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特拉微微一頓，低頭看了一眼何奧，緩聲道，“在災變時代，是沒有的，大風暴之後，有一天，這片大地上，就突然出現了異常了。”
“那您的職責是？”何奧接著問道。
“負責看管‘異常’，”特拉看著何奧笑道，“你應該猜到了？”
“嗯，”何奧微微點頭，他手了一下後的維斯塔拉之槍，“那這把槍的主人，曾經也是您的同伴嗎？”
“是的，”特拉點點頭，“他們死於一場偉大的行，最終只有我活了下來。”
低下頭來，看了一眼何奧，微笑道，“你不要問那場行是什麼了，因爲我也記不得了，或許是不應該記得了，即便記得，也不會告訴你，那些知識恐怕會直接撕裂你的軀，並且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
收回目，微微一嘆，“有些東西，還是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你看，我不也沒有問你怎麼從天空之城外圍存活下來的嗎？”
何奧微微一頓，輕輕點頭。
他再次擡起頭來，看著那瀰漫的迷霧，低聲道，“這片迷霧也是這荒原裡存在著的東西嗎？”
“不，”特拉隨口道，“這是我‘創造’出來的。”
“創造？”何奧一愣。
“無中生有，”特拉似乎並不意外何奧的驚訝，繼續說道，“我想要這裡存在著一個封印，於是這個封印就存在著了，”
微微一頓，“當然，這過程中借用了一點異常的力量。”
這就是特拉的能力？無中生有？這是什麼能力？
思索間，何奧擡起頭來，看著那濃郁的迷霧，沉道，“只有黃昏荒原的異常力量，可以一定程度上加固出能封印天使的牢籠？所以你沒有把維斯坦恩帶出去，封印在其他地方？”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特拉緩聲道，“0級異常的確比其他的異常，還要特殊些，從其中獲得的力量也更多些，但是也並不是非黃昏荒原不可。”
看了一眼何奧，繼續道，“我知道你擔心維斯坦恩在黃昏荒原經營了太久，會找到方法溜出去，按照正常況來說，異地關押是最好的，”
收回目輕嘆一聲，“但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把維斯坦恩帶出黃昏荒原，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將自己和黃昏荒原綁在了一起，但我只能就地的將他封印在這裡。”
“他無法被帶出黃昏荒原？”何奧略帶疑的看著前方迷霧中的封印，稍加思索之後，他突然問道，“理事長，你上一次見維斯坦恩是什麼時候？地點是在哪裡呢？”
“很久以前了，”特拉有些模糊的說道，“那時候的協會會長告訴我，他發現異常教派存在一位天使，我就順藤瓜，找到了維斯坦恩的投影。”
看了一眼周圍的荒原，“好像也是在這黃昏荒原裡？”
眉頭一挑，回過頭來，看著何奧，沉道，“你是懷疑，他本就被這荒原限制著？”
“理事長，您當年的戰友只有一位嗎？他們都犧牲在了戰場上？”何奧沉道。
“不止一個，”特拉嘆了口氣，轉過目看了一眼何奧，“我知道你在猜測什麼，我當年那些戰友，的確是犧牲在了這片荒原裡，但維斯坦恩，不是他們中的一個，這我能確定。”
不是的一個？
何奧咀嚼著這個詞語。
也就是說，特拉懷疑維斯坦恩是某種殘留的靈或者力量混合而生的存在？
這也能解釋它的一部分特殊。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糟糕的。
即便特拉不說，何奧都大概能猜到，他們當年所做的‘大行’，大概率和異常有關，甚至和異常很可能是敵對的，爲此付出了大量的犧牲。
如果那些犧牲者的亡靈化作了異常最忠誠的僕從歸來，那的確有些太糟糕了。
“好了，”特拉看了一眼思考的何奧，“我們今天的對話就到此爲止吧，你想要的信息，我已經給你了，回去之後不要太回想今天發生的事，小心被維斯坦恩污染。”
“好，我知道了。”何奧微微點頭。
話題戛然而止了，很顯然特拉並不想深聊下去，從的話語來看，瞭解這些信息，認知這些信息，都是很危險的。
特拉說‘忘記’了，或許不是敷衍或者撒謊，而是用某種方法封印了自的記憶，避免了污染的侵蝕。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特拉，其實並不‘信任’何奧。
剛剛維斯坦恩和何奧的‘聊天’，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聊給特拉聽的。
就像辯論雙方誰也不可能說服誰，雙方嘗試說服的只有觀衆一樣，維斯坦恩實際上一直在試圖‘說服’特拉。
包括何奧‘離開天空之城外邊緣’，‘有不小的抗’這些話語，都是在暗示特拉，‘何奧並不像看著那麼簡單’。
事實上，這些事，特拉都大概率知道，維斯坦恩的做法只是強化特拉對何奧的懷疑罷了。
或許也正是因爲有這樣的懷疑，特拉纔會選擇讓何奧見維斯坦恩，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意外收穫。
甚至於，最後維斯坦恩差點突破到何奧面前的‘作’，也未必完全是況失控了，其中或許有特拉特意想看何奧‘反應’的因素。
想知道，何奧到底是‘什麼’，凡人，還是被某種高位存在寄生的‘怪’。
當時何奧要是展現出強大的力量，那他想離開這個黃昏荒原，恐怕就得費一點功夫了。
當然，從最後的況來看，何奧的表現一定程度上說服了特拉。
無論是何奧表現出的，對未來大廈的關心，還是最後那一刻的張和恐懼，都是‘倫’應該做的事。
當然，最核心的事還是，何奧暫時沒有表現敵意，自始至終，何奧都和異常協會有某種同樣的‘目的’。
所以最後，特拉還是一定程度上相信了何奧，甚至主說出‘不要多問’的話。
但是僅此而已了。
對何奧的定位，大概率是背後有未知存在的臨時盟友，信任度較低。
給何奧這些‘優待’，只是爲了避免在這樣張的時候，將一個疑似天使的存在推到自對立面。
