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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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主沈諒掀開帳簾一角向外窺,滿心希三年的奔波到此結束,不出半月,自己就能回到石堡,重新贏得王主的寵信。

一想起那兩名在他眼前逃跑的年輕殺手,沈諒就會生起一陣怒意,其中既有針對逃亡者和自己的,也有一點落在王主上,他搶在孟夫人之前包圍了叛逃殺手,結果收獲的卻是一場災難。

誰能想到歡奴竟然能騎著大鵬鳥飛走,這超出了人力所能控制的范圍。

或許他應該想到荷會跳崖逃走,鬼崖一帶正是當初大荒門弟子上絕巔的路徑,那些鑿在崖壁上的鐵釘早被清除,但是釘眼仍在,可他想不到殺手的輕功會如此之好,順著繩子溜下去,然后一路摳著釘眼下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事后,石堡唯一能做的補救措施就是將釘眼也都堵死,同時在鬼崖設置箭塔,派人駐守。

沈諒為了稍稍彌補自己的過錯,曾經腰系細繩,親自垂到崖下觀察,大部分釘眼已經被泥土堵住,勉強能進一手指,輕功再好的人,面對此種險境也難免心驚膽戰,只要一口氣沒勻,后果就是碎骨。

因此,在沈諒心目中,他更佩服的人是荷

這名殺手不僅當機立斷,而且膽大心細,沒有背著歡奴,最后時刻獨自攀崖而下,顯然覺得他是個累贅,很可能會將兩個人都害死。

沈諒搞不懂的是,荷為什麼要背叛,那樣一名優秀的殺手,絕不會為

而且消失了,蹤影全無,不像那個歡奴,到殺人,讓大鵬鳥留下獨特的標志:沒有眼珠的尸

沈諒將歡奴的行為視為對金鵬堡尤其是自己的公開挑戰,他追隨著那些沒有眼珠的尸,幾乎走遍了西域的所有國家,派出一撥又一撥的殺手,每每功敗垂,讓那個小子逃之夭夭。

沈諒有一種覺,神消失的荷肯定躲在歡奴邊,只要歡奴今天自投羅網,他就能將兩名叛逃殺手全都解決掉。

正是清晨時分,營地里極為安靜,巡邏士兵的腳步聲與兵聲清晰可聞,一切正常,就連士兵們也不知道這座帳篷里埋伏著金鵬堡最頂尖的殺手。

沈諒放下帳簾,回頭看了看神張的三個人。

一名面目黎黑的老者,手臂壯,微有些駝背,這是疏勒國最有名的鐵匠之一,尤其擅長煉造刀劍,另兩人是年輕的徒弟,忸怩不安,甚至不敢抬頭瞥一眼門口的殺手。

歡奴明目張膽地要求疏勒國軍營出鐵匠,沈諒一度以為這是陷阱,直到他看到那封措辭生狂妄的信:

群龍之首、五峰之王曉諭爾等:五日退避三百里,留下鐵匠達伽。

沒有落款,也沒有歡奴的名字,但是沈諒知道這就是他,大雪山發生的消息早已傳到金鵬堡。

七八個月前,殺手楊歡逃進大雪山,在大鵬鳥的幫助下擊殺數十名彈多峰劍客,強迫族長龍嘯士與宿敵落神峰握手言和,隨后是一連串的爭戰,大劍峰、小劍峰、華蓋峰全都參與進去,激烈程度超出了金鵬堡多年來暗中挑撥的果。

藏的金鵬殺手不是被殺死,就是逃出大雪山,不過戰的消息一直持續不絕,從來沒有接近結束的意思,沈諒謹慎地決定坐山觀虎斗,直到這位“群龍之首、五峰之王”突然冒出來。

沈諒忍不住冷哼一聲,家仆之子、叛逃殺手竟然也敢自稱“王”,這個歡奴大概是瘋了。

隨著這一聲哼,兩名學徒像踩到了火炭,猛地一躥,打量師父達伽,立刻垂下頭,生怕一個眼神惹來殺之禍。

小小的帳篷里埋伏著二十名殺手,鐵匠與學徒卻看不到一一毫的行跡。

只有刀主沈諒一直沒有,他相信歡奴與荷一定會來襲,那兩個人是金鵬堡培養出來的殺手,即使人已經背叛,行為方式也還是跟殺手沒有兩樣。

一切都會在今天結束。

“群龍之首、五峰之王”發出威脅的第五天,太剛剛升起,草葉上的珠還沒有曬干,守衛軍營的士兵們遠遠見一名騎士緩緩駛出大雪山山口,奇怪的是前方明明有斥候與暗哨,卻一聲提醒也沒發出來。

