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氏原本不接過言梓燮手中的信函,既然已經和言律毫無瓜葛,自然也不用顧忌著旁的東西,可他口中所言的事終究是讓打消了拒絕的心思。
如今燮兒已然親,那麼後面幾個的婚事必然也會提上日程,想到那兩個小兒眉目間含著幾分愁思。
——陌兒的年齡也越來越大了,這時間是耽擱不得了。
瞧著接過信函,言梓燮心中終是舒了一口氣,早上出發的時候伯父親自將這信函到自己手中,若是無法完他的依託他這心也難安。
距離太落山還有多半個時辰時,言梓燮與王氏和簡氏告別,而直至一隊人馬離去簡氏才將目放在了一旁的信函上。
言梓陌知道這會兒心中有事,帶著人去收拾那殘羹冷炙,而簡氏則默默思慮著一些事。其實兩個小兒的婚事,不太擔憂。
言家的門庭在那裏擺著,兩個孩子又是實打實的嫡子,京城權貴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瓏心?焉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所以也不發愁。
唯一讓憂心的便是陌兒了,若是生於此,長於此便也罷了,可命運就像是和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被歹人掉包,長於鄉野或許是一輩子都都無法更改的疙瘩。
言梓青的婚事正如簡氏所預料的一般,他雖然是庶子卻有不俗的能耐,迎娶的髮妻自然也不是等閑之人。
雖然沒有和迎娶一個足以和他能耐匹配的嫡,卻也迎娶了柳丞相府邸的庶柳諾一。那子是柳府三代唯一的郎,故而子有些驕縱。
他與言梓燮一般,親之後也帶著新妻來毓秀山拜見了簡氏。簡氏當也不是一個厚此薄彼的,對他夫妻二人和言梓燮夫妻二人一般無二。
雖然說早些年並不喜歡言梓青的姨娘,可如今已經時過境遷,而且和言律已經和離,所以有些事自然也開始淡化了起來。
若說以前看待言梓青的時候還時不時會看到梅姨娘的影子,那麼此時是真的將其當作一個後輩來看待。
「你三弟定了莫家的郎?」
聽著言梓青談及言梓焌,簡氏也來了興緻,當初在平西侯府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這個二弟妹有心和莫家結親,不想居然真的了。
一旁乖巧坐立的言梓陌也微微一愣,當初瞧兩個人那陣勢不是互相看不上眼嗎?而今怎麼定的這般迅速?
「是,等到年末的時候應當便會親。」
聽說日子也快要定下了,不過莫家那邊捨不得自己的所以推后了一些,然而再推怕也是年末了。
「那莫筠娘我見過幾次,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須臾,簡氏又轉頭和言梓青說了一些旁的事,而一旁的柳諾一似乎有些不耐煩卻也不敢輕舉妄。
一出生姨娘便已然亡故,所以一直同嫡母一起生活,因為柳家三代只有一閨,故而也是萬千寵。
原因為憑著的樣貌與份就算日後嫁一個皇子也尚可,誰能想到最後祖父居然親自出口將嫁到了平西侯府,而且還是以庶子。
原本對著一親事萬分抵,可礙於老爺子的權威終究不敢違逆。新婚夜見到言梓青的時候,心中也微微慶幸,有才名傍又不是紈絝子弟,也算配得上。
——然而,今日一大早出門給簡氏問安的行徑,有些不舒服。
這婦人和平西侯府早已經斷了干係,而且在京城中也有不好的名聲流出,他又不是親子何須來此一趟?
而且在閨中的時候便和莫筠娘不和,而今聽聞簡氏這般誇獎莫筠娘,這心裏面自然舒坦不得。
在見到柳諾一的那一刻言梓陌心中便默默低嘆了一聲,果然是孽緣啊!上一世柳諾一也嫁了平西侯府,但是子好強又看不起言梓青的出,故而兩個人的並不睦,這一世言梓青奪得了榜眼的名次,也不知道是否能消停一些。
否則這平西侯府可有的鬧騰了。
現在讓心底微微放不下的還是莫筠娘和言梓焌的婚事,這二人王八看綠豆互相不順眼,怎麼就要親了呢?
和莫筠娘雖然談不上友深厚,可自從來了毓秀山之後莫筠娘也堪堪造訪,故而這一份意是記得的。
這樣一個人怎麼就嫁給短命的言梓焌了呢?
「母親,我……」
言梓青還想說什麼,可看到簡氏投過來那和悅的神終究是按了下去,言梓靈說的不錯,他與一般都是竊取者,他終究是無法承認當年的錯誤,也說不出而今做過的事。
或許正如那人所言,當他決定在科考一路大放彩的時候,他心中那被抑了多年的野心已經噴涌而出。
「怎麼了?」
聽著簡氏的問話,言梓青有些愧疚地道:「我這麼長時間沒有來看母親,著實不孝了一些,還母親能海涵。」
「你如今仕途順坦忙碌也是常有的事,何須說這見外的話語?」
就算是自己兩個親生的兒子也因為課業的問題很來此,更何況他一個在自己邊只是寄養了一段時間的兒子。
他這般說辭簡氏自是深信不疑,可一旁的言梓陌卻微微有些奇怪。剛才言梓青話語停頓的時候,有意無意瞥了自己一眼。
這是何意呢?
雖然是重生者卻不是一個全知的人,自然不知言梓青心中所想。或許是因為心中又是,言梓青說了幾句便帶著柳諾一離開。
而他離開后,簡氏轉看向了言梓陌,語帶詢問:「你和柳氏有過節?我瞧你二人剛才談話的時候並不熱絡。」
「與莫姐姐不太相與。」
「哦!」
對此簡氏也無奈,這不太相與的二人日後卻要為妯娌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只是這柳氏雖然長得不錯,可子卻不甚好。
——也不知道青兒能否得住。
「陌兒,你的婚事也該商談了。」言梓陌的婚事一直是簡氏的心病,而今瞧著樣貌越來越出,更是含著幾分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