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有點奇怪。
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喚。
那聲音是如此悉,好像一下就把拉回到前世。
柳千璃十分確定,自己丟失了一段記憶。
并非沒談過。
夢中人似乎在等醒悟、等找到記憶,甚至等回來。
“王妃一直在書房嗎?”寧修寒站在門外,問柳小娥。
晚霞的暈一點點散去,但白天的余溫卻毫不減。
寧修寒下值后,買了一塊醬牛和兩只燒鴿子。
這個朝代是不允許隨便吃牛的。
寧修寒還是托寧錦凡那個吃貨的關系才花高價買了一塊,想讓死丫頭嘗嘗鮮。
“王妃下午看書,躺在書房的榻上睡著了!~”柳小娥喃喃道。
寧修寒‘嗯’了一聲,“你去廚房搗點蒜泥端來,本王要陪王妃用晚膳!”
“知道了!”
推開書房的門,寧修寒嚇了一跳。
只見柳千璃呆愣楞地坐在榻上,一雙锃亮的眸子盯著窗外,不知愣怔多久了。
“璃兒?”寧修寒走過來,隨手把食盒放到桌案上,“是頭繩又有反應了嗎?”
“沒有!~”柳千璃回過神來,看向寧修寒的目充滿了復雜之意。
“為什麼這樣看著本王?”寧修寒了自己的臉。
死丫頭今天怎麼有些怪怪的?
是想兒子了嗎?
“沒事!”柳千璃站起,緩緩走了出去。
幾乎一整天都沒怎麼吃飯,現在得肚子‘咕咕’。
除了醬牛和燒鴿子外,寧修寒又讓廚房準備了幾道小菜,并把自己珍藏已久的花雕酒搬了過來。
他今天打算跟媳婦小酌幾杯。
兒子不在,皇祖父又到侯府去了,這不免給他創造了機會。
“唔,這燒鴿子在哪買的?味道不太對呢!~”柳千璃吐出一塊骨頭,微微蹙眉。
寧修寒聽后,淡淡一笑,“跟璃兒的手藝比起來,就連膳房的廚子都不夠看的!”
“嗯,那倒是!”柳千璃毫不謙虛地點點頭。
雖然會做菜,但架不住太懶。
有些菜品烹飪起來極其復雜,要經過數十道的工序才能端上餐桌。
沒那個耐心。
寧修寒跟柳千璃撞了一下杯,忽然問道:“璃兒,你在那個世界是做什麼的?”
是大夫嗎?
柳千璃靠在椅背上,勾淺笑,“我說是軍醫你信嗎?”
“軍醫?”
“嗯哼!~”
寧修寒從未聽提過前世的事。
今天這麼一問,的確有些震驚。
其實柳千璃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軍醫。
雇于國家組織,專門開發和研制各類醫用藥品,用來對付敵國的病毒襲擊。
他們的研究所可不止一,幾乎遍布了全球各地。
開發出的特效藥也是數不勝數。
正因如此,敵國羨慕嫉妒恨,才派出大量刺客來暗殺他們。
柳千璃是被人從三十層樓推下去的,嗝屁后才魂穿異世。
寧修寒挲著杯口,又問:“就你一個人穿越過來了嗎?”
“不知道!~”柳千璃搖搖頭。
那些年邊犧牲了不同事,各種死法都有。
他們會不會魂穿柳千璃也不曾知曉。
見死丫頭的臉上浮現一抹惆悵,寧修寒心里也陣陣發酸。
一個孤單的靈魂漂泊在異世他鄉,那是何等的凄涼和孤寂啊!
他放下杯子,走到柳千璃旁,慢慢坐下,“你放心,本王對天發誓,一定會保護好你和煜兒的!~”
柳千璃白了他一眼,嗤笑道:“王爺的誓言頂個屁用,當初那可憐的柳三小姐,不就是被你親手毒死的?”
“好家伙,整整一大瓶烏頭散,你全都給灌進去了,王爺,你這故意殺人知道嗎?”
“不僅如此,你還長了一顆豬腦子,被柳兒那個綠茶忽悠得神魂顛倒,對原犯下了滔天罪行。”
說到這里,柳千璃站起,目灼灼的盯著寧修寒,“就算是我寬恕了你,原的靈魂也不會原諒你!~”
一番話宛若晴天霹靂,震得寧修寒無地自容。
他默默垂下頭,咬了咬牙,“本王真的錯了,為了彌補你心中的不滿和傷痕,本王愿意做任何事!”
他當初豬油蒙心,一心覺得柳兒是他的。
誰知那個人前腳跟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后腳就撲進寧墨禹的懷抱。
他真后悔自己沒早點看清柳兒的真面目。
柳千璃心中的怨恨不是一日兩日就結下的。
他很難想象一個人被夫君冤枉、被人毒害、被親姐姐算計、被爹爹嫌棄、被毀了容貌。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
柳千璃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吹了吹臉上的劉海,“王爺,我累了,你走吧!~”
這頓酒喝得,真踏馬堵。
“璃、璃兒!”寧修寒眼眶猩紅,去拉柳千璃的手。
“啪!~”柳千璃一把打開,蹙彎柳眉,“王爺請出去吧!”
寧修寒的手僵在半空,張了張,想說什麼。
遲疑半晌,他又把一肚子話咽了回去。
“璃兒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他聲音有些沙啞,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背對著柳千璃,“璃兒,為了表達歉意,本王想重新辦一場婚禮!”
“這次,本王要三六聘、用八抬大轎把你從侯府抬過來!~”
“柳三小姐冤魂不遠,這場婚禮亦是給辦的,同時也是給你辦的!”
說著,寧修寒慢慢回過頭來,蒙上醉意的眸子充滿了深和苦,“璃兒,我現在的你,不管到什麼時候,本王都不會改變心意!”
“什麼天劫變數,什麼勾心斗角,什麼太子之位,讓他們通通都見鬼去吧!”
“璃兒若是愿意,本王可以放下所擁有的一切,帶著你和兒子去浪跡天涯~!”
“哪怕到鄉下種田,到海邊捕魚,甚至做流落街頭的小商販,本王也無怨無悔!”
只因為他犯下的錯無法彌補,得不到璃兒的原諒,他愿意用一生來償還所有的罪行。
柳千璃鼻子有些發酸,側過臉去,“你當真要舉辦婚禮?”
這麼一想,還好玩的。
畢竟人一生最、最高的時刻,便是穿上婚紗,手持花束,踏婚禮殿堂了。
這個朝代沒有婚紗,只有紅艷艷的嫁和喜袍,那也夠喜慶的。
“本王說到做到!~”寧修寒一臉篤定。
柳千璃撇了撇,沒發表意見。
寧修寒以為消氣了,便嘗試著問道:“所以,本王今晚能住在這兒嗎?”
“不行,立!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