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狀紙是誰寫的,瘋了不,竟然敢妄議皇嗣!”京兆尹氣急敗壞,沒想到撇下晉王來接了這麼兩個不怕死的瘋子,“來人、來人,趕把這兩個趕出去!”
“青天大老爺做主啊,那狀紙上所寫句句都是實話!”瘦弱的子嘶聲哭道:“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妄議皇嗣,民真的是有冤屈想要申訴,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
話音未落,那子已經咚咚咚的在堂上叩起頭來,一下比一下重,頃刻間額頭破皮,把地板都叩了嫣紅。
一旁的胖婦人也開始叩頭:“青天大老爺,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們兩個本來是必死,但卻被人救了下來,一直安頓在京城一的小院子里,為的就是今日能出來為自己張冤屈,怎麼能被趕出衙門去。
京兆尹厭煩的皺了皺眉。
在京城當,還當的是大慶國都的行政長,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是怕了這些牽連王侯貴族的案子,辦又辦不了,接下來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當即就大手一揮,“本念你們是初犯,不與你們計較,你們趕走吧,再不走本宮就將你們丟大牢,關你們十年八年,看看你們還敢不敢胡說話。”
“民真的不是胡說話,民有證據、民有證據的,當初那位夫人每日都去民那里說話,說第一次懷孕有些怕,所以找了我和另外一個妹妹過去陪著,能一起說說話,聊聊孕婦和孩子的事,民一開始以為真的是好心好意,想找個能一起說話的,后來卻聽到和邊的婢說,要借我們的肚子,只要生出兒子這樣的話……還給民帶了好多東西,民都留著,大人您看、您看——”
態的婦人也道:“我們真的沒胡說話,民婦是從小松七個月大的時候就一直陪在院子里照顧的,那孩子還是民婦親手接生的,可一生下來,民婦就被人打昏了,還被人追殺,要不是民婦祖上積了德,哪還有機會到太爺面前來分說?求太爺一定要為我等做主啊!”
正要離開的晉王謝景亨腳步忽然頓住,“你聽到里面在說什麼嗎?”
“好像在說……借肚子生孩子,還有皇嗣。”隨從小良子錯愕地說:“不會吧,如今說得上皇嗣的,好像就只有……”
太子側夫人江逸雪生的那個呢。
謝景亨笑了起來:“看來是天要亡太子。”話落,轉往大堂走去。
……
謝堯乘著馬車,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個遍。
紅館,玉寧樓,包括關押江逸雪的天牢外,他都去過了,卻依然不見江樓月的影子。
“公子,會不會是小姐躲了起來?”宮九說。
若是一個人躲了起來執意不想見任何人,那自然也是找不到的。
馬車里,謝堯沉默了一瞬:“去查查出城的記錄。”
“是。”
西直門是從武安侯府出來之后最快出城的路徑了。
宮九駕車到了西直門下,跳下車轅去詢問,不一會兒便跑了回來:“還真被公子猜中了,小姐天剛暗下來就騎馬出城了,算起來,應該是事一發生的時候。”
“走。”謝堯什麼都沒說,只吩咐:“去冰湖。”
宮九立即跳上馬車,駕車往外。
冰湖在京郊不遠的山中,與天泉莊前后毗鄰,宮九來過無數次了,只是冰湖并非在凹,而是在半山腰上,馬車過不去。
走到馬車不通行的地方后,宮九就跳下馬車說:“主子稍待,我去尋。”
“不必了。”謝堯彎出了馬車,“你把馬拆下來。”
“這個……公子,這一路上去騎馬也不方便,而且天這麼暗……”他們出來的時候,可沒帶幾個人,萬一有人借機行刺可如何是好?
若在此等候,天泉莊近在眼前,也更安全。
“拆。”謝堯吐出一個字來,不容拒絕。
“……”宮九不敢多言,迅速拆下馬車上的馬,一匹給謝堯,自己上了另外一匹,并且朝著天泉莊方向發了訊號,隨時策應。
謝堯騎馬攀上林間小道,不一會兒就到了冰湖。
冰湖的邊上,一匹馬停在那兒飲水,謝堯翻下馬,眼神掃視四周,卻不見江樓月的影子。
宮九也跟了上來,趕守在謝堯的邊。
這冰湖的水,可是比一般的湖水要涼的多,若是主子不小心涉水,后果不堪設想。
“江樓月!”
謝堯忽然喚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在湖面上飄而過,寂靜的夜空之中也響起了回音,卻沒得到江樓月的回復。
“江樓月。”謝堯又喚了一聲。
依然沒有回應。
宮九忽然說:“公子,你看那里——”
謝堯順著宮九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湖心島的大樹上依稀有一片橙紅衫在晃,因為夜太黑了,又沒有月亮,看的不是很清楚,影影綽綽的,要不是一直盯著,本發現不了。
謝堯看向一旁的小船,這天泉莊和冰湖,說來都是他的地盤,他往年夏日也曾來此看過風景散過心,當然知道有準備的船只,可如今這船一只都沒,又是怎麼上去的?
謝堯深吸口氣,立即坐了上去,宮九也不敢耽擱,搖著船就往湖心島去。
須臾,下船上島。
謝堯準確無比的找到了大樹上坐著的江樓月,想喚下來,卻又停了停,一個旋翻了上去,坐在了的對面。
江樓月正枕著雙手,半躺在樹枝上,微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半晌,謝堯才說:“你怎麼上來的?”
“就這麼上來的。”江樓月也沒假裝聽不到,掀了掀眼皮,“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到這兒來干什麼?”
“……”謝堯默了一下,“你大半夜不睡覺,又跑這來干嘛?”
“這兒風景好啊。”江樓月淡淡地說了一聲,角似乎勾了一下。
太黑了,謝堯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件事他很確定,那就是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江樓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