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言將人從自己上下去時還看到了他有些漲紅的雙頰，他忍不住搐了一下眼睛，不就是被言律指點了一番，至於嗎？
這些科考的舉子裏面，但凡家裏面有長輩的，哪一個不會告訴他們帝王的喜好？今年這科考雖然也考經史子集，可更多的則是針砭時弊。
「不好意思，我有些激。」
徐平宣平時瞧著也不是一個會同人打道的，覺到自己剛才的冒失臉上閃過尷尬，而謝謹言瞧著他那模樣也只是搖了搖頭。
「謝兄，那大人……很厲害。」
他雖然平平淡淡的幾句言語，可卻給自己無限的慨，這幾日在考場上他更是反思良多。雖然從謝謹言那日稱呼當中，他已得知他的份，可還是有些慨不已。
「嗯。」
言律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否則他也不會在羲和帝疑心病大犯的時候還能平安無事。依著上一次違逆皇意的事，若是放在等閑人家上怕是早已經被暗暗查辦了。
——給他後院添一個人，簡直就是最小的懲戒。
「這次若是高中我定要好好答謝，可惜平西侯府的門檻太高我也不好登門，過些天還是去清心觀看一看言姑娘。」
他絮絮叨叨的話語令邁出去腳步的謝謹言停下了腳步，他貌似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那個狡黠的姑娘了。
然而想到每每看到自己出的嫌棄，他再一次邁出腳步，真當自己看上似得，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嗎？
徐平宣瞧著他走遠喊著話追了上去，他在這京城中認識的人不多，謝謹言算是一個，怎麼說也搭一個伙回去。
言梓陌聽聞科舉結束，手上握著的棋子兒扔在了一邊，倒是坐在不遠的簡氏瞧出心緒不高，不問道：「陌兒，你怎麼了？」
「沒事。」
言梓陌也不知道為何，自從科舉結束之後的心反而有些不平定了起來。以前一直覺得很多事距離自己還有些遙遠，可卻忽略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上一世謝謹言是三年之後參加科舉殿試一舉名，所以在自己二十歲生辰時言家一舉被滅掉。而這一世他仕整整提前了三年的時間，也就是說言家的覆滅時間也了一個謎。
若是二十歲便也罷了，畢竟自己還有時間謀劃，可隨著謝謹言仕時間的改變，很多事怕是已經悄然變化。
那模樣能是沒事的樣嗎？簡氏無奈嘆息了一口氣。
「可是不喜歡這清心觀？」
簡氏最擔心的是兒的心態，剛從清貧的地方輾轉回到平西侯府，還沒有幾天福卻被送到了清心觀。
「喜歡的。」
言梓陌說的不是假話，上一世在這裏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而且本便不是鬧騰的人，這裏倒也合適。
「可你最近的臉有些不好。」
簡氏還是擔憂地說了一句，而言梓陌輕笑著走到跟前，腦中不知為何忽然靈一閃：「娘親，我這兩天又做夢了。」
簡氏拉著坐在一邊，神頗為凝重：「自從去了皇覺寺后，你做惡夢的事不是減了嗎？如今怎麼又開始了？」
當初因為做惡夢的事，特意去了一趟皇覺寺，原以為那所謂的夢魘不會出現了，可誰能想到在清心觀裏面有複發了呢？
覺到發自心的憂心，言梓陌心微微一熱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母親，我夢到你同父親和離了。」
「……」
簡氏回扣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自從來到清心觀便沒有流過想要和離的想法，因為擔心兒接不了，而且煜兒那況也由不得多想。
怎麼也沒有想到，兒會舊事重提。難道，這就是老天爺指路嗎？
「那陌兒在夢中可有哭鼻子？」
簡氏盡量讓自己心緒平緩，而言梓陌卻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兒已經不是那黃口小兒了，哪能哭鼻子呢！」
「你……」
「母親，其實不管你如何抉擇，兒都站在你這邊。」
打斷簡氏的話，對於猶豫不決的態度也覺得甚是難為，既然已經存了和離的心思，還不如快刀斬麻。
「這世間對人太過於苛刻，我不單單是我自己，還是你們的母親，是簡家的兒。」
打從嫁給言律，簡家雖然在仕途上頗為順暢，可每幾年總要出聲問自己鬧一場，這樣的生活已經夠了。
「合著追求幸福，您就不是我們的母親，不是簡家的兒了嗎？」
對於簡家，言梓陌並無太多的好，他們或許對母親是好意，可何嘗不是顧及著簡家的名聲，所以說著和離的事想要簡家同意太難。
「你還小，有很多事不懂。」
說著輕輕了言梓陌的前額，而言梓陌無言地輕笑了一聲，上一世加上這一世，的閱歷與年紀怕是已經超過了眼前的人。
苦難與折磨讓明白了一個真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虧待自己，否則到時候一切都是空的。
「父親娶了許琴，憑著祖母對許琴的疼寵，日後府中還有我們立足的地方嗎？」
都說重癥需要下猛葯，母親本就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當初既然說出和離的話，那明顯是了心思的。
其實這些事都是後來劉掌柜告訴自己的，若不是言梓煜從中搗，想來也會不管不顧地和離。
「你永遠都是言家的孩子。」
像是要安一般，簡氏笑著說了一聲，而言梓陌心則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瞧這模樣，短時間應該不會想那和離的事。
就在還準備多說兩句的時候，言梓煜像是鬼魅一般出現在門口，雙眼如劍一般盯著言梓陌看，那模樣恨不得上前撕咬兩口。
簡氏順著言梓陌的眸去，只見兒子滿眼凝重地著兒，那虎虎生威的模樣煞是可。而有些哭笑不得地對著他揮手，聲音清潤：「怎麼不進來？」
「兒子若是早些進來，怕是聽不到五姐姐做夢的事了。」
「……」
言梓陌對上他滿是質問的眼眸翻了一個白眼，是不是應該想一個辦法將這小豆丁送走，太影響的計劃實施了。
——這鼓的話語還沒有說呢？
「五姐姐，徐平宣徐公子在清心觀外面求見呢！你可是要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