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列維的話，何奧的目微微瞇起，他注視著眼前的影，陷了短暫的沉默。
很顯然，列維已經猜到了何奧在問誰，不過何奧也沒有藏的意思。
不拿出一點誠意，遮遮掩掩的，別人即便現在相信你，之後也會因爲你的瞞懷疑你。
“所以聯邦東北部地區的況，有些糟糕？糟糕到你這一次找伊蘭市政府已經沒用了，要和我聊了？”列維微微瞇起眼睛，低聲問道。
“從我獲得的信息來看，”何奧看著他，緩聲說道，“況可能恰恰相反，一切都在平穩運行，災難有緩解的跡象。”
“那就是你覺得平靜的水面下，潛藏著最洶涌的波濤？”列維目微沉。
“你剛剛那個，”何奧沒有順著這句話再說下去，而是緩聲問道，“避開認知扭曲，讀取自己記憶的方法，能對別人用嗎？”
“這個方法本是把我自己離出來，在神學上塑造一個副本人，只復刻了我的記憶，然後我本再將其記憶像是讀盤一樣讀出來，是一種簡單的神學隔離方法，只要塑造一些簡單的符文法陣···”
列維擡起手來，正準備展示結構，但看著何奧略帶茫然的目，頓了頓，緩聲道，“這些法陣結構對我生效很容易，我能配合剝離自的記憶，但是其他的天使恐怕很難做到配合，即便他們主觀上願意，但是他們的神直覺也無法配合剝離。”
他看著何奧，繼續道，“不過你想請那些傢伙幫忙，也不一定要讓他們瞭解真相，至有一部分人，在瞭解了事況之後，是可能會幫忙的。”
“但問題是，”何奧注視著列維，“如何讓他們相信我？”
“他們恐怕不會相信你，”列維搖搖頭，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緩聲道，“你這麼確信，況一定會失控？”
他擡起頭來，看向何奧，難得略帶疑的問道，“最近幾百年裡，特拉都將一切維持的很好，”
他擡起手，一道道輝在天空之中勾勒，無數芒匯聚在一起。
這一瞬間，何奧覺自己的整個軀都在迅速的下墜，彷彿沉了一個虛幻的空間。
一道道輝在他的軀下勾勒，然後向著四面八方延出去，一直蔓延到天空的盡頭。
“這是？”何奧微微一愣。
“我做的神學知網，聯邦的大部分天使都參與到了其中，並以他們爲核心節點，向著外界發散，”
列維緩聲說道，“這網絡能知到聯邦大部分區域明顯的能量波，你可以理解爲類似於地震儀的東西，在這個知網覆蓋範圍，稍微明顯的能量波，就會發整個知網的警告，聯邦其他天使也能知到這個知網的變化。”
“這東西，管用嗎？”何奧有些迷茫。
‘K’發神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怎麼沒覺到其他天使都有反應。
“咳，”列維輕咳一聲，顯然也意識到了何奧在想什麼，解釋道，“這東西只能應到能量的變化，神降的確會掀起強烈的能量變化，但是如果解決的太快，周圍的天使還沒來得及，能量就平息了。”
說到這，他語氣微頓，“當然，如果是正好在城的天使，還是能覺到變化的。”
何奧茫然的看著他。
神降那麼大的靜，只要在城裡的天使不是瞎子，都能知得到吧。
列維顯然也想到了這個，他尷尬的輕咳一聲，“總之，它對能量網絡的知還是很明顯的。”
確實是一個類似於地震儀的東西，只能知能量波，傳遞給其他人知道，知道哪裡‘地震’了，並不能‘預測’地震。
列維擡起手，略過了這個話題，指向東北方向，“那邊就是東北26城，目前知網一切正常，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那裡如果存在一個巨大的封印的話，那被特拉們封印的東西，想要突破封印，怎麼都會有強烈的能量波的。”
在他所指的方向，網絡一片安靜。
他回過頭來，看向何奧，“就目前的況來看，那裡的能量波，和以前沒有任何差別，如果封印出現了某種問題，至會有一點能量的泄，這也足夠這個知網了。”
“如果，”何奧目看向列維，思索道，“那封印的衝破是一瞬間，或者極短時間發生的事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列維目微微垂下，沉道，“雖然大部分神學封印，必然設計了多層的防護網絡，封印突破是漸進的，但不排除某些強大的神學封印，反而有某種關鍵點，可以通過一些神學儀式突破。”
“有一個問題，”何奧注視著那安靜的東北方向，低聲道，“能發揮對天使都生效的認知扭曲的力量，必然等級不低，當年特拉他們，又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將這樣恐怖的存在封印住的呢？”
“我之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列維沉道，“特拉他們是原聯邦留的天使，有可能掌握著某種原聯邦的特殊封印，但無論如何，這樣的封印方法，大概率來自於天使之上的存在，甚至有其的幫助。”
“嗯，”何奧沉一聲，他腦海中快速將在蹟中接的原聯邦封印方式過了一遍。
原聯邦的封印風格其實有明顯特徵的，那就是多用神識或者武道力量作爲連接或者緩衝，畢竟這東西萬金油，什麼地方都能用，而且原聯邦明顯有很多武道強者。
但他在異常相關的力量當中，並沒有到明確的和武道相關的力量，智慧之泉裡面涌出來的，也只是純粹的能量，而不是武道力量。
思索間，他轉過視線，看向列維，“如果考慮到最壞的況···”
列維擡起頭來，有些無奈的看著何奧，“行吧，我去幫你請人，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出手，但是估計請不來幾個，他們的職責只是鎮守自己所在的城市，除了數幾個以外，其實並沒有那麼關心其他地方的況。”
