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是當世大儒,簡氏自長於書香之家,而且兄長也曾有幸和葛洪求過幾日的學,故而對葛洪也比較了解。
「他老人家素來喜靜,我這不孝弟子卻也不敢叨擾了去。況且,此次上京的目標還未完,也於見他。」
謝謹言說起葛洪時臉上帶著醉人的暖意,讓他整個人顯得更為卓然,至於和其中的原有言梓陌也清楚。
這世上若說還有他真心敬佩,無條件相信的人,那麼這一人赫然便是葛紅無疑,是那個看似不理世事的大儒給了他活下去的希。
「葛先生對你的要求苛刻了一些,不過也唯有如此才不贅了先生的威名。」
簡氏雖是一子卻也聽出謝謹言這話語裏面的意思,春闈想來又是一場龍爭虎鬥,這天下舉子共爭那幾個名額。
至於有資格爭奪榜首更是麟角,不過自己邊的人卻有極大的可能。
「夫人說的是。」
謝謹言並未藏自己的野,他此次進京為的就是攪風雲,既然決定將所有的計劃提前,自然也不畏懼旁人知曉他的心思。
「那就預祝謹言名震四海。」
有的人直言並不是自大而是自信,相信謝謹言便是這種人。
「小侄在這裏謝過夫人。」
謝謹言和簡氏好似相見恨晚一般,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越來越投趣,直接將言梓陌和言梓煜當了背景布。
好在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謝謹言便將話頭引了開來:「一向聽聞清心觀的梅花開的艷麗,今日倒是有幸到此觀賞。」
「我讓煜兒帶你過去看一看,這小子這些天可將這裏都轉遍了。」
簡氏雖然欣賞謝謹言卻也沒有說出讓兒陪同的話語,雖然這清心觀沒有外人,兩個也有了年齡差,可兒家終究要顧忌一些。
「也好。」
謝謹言笑著道謝,而就在他轉時忽然頓住了腳步:「小可在書墨軒打攪了一些時日,今日要給書墨軒留一拙作,也不知言家妹妹可能看得上。」
「謝公子大才,我自然不敢嫌棄。」對於他時不時口頭上佔便宜的舉止,言梓陌習慣地選擇了漠視。
「不知謝家妹妹喜歡什麼?為兄雖然不才,卻也能描繪出一二。」
「既然臘梅映雪之季,自是要應景。」
雖然對他的墨寶不是很上心,可想一想他日後的份,再想一想他必然能給書墨軒帶來水漲船高的利益,還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瞧妹妹這樣子應當有些想法,我厚想邀請妹妹一同前往,也能給一些意見。」
這一次他直接將『言家』二字省略,更顯親切,可言梓陌臉龐上的表明顯凝滯了一下,這簡直就是一塊狗皮膏藥。
「那陌兒便跟著去吧!一會兒可要照顧好你七弟,別讓他跑。」
對於自己的小兒子簡氏有些不放心,有心自己陪同,可這子近來又不爽利,這會兒腹部已經有些疼痛。
「好。」
言梓陌知道不能推卻便滿口應了下來,那溫輕快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可謝謹言明顯覺到瞥向自己的眸了冷了一些。
清心觀,梅花滿院,雪花鋪撒。
一男子前面緩緩而行,而他後面跟著一著正紅斗篷的子,那子邊還有一六七歲的孩,至於婢子侍從都跟在數步之遙的位置。
「可有滿意的景?」
或許是覺得氣氛過於沉悶,走在前面的謝謹言忽的轉看向言梓陌,而言梓陌因為一時不慎險些摔倒,卻被他堪堪扶了一把。
那輕輕的,讓他手臂微微了一下。
言梓陌扯回自己的胳膊,眼眸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被他過的地方,不喜歡別人的,更不喜歡謝謹言的。
「謝公子妙筆生花,堪堪幾筆怕是也能繪出不的春,畢竟能在帝王面前靠畫技留下名的人,這大楚王朝還沒有幾人。」
「聽說平西侯府那負偈語的四姑娘已經出嫁?」
「嗯。」
這等眾人皆知的事能瞞得住他?這會兒心裏面指不定在盤算著如何將利益最大化,他在京城布了這麼多年的棋局,總是要有所收穫。
「妹妹信命嗎?」
「……」
瞧著他沒有毫不好意思的姿態,言梓陌不瞇眼開口說道:「我可經不起謝公子這一聲妹妹。」
「我們作畫吧!」
謝謹言也不在乎滿臉抗拒的拒絕之意,既然在簡氏面前應承了下來,哪能那麼容易改變?沒有想到這渾長滿刺的人,居然也有在乎的人。
他一度以為這個無所顧忌卻心狡詐如狐的子頗為可怕,因為好似沒有多缺點,可從他的監視以及今日所見來看,況略有不同。
「請。」
言梓陌對著後的侍婢做了一個擺放畫軸的作之後,自己便推到了一旁立在言梓煜邊,而此時的言梓煜素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可想好如何對付他了?」
言梓陌低聲音在言梓煜邊輕聲詢問了一句,謝謹言是言家覆滅的一半原因所在,早早將其除掉也是一不錯的選擇。
然而上一世那麼多人都沒有斗得過他,如今言梓煜能斗得過嗎?覺得沒有一點算。
「沒有。」
言梓煜沒有好氣地瞪了一眼,謝謹言若是這麼好對付,上一世焉能權傾朝野?縱使朝代更替,他也沒有一點損害。
「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瞧著不遠揮灑自如的男子,言梓陌自認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而這話讓一旁的小丁藐視至極。
——好似的時間很多似得,要知道也不過是一繩上的螞蚱罷了。
「都說罪不及出嫁,你還是被擔心我了。若是那個時候我還在言家族譜上,將我自己嫁出去還是能辦到的。」
言梓陌好似知曉他心中所想,淡淡地懟了他一句,而言梓煜聽完這話臉果不其然地拉了下來,真是一個狠心的。
「人選呢?秦臻嗎?若是我記得不錯,上一世他對自己髮妻頗為看重。這個時候,這親事怕是已經定下來了,你似乎已經沒有機會了。」
「你太多話了。」
言梓陌著眼眸瞥了他一眼,對於自己的心思被人破好似有些惱怒,不過轉瞬又覺得好笑。
不是早已經決定了嗎?為何心裏面還有那麼一丁點鈍疼和不自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