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言微微頓了頓眸角，溫和的瞳孔裏面散發著幾縷笑意：「人這一生所求的不過是名利，看淡的莫過生死，就算莫家人想要為莫氏討還公道，然而難道還會為了一個已經逝去的人搭上活著的人嗎？」
「廉王所求很簡單，那人肚子裏面的孩子。」
「那就更簡單了，只是推遲一些時間罷了。」
謝謹言的言外之意便是弒母留子，而這和齊王所想也算甚是吻合。
他們的想法雖然無了一些，可明眼人卻也都能做出最為妥的舍取。如此行事，就算莫家怕也說不出過分的話語來。
莫家人所爭取的不過是現存的利益罷了。他們真的敢要皇家子嗣的命？就算那是風塵的子嗣怕也是不行。
「莫平瀾近有回朝之意，故而單單這般怕是說不通。」
莫平瀾在大楚一直以智謀詭譎著稱，他可不想在這個要關頭平白無故填了一堵大敵，於他的大計甚是不符。
「廉王府的小世子雖然尚且年卻也請封了世子，而今莫家人最為擔憂的怕也是他的長問題。廉王和廉王妃年夫妻，他若是近年不迎娶正妻當也說得過去。」
廉王為亡妻守孝不娶在外人看來也沒有什麼，就算過了這個時間他迎娶了新妻，那個時候小世子已經長大，對他也不會產生多大的危機。
「大善。」
齊王眉眼閃爍，他將謝謹言喚來其實更多的是想要提點他楚熏的事。沒有想到不過幾句平淡的談，倒是為他理清了一條思路。
莫平瀾就算再強勢、心裏面再不服也對此無話可說。而且，他若是不識相，那麼他也不是那逆來順的人。
——不管如何，十五弟這裏他是丟不得的。
廉王府的事解決的頗為迅速，莫平瀾從北地回來的時候莫家人已經接了廉王所給出的承諾，也算頗為平和。
莫國公瞧著一臉書生裝扮，眉頭微微凝有蹙意的莫平瀾，嘆息勸：「我知曉你和小妹歷來好，然而事已經發生了，這件事便揭過去了。」
「我知道。」
莫國公府近年來聲勢不若從前，夾著尾做人的事他都能理解，那畢竟是皇族的人，他並不是魯莽的人。
「小妹出事之前曾經給我寫過信。」
「嗯，說了什麼？」
「不管如何，保住的兒子。」
他雖然因為當年執意要嫁給廉王的事，對頗為冷淡，可當躺在棺材裏面的時候忽然有覺得有些可笑。
始終是自己疼著長大的嫡妹，當初怎麼就和鬧得不可開呢？
「知道了。」
莫平瀾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可他每一次說出來的話語都是一種承諾，如今這話也算對已經逝去的廉王妃一個承諾。
廉王妃或許從來沒有想過莫平瀾會回京城，畢竟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是那般決絕，否則也不會心積慮想要和謝晚秋做易。
——的二哥哥，在心中頂的上千軍萬馬。
「你當初為何要離開，如今為何又要回來？」
這是莫國公多年前便想問出來的話，然而這些年他從不踏足京城，他們兄弟二人也沒有機會說這些己的話。
如今他這急匆匆的回來，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小妹的事嗎？他記得，小妹沒有出事之前他已經來信準備回京了。
只是那個時候一切都是進行，很有人知曉。
「想回來自然回來了。」
「……」
莫國公雖然才思不佳卻也是一個識相的，知曉自己一時半會也問不出什麼，只得將話頭岔開。
「你面見聖上時，可別這麼一個死子了。」當初若不是他為衛家說話，也不會被帝王不喜，最終遠在北地駐守。
「嗯。」
他眼皮也沒有耷拉地回應了一句，莫國公不知道他有沒有將自己的話語放在心上。可他如今也不是那小年輕了，自然知曉他這執拗的子會給家族帶來什麼。
——當初，若不是帝王看在他的才能，焉能善了？衛家，那可是他的逆鱗所在，之必傷、提之必痛。
「你也不小了，該家了。」
他因為這事不知道催了多回，可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提筆給自己回信，最後或許是自己講的太多了，他甚至連回信都沒有了。
他以為莫平瀾會說出拒絕的話語，甚至心裏面正琢磨著如何打消他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卻不料莫平瀾甚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兄長所言極是，我也覺得該家了。」
「……」
一句話將莫國公所有的話堵住，他甚至有些驚疑不定地從你太師椅上直起子，角撐的老大，眼眸滾圓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你可是有看上的人？」
若是好人家的當也罷了，他可別在北地看上那些不著調的子，到時候免不得被人嘲諷了去。
「到了時候我會告訴兄長的，這一路舟車勞頓我先下去歇息了。」
瞧著他還要細問，莫平瀾直接說出了拒絕的話語，然後起離去，將莫國公扔在了寂寥的書房。
齊王府的君主楚熏嫁給柱國公府的世子李武不久，言梓燮同他早已經有了婚約的未婚妻子也到了完婚的時候。
言梓燮的妻子王氏乃青州大族，是出了名的耕讀之家，若不是當初其父和言家二爺曾經過共事，兩個人也不會有這樣的姻緣。
——畢竟青州和京城距離太遠。
言家二房，言梓燮瞧著已經擬定好的請柬和選定的日子，不問了一聲鄧氏：「母親，大伯母那邊我想親自過去一趟。」
「……」
鄧氏平時雖然是一個不大管事的人，特別是兩個兒子的事更是不喜歡事事手，可兒子對簡氏那份關心明顯超越了給的界限。
「你去一趟也合乎常理。」
一旁的言家二爺對於兒子這番話語當是頗為贊同，當初長嫂對燮兒也甚是疼寵，可以說將其當兒子養，他如今要完婚親自過去一趟也算是全了這禮節。
「你父子二人當是善心，然而那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焉會親自前來？」
這些年的妯娌，對於自己這個長嫂的自然也甚是悉，既然能做出那和離的事，怕是一點都不想和言家有關係。
否則不會選擇兒都沒有全的時候，做出和離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