“行，”何奧看著列維，他等的就是這句話，笑道，“現在的況，能來一個就是一個。”
說到這，他語氣微微一頓，“而且最好儘快，我們不一定有多時間。”
“你還催上我了，”列維嘆息一聲，他的形迅速的虛幻，“那我現在就去問問。”
“等一下，”這時候，何奧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你記憶裡有特拉的那些隊友的信息嗎？”
“嗯？”列維擡起頭來，看向何奧，在短暫的沉思之後，他快速說道，“據所說，的隊友都已經死在了那場戰鬥中，從當時的況來看，和那些隊友大概率有很深的。”
“這樣麼，”何奧微微點頭，然後轉而問道，“你記憶裡，對聯邦東北26城的覺是什麼？”
“什麼覺？”列維一愣。
“神學相關的，直覺之類的東西，”何奧注視著他，“從第一直覺來看，你還能回顧自己的記憶嗎？你第一次看到東北二十六城，或者進東北部地區的覺？”
“沒什麼覺，”列維微微皺起眉頭，思索道，“如果說真要有什麼的話，”
他擡起手，一個幾乎與他一模一樣的虛幻影在他旁勾勒出來，那影擡起頭來，作與列維重複，兩個人同時開口，聲音也重迭在一起，帶著些許縹緲的恍惚，彷彿是從過去傳遞到了現在，
“我覺，這片土地，充滿了神的力量。”
下一個瞬間，那虛幻影驟然崩潰，列維擡起頭來，看向何奧，“有意思，我幾乎都已經忘記了這東西，要不是你一直追問我，我自己肯定是不會用這麼複雜的神學式去回顧以前的事的。”
他似乎自己陷了某種沉思，也沒有等何奧進一步詢問，他就直接說道，“我先去幫你問問其他人，你問到的這個覺，我還需要思考一下。”
下一個瞬間，他的形迅速的破碎，化作流散的輝，沒在了休息室中。
何奧張開的停在了半空，看著空的休息室，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然後下一個瞬間，整個休息室的輝再次亮起，白髮人影的形再次迅速勾勒而出，他擡起頭來，看向何奧，“我知道你大概想問這個，”
他微微一頓，注視著何奧，緩聲解釋道，“那個我給你的命運指引符文，就是我離開東北地區之後不久，獲得的。”
話音落下之後，他的影再次崩碎，消失。
這一次，何奧等了一下，列維沒有再次出現，鬆了口氣。
這傢伙看到了興趣的事，就和發了研究的瘋狂學者一樣，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沉穩，一驚一乍的。
不過他剛剛所說的，的確是何奧想問的。
何奧思索著收回目，走到牀邊，看向外面的街道，遊行的隊伍已經消失，但是‘歡迎’似乎還沒有完全的結束。
——
威倫司·黃昏荒原
“大個子，你在想什麼？”薇坐在何奧的肩膀上，低下頭來，有些疑的問道。
“沒什麼，”何奧微微搖搖頭，笑道，“剛剛突然想到了一些新的信息，原本無法想通的事，好像也有了一些眉目了。”
說話間，他將維斯塔拉之槍進前的豎井，將豎井的能量從井引出，快速的吸收。
“噢，”薇撓撓頭，安靜的看著何奧的作，“聽起來就像是在睡覺的時候，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何奧一開始兌換佩特人卡的時候，並沒有兌換雙角共同使用，所以這邊倫沉睡了一段時間。
在薇看來，就是何奧睡了一覺，突然就想通了沒想通的事了。
“你知道嗎，”何奧隨口笑道，“人在睡覺的時候，大腦其實是在活的，所以你在睡前想沒有得到答案的難題，睡醒了之後，或許就會突然的獲得一些‘靈’。”
“是這樣嗎？”薇撓撓頭，“我讀書，你不要騙我啊。”
猶豫了一下，順著何奧的軀向下下，然後團在了何奧的腳邊，“那我也要思考了。”
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何奧笑了笑，將深豎井的維斯塔拉之槍再次向上拉起。
這一次，沒有新的能量溢出。
這智慧之泉剛剛誕生的能量，又被他薅乾淨了。
而他裡儲備的神識，也已經來到了接近六十道，這接近兩天的時間裡，智慧之泉還是涌出了不的能量。
但這，還差一點抵達極限。
何奧低頭看了一眼前‘乾涸’的豎井，不知道還有沒有足夠的時間，等這些能量再次涌出來。
嗡——
也就在這時，他前的對講機突然震了起來。
趴在他腳邊薇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警惕的看向四周，“打起來了？哪裡又打起來了？”
“是對講機響了。”何奧將拎了起來，放在肩膀上，然後接通了對講機。
“倫，你的藥已經提取好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讓人送過來。”德諾恩的聲音在對講機裡響起。
“我現在就過來？”何奧快速回答道。
“那你直接來中庭巨蛇的倒影這裡，就是出口的位置，等你過來，東西差不多送到。”德諾恩快速說道。
“好。”何奧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周圍的迷霧，緩緩走了迷霧當中。
······
中庭巨蛇倒影
德諾恩站在那角的影之前，一個提著銀手提箱的青年正站在他的旁。
何奧從荒原深走出，看向德諾恩。
而德諾恩則示意旁的青年，打開了手中的銀手提箱。
上二下三，五支裝著綠輝的銀試管出現在了何奧的視野中。
“從淡到濃，分別是‘天賦序列7：看客’，‘天賦序列29：僱傭兵’，‘天賦序列56：暗殺者’，‘天賦序列117：玩家’，‘天賦序列189：策劃師’，從F級到B級，一共五支，都在這裡了。”
德諾恩看向何奧，“不過你要考慮到，這東西上面可能會有異常的污染，使用需要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