消息迅速層層上傳,越來越多的人聚到軍營門前,眺那名黑馬騎士。

“他就是‘群龍之首、五峰之王’?”將軍驚訝地問道,覺得金鵬殺手真是小題大做,還設什麼埋伏,他們想殺的人直接走過來了。

“難道大雪山里的人都死了,剩他一個人自封為王?”有人做出這種猜測,引來一片笑聲。

“可是斥候都跑哪去了?”個別人發出謹慎的懷疑,聲音卻被周圍的喧嘩淹沒。

將軍邊的一名親兵彎弓搭箭,向黑馬騎士去,箭矢著他的肩膀落地,騎士止住馬匹。

軍營里的笑聲更響亮了,大都是嘲笑親兵的箭法。

沈諒有點不相信這個消息,可是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吵鬧,他不得不出來查看,殺手們仍埋伏在原,防止敵人聲東擊西。

“那是你要找的人嗎?”將軍問。

沈諒臉沉地點點頭,“是。”

那就是歡奴,即使離得很遠,沈諒也能認出他來,雖然那張臉已經由年變為青年,但是三年的奔波逃亡沒有刻下太多的痕跡,只是臉比沈諒記憶中的要蒼白,好像他一直躲在地下不見天日似的。

“準備放箭。”將軍傳令,他到金鵬殺手的影響,擔心了好幾天,沒想到“群龍之首、五峰之王”會是這麼一位瘋子。

“等等。”沈諒還是不放心,他只看到歡奴,沒有見著荷,歡奴雖然殺了許多人,但是有紅頂大鵬的幫助,在沈諒心目中,對荷的劍法印象更深。

將軍有點不太高興,這里是疏勒國的軍營,金鵬殺手只是客人,卻干涉他下達命令,但他將不滿藏在肚子里,營地里還藏著二十名殺手,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沈諒召來十名殺手,這個時候沒必要保了,殺手走出軍營,零散地排開,迎向黑馬騎士,這些人各有分工,三名殺手負責殺人,七名監視空中的況,那只大鳥才是他們最防備的對象。

殺手們一手持刀,一手提著一即發的臂弩,弩箭上抹著見的毒藥,足夠毒死一頭大象。

疏勒國的士兵們忍不住,這里不是璧玉城,對以多敵這種行為接度不高,甚至有點鄙視。

騎士沒有下馬,緩緩舉起一柄金鵬堡特有的狹刀,然后吹響了掛在前的角。

疏勒國的兵從來沒有聽過如此高的號聲,心中為之一震。

十名殺手張地停住腳步,抬頭向天空中尋找烏云樣的大鵬鳥。

號聲未歇,更多的騎士從山口中涌出,重劍平放在肩頭,沉默地催馬小跑,只有馬蹄踐踏大地匯集而的轟響與號聲相迎合。

將軍與手下的士兵們臉上驟然變,一共有多大雪山騎士,一千、兩千?還是更多?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劍客同時出現,這些野的山民從一出生開始就爭斗不休,能聚起上百人的隊伍就是了不起的就。

軍營里總共只有不到一千名士兵,平時阻截零散的逃亡劍客綽綽有余,與對面雪山崩塌似的騎兵大軍相比,卻無異于以卵抗石。

馬匹加快速度,重劍離開肩頭,殺戮之氣彌漫天地,死亡的味道充盈每一個人的鼻腔。

陣前的十名殺手像立于荒野的孤獨小樹,面對的卻是摧枯拉朽的狂風暴雨。

在繼續執行命令與轉逃生兩種念頭之間猶豫不決,殺手們失去了選擇的機會。

劍客們甚至沒有出劍,馬群駛過,十名殺手已經了碎片。

“放箭!放箭!”將軍高聲喝,心頭生起毀滅的預

士兵們手忙腳地排列陣型,彎弓搭箭。

在他們頭頂,一朵烏云飄過。

“魔鳥!”

驚恐的話音剛落,一名士兵已經被抓到空中,隨即慘著跌落,那聲音令人如此膽寒,一半士兵扔下兵,準備逃跑。

沈諒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那的的確確是歡奴,怎麼可能真的為“群龍之首、五峰之王”?

他跌跌撞撞地向帳篷跑去,將攔路的士兵全都推倒在地,就算行失敗,也得先殺死那名鐵匠,不能將其留給歡奴。

營地里已經一片,所有人都在爭搶馬匹,將軍正命令親兵在自己人中間殺出一條路。

沒人注意帳篷里發生的事,沈諒沖進去,看到里面多了兩個人,護在鐵匠與學徒前。

一名溫婉而冷漠的年,手中握著長劍,一名綠眼珠的,手里拿著狹刀。

剩下的十名殺手不見蹤影。

沈諒倉皇退出帳篷,他已經失去了斗志,只想跟著大家一塊逃跑。

大雪山劍客沖進軍營,如同洪水淹沒路上的一切活,紅頂大鵬高低起伏,像一個快樂的孩子在玩自己最喜歡的游戲。

沈諒看到人群中的歡奴跳下黑馬,收起狹刀,拔出利劍,騎士洪流自在“群龍之首、五峰之王”邊分開,給兩名狹刀持有者讓出生死決戰的孤島。

沈諒拔出狹刀,他是洗心院刀主,絕非默默無聞之輩。

,兩名學徒簌簌發拌,鐵匠達伽卻保持著鎮定,說:“我要一百斤烏山鐵,才能給你們的主人打造天下最鋒利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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