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言梓陌對自己的婚事不甚上心,然而簡氏這心還是閑不下來,不由得將這次上京趕考的士子們一一進行了對比。
當看到秦臻的名字時,眉目間也閃過一一,可想到秦家的家世終究是嘆息了一聲,若不是滄海珠當是可以試探一番。
可惜了!
雖然秦臻在殿前婉拒今上賜婚的時候說已有婚約,可簡氏心中卻不以為然,這不過是一個託詞罷了。
指不定這婚約過一些時日便解除也猶未可知。
「夫人……您……」
瞧著將眸又放在秦臻的名字上,一旁的蔡嬤嬤小聲提醒,唯恐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決定。然而簡氏畢竟不是一個俗,自是能瞧出這其中的利弊。
「我知道。」
秦臻是不能選擇的,這個道理也明白,然而兒的姿無雙,若是放到普通人家去唯恐連累了旁人禍害了自己。
——帝王那虎視之相並未忘記。
蔡嬤嬤在邊多年,好似也知曉心中所想不開口道:「王孫公子總有那人忌憚的,只要了府邸自是不怕。」
「寒門才子我是不敢有妄念,可這王孫公子又到哪裏去尋那合適的?」要給尋的人必是能護一生順遂的人。那些寒門自是不夠分量。
若是沒有今上退清心觀的事,或許還想著為兒尋一簡單的門庭,可如今卻不同了,簡單的門庭哪能攝住帝王那虎狼之思?
「您何不書信一封去隴北,這京城待著風雨不斷,離開總能消停一些。」
蔡嬤嬤瞧著自家姑娘那越來越妍麗的容也甚是嘆息,再過幾年怕是更加絕麗了,留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總不是穩妥之法。
「此法可行。」
簡氏的眸裏面散出幾縷不一樣的神采來,與自家那遠方堂姐有些淵源,而今書信一封讓幫兒尋覓一樁良緣尚好。
隴北之地距離京城甚遠,這提著的心也可安放。
言梓陌不知的母親為的婚事煩憂,甚至已經書信一封千萬里,而今還想著莫筠娘的事。上一世兩人算不得怨偶卻也差不多,而今沒有想到再一次踏了進去。
當日在言梓焌面前三番五次提及莫筠年,就是想讓他反私下推了這門親事,沒有想到這三堂兄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沒有扭得過自己那二嬸娘。
此時平西侯府,鄧氏瞧著已經人去樓空的房舍,眼眸裏面著冷意:「不是讓你們看著那小混賬嗎?人呢?」
眾丫鬟婢以及侍奉的小廝紛紛低頭叩首不敢發一言說一語,自家主子不管不顧生生上演了一出離家出走,倒霉的終究是他們這些奴才。
鄧氏怒火難消,然而現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將那孽障找回來,這事若是傳到莫家兩家的婚事該如何是好?
急匆匆去找言家二爺,瞧著那急火攻心之狀言徜倒是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也莫要這般企及,不是還有些許時日嗎?怎麼也能將人找回來。」
鄧氏瞇著眼睛瞪了他一眼,言語間儘是不滿:「焌兒的脾你也是清楚的,當初我已經答應娶妻之事會經過他的首肯,可你瞧著莫平瀾回來愣是自作主張為兩家締結了姻親。如今你兒子離家出走,你居然像是沒事人似得!」
鄧氏此時真的是意難平火難消,他們父子二人這是想氣死是不是?
言徜揮了揮手,起將安的坐在一側:「日後莫平瀾必然會得到重用,他一生無兒無,這莫家的小輩就是最好的掣肘,咱們兒子娶了莫家的兒吃不了虧。」
他和莫平瀾可以說是從小便好,雖然不知他為何遠離京城,然而他的能耐自己是清楚的,只要他願意爭一爭,這四九城頂尖的權貴必有他一份。
「難得見你這般推崇一個人。」
鄧氏不不願地嘟囔了他一句,這朝廷的局勢雖然不甚明了,可當初莫平瀾的才氣也聽聞過一些,自知曉他所說不錯,可而今兒子被走了啊!
「他有那能耐值得我推崇,至於焌兒你也莫要憂心,他為言家的兒郎自然要為言家著想。我們世家,談兩相悅太過奢侈。」
他的兄長和長嫂當年確實是兩相悅,然而最終的結果又如何呢?再深的也會淡薄,也會出現裂痕。
鄧氏何嘗不知道他意有所指,也只是輕聲嘆息了一聲,當日讓他去郊外和莫筠娘見面的時候便曾經允諾,若是他覺得不合適日後自可另尋良人。
可誰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倒了回去,兒子之所以離家出走恐怕也是覺得自己說話不算話,不守信諾,可也要有那本事去守啊!
——不等細細琢磨,眼前的人已經將這親事敲定了,該如何?
「這事若是讓莫家人知道……」
的呢個是對此還是有些憂心,而言徜微微沉了一番,最終定計:「對外宣稱他去遊學了,至於時間延至婚期將至。」
「嗯。」
同一個深夜,蕭千城和謝謹言對月而坐,手中提著酒壺,頗有幾分賞月獨醉的覺。謝謹言輕抿了一口,有些無奈地朝著他道:「現如今你一直被人盯著,可別給我帶來麻煩。」
「麻煩嘛!你不是也能手起刀落嗎?」
想到上一次他殺人是痛快了,可自己一直被揪著不放的事蕭千城便心中積攢著悶氣,這人簡直就是一個討債鬼。
謝謹言不聲不響地對著那一明月微微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沾染上了些許睡意,而蕭千城則直接開門見山:「你和今上應當接了不,他對你如何?」
「疑心病太重。」
羲和帝雖然算得上一位文治武功都不賴的帝王,然而自己的位置來路不明,他自然謹防一切事。
「他還不信任你?」
「嗯。」
他本是葛洪的關門弟子,這便已經了他的忌,而且還和眼前這廝有了不小的牽扯,他自然不會放心。
雖然他們兩個人如今是對立面,甚至有兵戎相見的趨勢,可那人愣是壁上觀,好似一點都不為所。
「其實細細想來也無可厚非,要是我怕也不會全然相信。」這人本就是帶著目的靠近,那人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你當是想得開。」
「那你可有辦法?」
他在帝王跟前這麼多年,甚至幾次捨命相互都沒有得到信任,更別提他一個猛然間冒出來的人了。
「韃靼那邊可以加一把勁了,養了這麼多年總算能用得著了。」謝謹言又舉著酒杯抿了一口,而蕭千城則握了酒杯,似乎有些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