最核心的，是不會說的。
何奧看了一眼特拉，轉過去，走向來的方向。
周圍的空間在這一瞬間折迭，剎那之間，何奧就再次回到了他剛剛來的位置。
薇牢牢的抓住他的領，剛剛何奧和特拉以及維斯坦恩的聊天一句話都聽不懂，只能抓住何奧的領，假裝無事發生。
德諾恩依舊站在原地，安靜的等待著他。
“看來你們聊完了？也見到了大主教了？”德諾恩看著何奧，微笑著說道。
“對，”何奧微微點頭，“不過大主教這個人很狡猾，我基本沒有獲得什麼有效的信息，理事長倒是和我說了很多事。”
“那倒是難得，”德諾恩嘆息一聲，他看著何奧，笑道，“理事長平時很說話，我自從上任到現在，都沒和說過幾句話。”
“理事長平時都不見人的嗎？”何奧微微一愣。
“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的公寓裡‘休息’，有時候有些重要事都得幾天才能得到回覆，”德諾恩聳聳肩，帶著何奧向著荒原的另一側走去，“這一次都是我直接去住敲的門，才能這麼快敲行。”
“深居簡出麼？”何奧微微一愣。
隨即他想到了天使化用份，以凡人的份融城市維持人的方式。
他隨口道，“說不定理事長不喜歡這個份，還在以其他的份在街區之間生活著呢。”
“不排除這個可能，”德諾恩笑了笑，“說不定還是咱們都認識的人。”
他轉過視線來，看向何奧，“不過正好你在這，還有一個消息，你要的策劃師整個途徑的藥差不多快要提取出來了，你希我們把藥送到哪兒？”
“這麼快？”何奧微微一愣。
“都一天一夜過去了，”德諾恩搖搖頭，“有完整的藥配方，這種速度是正常的。”
“要不就在這裡吧？”何奧擡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的荒原，“你介意我在這裡多待一會兒麼？”
“還是去智慧之泉？”德諾恩笑問道。
昨天何奧在智慧之泉待了一晚上，他自然猜到了那裡有一些額外的‘好’。
不過，他並沒有點明，事實上就是默認了何奧在智慧之泉的行爲，也算是給何奧額外的‘報酬’。
何奧看著他，也微微笑道，“對，智慧之泉。”
“行，”德諾恩看向何奧，兩人相視一眼，達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他擡頭看了一眼頭頂巨大的斷幾節的中庭巨蛇，“前往智慧之泉的方法你知道的，你直接過去就行，我要去忙我的了，”
他從口袋裡出來一個對講機，遞給何奧，“等藥調配好了，我聯繫你，這個對講機是異常品，通過特定的‘基站’，可以在這個荒原裡無視距離流，是異常教會的通品。”
“你們作還快的。”何奧笑著接過了對講機。
“理這些事，就要足夠快嘛。”德諾恩搖搖頭，和何奧揮手作別，轉離去。
何奧低下頭來，看了一眼手中的對講機，然後看了一眼天空，順著蛇尾所指的方向，走向荒原深。
“大個子，”薇趴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疑，“所以咱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問題就在於這裡，”何奧微微搖頭道，“我現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啥意思？”薇已經徹底懵了。
“你覺得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何奧緩聲問道。
“我覺好的啊，”薇撓撓頭，“那個什麼壞蛋教派被剿滅了，連總部都被清理了，那個嚇人的大主教也被抓起來了，這不好的嗎？”
“但我們找到未來大廈異常的口了嗎？”何奧低聲詢問道。
“好像沒有哦，”薇撓撓頭，有些猶豫的說道，“好像未來大廈所有事，我們都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是啊，”何奧輕嘆一聲，“這就是問題的源，我們知道有一個更危險的品潛藏在水面下，我們甚至能看到它約約的廓，但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找到它，到它，彷彿它只是一個倒映在水中的倒影，我們看不到它真實的面貌。”
他語氣微微一頓，輕聲道，“而且這水面也平靜了下來，彷彿在告訴我們，水面下什麼都沒有。”
“大個子，”薇撓撓頭，“你說的我都聽不懂了，所以我們是沒有辦法找到那個什麼水面下的東西了嗎？”
“應該是能找到的，我們現在的問題是信息不足，時間也不足，”何奧微微搖頭，“如果時間充足的話，”
他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那一條條漸漸沒進天地之間的巨大立柱和迷霧，“就怕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如果特拉願意講述更多的信息，那麼他或許能發現一些端倪。
但是很顯然，特拉現在並不完全信任何奧，即便信任，也要考慮到本記憶被封印的況。
如果時間足夠，何奧可以慢慢取得特拉的信任，甚至到足以那些被封印的記憶。
但何奧約有種覺，他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那一不的任務面板在告訴著他，他還沒有發現異常活躍的真相。
此刻的平靜，並不意味著真正的安寧，而是更大風浪來臨的前奏。
“那我們應該做什麼啊？”薇抓住了何奧的領，小心的問道。
“一步步來，”何奧輕嘆一聲，“我們還差一點信息，也或許我們差的不止是信息，有一個神學知識夠多的人，能給我們解析一些東西，或許就能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說，一個擁有厚的神學知識，並且願意相信自己的天使。
何奧的目擡起，看向系統中的人卡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