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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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書房,武安侯卸了甲,寬了外袍、中著上半,“把荊條拿來吧。”

“是。”羅風趕把準備好的荊條送了過去,卻面猶豫:“可是侯爺,您好歹也是朝中的一品軍候,這樣的話……臉面可就都沒了。”

“臉面重要,還是我等的命重要?”武安侯拿起一荊條,試了試,面無表的放在后背上,吩咐:“來捆。”

“……”羅風頓了頓,走上前去,“遵命。”

羅風心中也是嘆了口氣,江逸雪犯了那樣的大錯,如果皇帝有心遷怒,再加上一些朝中大臣推波助瀾的話……這件事極有可能禍及侯府。

難為侯爺,這麼多年對江逸雪也算不錯,到頭來被牽連,還要撇下老臉,這樣……去面圣。

荊條一、兩、三的被捆到了武安侯的背上,條上的倒刺也坡了后背皮,不過這些微小的傷口,在他傷疤遍布的后背上顯得微不足道,那每一條,都是為大慶國留下的。.七

終于,荊條綁好,武安侯拿過寬大的外衫套好,隨意披了一件披風,也不帶盔甲,就這麼大步出去。

荊條的倒刺在皮,他依然面不改

羅風看著,心底越發敬佩,連忙跟了上去。

……

“什麼?”小院里,江樓月頓了頓,看向宮五:“你再說一遍。”

“侯爺往皇宮去了,府中下人說,侯爺命羅風在他上綁了荊條,應是去負荊請罪了。”

“……”江樓月沉默了半晌。

宮五問:“要攔嗎?”

畢竟宮五知道,江樓月才從皇宮出來。宮,自然是為了江逸雪的事,現在武安侯再宮請罪,難免會弄巧拙。

江樓月卻搖搖頭:“不必攔,父親能做到如今的一品軍紅,自然有他的智慧,說不定經父親這樣一遭,事會更穩妥。”

“遵命。”

宮五應聲之后,就退到了院外,不打擾江樓月喝茶的雅興。

實則江樓月也是不會煮茶的,純屬閑來無事隨意擺弄著玩,但這種“閑來無事的雅興”傳謝堯耳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是后話。

……

武安侯一路策馬宮,到了養心殿前。

“哎呦,侯爺,您來了呀——”常喜一甩拂塵,趕笑著上前,就見武安侯立在殿前,面不改的將披風寬去,將寬大的外衫褪去,跪倒在地。

常喜面大變:“侯爺,您這是干什麼?快請起!”

功勛赫赫的武安侯早已皇帝特旨,免去日常跪拜之禮,便是進那文下轎武下馬的東華門都可以一騎絕塵,如今這樣的姿態,這樣的重禮,怎麼能不讓常喜變。

“你們幾個愣著干什麼?”常喜扶了武安侯不起,氣惱的罵小太監,“你,快去稟報皇上,你,趕把侯爺的披風撿來,快點!”

“是、是!”

小太監立即遵命。

常喜搶過送到面前的披風,七手八腳的給武安侯披上,可這一轉,就看到了武安侯背上的荊條,瞬間臉都白了:“哎呦侯爺!您、您這是——這些個小子們真是沒用,老奴親自去稟報皇上!”

這幾日皇帝心不好,小太監們也是畏畏的,正好這會兒云妃在里面伴駕,難得心好了幾分,小太監們哪敢進去打擾?

想通了這點,常喜立即提著拂塵過去,果然看到自己派去的那個小太監正站在門前躊躇不前。

常喜恨鐵不鋼的一掌打在小太監的頭上,就欠進去了,“皇上,娘娘,武安侯來了。”

原本正微笑著聊天的皇帝面微微頓了一下,“那怎麼不請進來?”

常喜復雜地說:“侯爺一來就直接跪在了養心殿的門前,而且……而且卸了甲、背上還捆著……荊條,是來負荊請罪的……”

皇帝眼底暗流涌,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但他作卻是沒有遲疑,拍了拍云妃的手說,“朕去看看。”

“好。”

云妃應了一聲,待皇帝走后,猶豫了一下,小步跟了上去。

皇帝出得養心殿,臉立即掛滿驚愕:“江卿,你這是做什麼?”

“老臣前來負荊請罪。”武安侯沉聲開口,“京中如今流言四起,蓋因老臣教導無方,治家不嚴所造,老臣有罪。”

“快起來!”

皇帝上前去扶,“流言那是百姓在議論,又不是你去傳的,你有什麼罪?更何況那江逸雪早已出嫁,有道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又和你有什麼干系!”

武安侯就著皇帝的扶持站起來,“在老臣家中十多年,又是隨老臣姓,就算原本就沒什麼緣關系,后來又出嫁了,總是老臣一聲姨丈。”

“你這個死腦筋!”皇帝罵了一聲,“還愣著干什麼,常喜,快傳太醫來!”

“是——”

皇帝拉著武安侯進了養心殿,按著武安侯想要他坐在一邊的圈椅里,武安侯竟直的不

“朕命你坐下!”皇帝臉有些難看,暗忖這麼多年了,這老鬼還是這樣的直腸子!

“是。”

武安侯訕訕地坐了下去。

皇帝又招呼太監上前,“把侯爺背上的荊條去了,快!”

小太監輕手輕腳的拆除荊條,深恐弄疼了武安侯,不過他顯然想多了,不管他怎樣拆除那些荊條,武安侯永遠面不改

這時,太醫來了,為武安侯理傷勢。

皇帝嘆了口氣:“咱們如今倒是變生疏了,竟需要做這負荊請罪的勞什子門面事了嗎?有什麼事不能直接來告訴朕?”

“皇上是君,老臣是臣,當年在軍中的臣一直放在心中,但君臣的本分臣寸步不敢逾越。”

皇帝笑了一聲:“本分……你那個兒啊,跟你一模一樣,都是又直又讓朕喜歡。”

兒?”武安侯怔了一下,面微變:“皇上是說樓月?”

難道江樓月已經來過了?

皇帝笑道:“是啊,早上一下朝就過來了,還帶了一樣東西。”

武安侯與皇帝相多年,分明看到皇帝眼中看他有幾分審視,心里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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