了口氣,嗯一聲,在下人的伺候下爬上了馬車。
……
太子府,張燈結彩。
前來賀喜的馬車幾乎把太子府門前的街道塞滿。
這慶國的滿月宴是有說法的,是男孩便推遲七日滿月,孩則是按照整月算。而且慶國立朝百年,關于這滿月的禮法也是十分的細致。禮節從早上孩子醒開始做到晚上。
自然,孩子還小,這些禮節都是給大人準備的。
男賓和賓照例分開。
賓由角門,去往后院賀喜,男賓則從前院,在前廳祝賀。
江樓月和母親從角門進了太子府,由下人親自帶著前往江逸雪所居的芙蕖閣。
到的時候,芙蕖閣已經是人滿為患,許多的王公貴族夫人以及貴都來了,禮在芙蕖閣的院子里堆不下,甚至堆到了外面的青石板路上。
王氏有些焦急又有些擔憂。
焦急的是,來的似乎有點晚。擔憂的則是,江樓月會在宴會上突然發作搞破壞。
是以,越走到芙蕖閣的門口,王氏腳步反倒慢了下來。
江樓月問:“母親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不是……”王氏聲道:“你……母親知道,你和逸雪有些誤會,但今日是的大日子……母親希你能給你表姐幾分薄面。”
“原來擔心這個啊。”江樓月心中自嘲一笑,面上落落大方:“這件事爹爹專門代過我,母親放心,絕不會博了的臉面,畢竟,也姓江,不是嗎?”
王氏松了口氣:“那就好。”
“哎呦,這不是武安侯夫人嗎,怎麼不進去,快請快請!”這時,一個伺候江逸雪的嬤嬤看到了他們,熱的上來邀請。.七
王氏笑著說:“正要進去。”
母二人便隨著那嬤嬤進了芙蕖閣。
只一進去,原本熱鬧的芙蕖閣忽然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眾人的視線或多或朝江樓月掃了過去。
最近可是出了大風頭了。
救駕有功冊封郡主,皇帝親自送龍佩,宸王登門提親,宮中救云妃,還能帶著衛軍把守國賓館給辛羅依治臉……無論是哪一件事,都足以驚掉眾人的眼珠子。
因為做這些事的人是江樓月啊——那個半年多前還只知道追著平王癡纏,為京中貴族圈笑柄談資,除了舞刀弄槍一無是的江樓月!
曾幾何時,竟然變了,變得如此迅速,讓眾人措手不及。
此時只見江樓月穿著珊瑚紅的馬面配同對襟的短褂,扶著王氏款款走來,沒有任何刻意的裝扮,甚至不必做什麼,說什麼,卻能立即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那雙眼眸實在太過獨特,平靜之中帶著幾分銳利,銳利之中又含著幾分漫不經心,角帶笑,客氣而不世故,和以前的江樓月完全不同。
麗的皮囊世間無數,但江樓月貌之下從骨子里沁出來的氣質卻是萬里也難挑一的。
廳堂里,被眾星捧月一樣簇擁著的江逸雪面上依舊帶笑,只是那雙眼眸之中,卻沒半點笑意,全是冰冷。袖下的手也是不斷地收。
江樓月!竟然還敢來?!
魯國公夫人率先笑道:“王妹妹來了,快過來跟咱們一起瞧瞧小殿下,這孩子啊,跟太子殿下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抖就笑,快來。”
其余人也附和道:“就是,這孩子正可,不愧是皇族的嫡孫,呀,你們瞧他,又對著我笑了呢。”
王氏微笑著走上前去,練的從母的手中接過孩子輕輕搖晃著,微笑說:“這孩子不認生,見了誰都笑瞇瞇地。”
“聽說夫人這一個月來時常過來,我看是孩子對您悉了,您瞧,方才母抱著我們逗的時候,笑雖是笑,但哪有夫人抱著的時候笑的歡樂,必定是認下您了。”
其余的夫人都附和起來。
江樓月走到近前,微笑著看那孩子兩眼,出指尖小心的了孩子的臉蛋兒,說:“好乖,白白的。”
眾人面上都笑著,心里早已經嘀咕不斷。
什麼況。
不是說江樓月和江逸雪鬧翻了嗎?怎麼今日竟然會來看孩子……剛才大家震驚與江樓月的改變,如今才反應過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