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也在盧清歡的堅持下,告一段落。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讓程景郁把傷勢養好。
如今既然要去理豫州賑災一事,還是需要好好了解實,等去了之后,也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盧清歡看著那些送來的折子,腦子發漲,自從皇上把這些事給程景郁之后,那些關于豫州的奏折,就干脆全都送到程景郁面前了。
盧清歡看著自己眼前麻麻的東西,忍不住抱怨:“這都什麼事?”
為皇上,怎可把奏折給親王來看?就算是需要親王幫著一起批閱奏折,那也是要宮面見才是,哪有直接送到人家府上的?
程景郁過了七日,如今也已經可以有稍微一點的幅度運。
只是依舊要十分當心,幸好用的草藥都是最好的,他自己也格外不錯,若不然真是不知道要養多久,才會好了。
程景郁扶著床邊,勉強可以站起,上依舊是鮮亮麗,頭發雖說不算整齊,看著卻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緩緩來到盧清歡邊,手拄著桌子,寬厚的膛,擋在盧清歡的后腦勺。
盧清歡坐在他下,回頭驚訝地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瘋了?起來干什麼?還走過來了!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程景郁皺眉看著那些奏折,從中挑了一個紅邊地說道:“這個,是岳父大人送來的,關于豫州水患的奏折。”
盧清歡一愣,拿起來仔細地看了一眼,果然是便宜爹寫的。
“這就奇了怪了,你怎麼知道這個是我爹寫的?”
程景郁指著上面的花紋和邊說道:“每一個大臣所上奏折都是不同的,這是當年我皇爺爺,為了方便管理朝堂,所定下的規矩。”
盧清歡癟癟,問道:“為何要這麼做?”
“這樣就可以知道是什麼人遞上來的奏折,可以分著來看,如果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事,就放下日后在查閱。”
盧清歡點點頭,扶著他的胳膊,讓他先回去歇息,自己讓人連著桌子和奏折,一起給他抬到床邊。
程景郁小聲嘀咕:“這何統?”
盧清歡白了他一眼,說道:“都已經這個模樣了,還在意那些禮儀規矩?”
有的時候,程景郁確實很懷疑,盧清歡到底是不是大家閨秀,作出的事總是格格不。
奈何一想起來,在外面漂泊五年,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程景郁也不再多說什麼,看著手中老丈人的奏折,微微皺眉。
盧殷既然給了奏折過來,那絕對都是有用的事。
盧清歡看著他表越來越嚴肅,知道此事絕對非同小可。
一直等他看完,才開口詢問:“怎麼了?我爹都在上面說了一些什麼?”
便宜爹既然管理漕運一事,皇城里的那些銀錢,也不了要經過他的手。
只見程景郁忽然把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按在桌子上說道:“簡直荒謬!”
盧清歡指著他的眉頭說道:“生氣歸生氣,如今子什麼樣子,你自己不知道麼?好不容易長了一點,你這是打算讓傷口裂開不?”
程景郁稍稍讓自己冷靜下來,自從那件事出來之后,自己真是越來越克制不好脾氣了。
這樣可不行啊。
盧清歡拿起剛才他看的奏折,仔細查閱起來,便宜爹肯定不會寫什麼話才是,那到底是什麼事讓他生氣?
盧清歡見那奏折上面寫的,竟然是賑災糧款的事。
盧清歡見上面寫的是,程景義一共讓人發放了三次賑災錢財,而且每一次都不是小數目,井井有條地寫在上面。
盧清歡不解地問道:“這……有什麼不妥麼?不是已經明確地告訴你,皇上撥放了多糧款麼?”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氣憤。”
盧清歡歪頭疑地看著他,程景郁見和小貓一樣,手讓坐在自己邊耐心說道:“前幾日我讓逐雨他們去調查了一番,你可知,真正到地方員手中的糧款有多?”
程景郁這麼問,那就肯定是有人中飽私囊了。
盧清歡看著上面的數目,三次都是一萬兩白銀,那就算是這些人貪污,應該也不敢拿那麼多才是。
盧清歡大膽地猜測了一下:“難道,次次只有五千兩到地方員手中?”
程景郁搖搖頭說道:“并非如此,據我調查,真正到地方員手中的銀錢,不過一千兩罷了。”
這下次盧清歡也徹底坐不住了。
區區一千兩,三次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千兩銀子罷了,怎麼可能夠救助那麼多的難民!
還要修建河壩,怪不得。
程景義也算是一個管理朝政的君主,怎麼可能放任這些事不管?
弄了半天,是有人貪贓枉法啊。
只是……這里面的,連便宜爹都知道,程景義那麼賊的一個人,他竟然會沒有察覺?
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盧清歡看向程景郁說道:“他……是故意的?”
程景郁冷笑了一聲:“不然呢?如此明顯的事,他默不作聲,不就是不想此刻得罪大臣麼?”
哪怕是九五至尊,也有這方面的困擾。
生怕功高蓋主,也怕人才稀缺。
目前還沒有科舉,選舉不出來人才,只能靠著朝堂現在有的人來用,要是這個程景郁因為這些事徹查,關乎豫州水患的大臣不僅麻煩,而且容易失去大臣的忠心。
這些人全都是環環相扣,一萬兩銀子要經手的大臣不下十個。
這些人當中都有嫌疑,如何查辦?
雖然一早就猜到了,這個事絕對非同小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沒有想到其中環環相扣,竟然牽連這麼多的事。
如今程景郁本就是一個閑散王爺,讓他來手這件事,他怎麼可能不去一一調查?
就算是日后查到事的來龍去脈,那也是程景郁得罪人,到時候他手下的人只會越來越。
還真是一箭雙雕啊。
奈何圣旨都已經下達了,如今也沒有退路,只能著頭皮上了。
盧清歡怎麼想,都覺得心里不悅:“這不就是一個活的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