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一個說得仔細，一個聽得認真，玄五左看看右看看，暗暗咋舌。
之后，沈又在地牢里溜達了一圈，見關押的人不過三兩個，有些好奇地轉過頭問顧宇極。
“之前不是說抓了不狄國在京都的細作麼，怎麼才這麼點人？”
“既然是細作，自然是存了必死之心，所以帶回來想各種辦法自殺的，就去了一半，熬不住酷刑死了的也不。”
說罷，顧宇極歉意地笑了笑。
“我心不好的時候，又不慎弄死了幾個，這不就沒了。”
“不過下一批的抓捕已經部署好了，只等......”
他忽得好似想到了什麼，住了口。
沈不解:“等什麼？不方便說？”
了然地點點頭:“若是不方便說就算了，畢竟我還是個外人。”
顧宇極一怔，失笑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告訴你也沒什麼，只是怕你聽了覺得不自在。”
“你瞧我像是容易不自在的人？”
“......”
沈這話說得顧宇極無語。
他見這天忽地被聊死了，只得自己先開口繼續解釋。
“我自然知道你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說了。”
“我是在等咱們大婚前夕，讓對方以為我無暇顧及時再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下頭的人傳來消息，狄國國最近靜很大，不但加大了和大興邊陲的貿易往來，還不惜故意放開了北諸與大興的貿易通道，讓北諸的商品得以輾轉販賣到京都來。”
說到這里，沈有些恍然。
“難怪那銀雪絨會出現在京都，之前也一直未曾聽聞過這種珍貴的料子。”
顧宇極點點頭。
“不只銀雪絨，北諸特有的皮子，各種草藥，百年老參，特殊的香料，種子等等，還有十分耐寒的雪地戰馬。”
“他們那邊的兵也是一大特產，淬煉得極為堅韌鋒利，比之大興的兵品質高出許多。”
沈聽得認真，又細細問了問那邊的一些人口況，以及生存環境等等。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顧宇極才又道。
“大乾一統時，狄國邊疆的三十六城還是大乾的領土，所以北諸與大乾邊疆接壤，貿易往來頻繁。”
“但后來大乾鼎盛不在，狄國卻年年犯邊，而大乾末代幾位帝王都是庸碌之輩，居然割地求和。”
說到這里，顧宇極有些憤慨起來。
“以至于西北三十六城，漸漸被狄國蠶食，大乾也與北諸斷了貿易。”
“直到改朝換代，大興武帝時，才又收復二十城，再次打通了與北諸的貿易走廊。”
“只是......”
沈見他緒慢慢低落，自然知曉是什麼緣由了，于是接口道。
“只是后來大興好不容易收復的土地，又被崛起的狄國占去？”
“如今北諸與大興的貿易往來，全在了狄國的手中。”
“所以，這一次突然開放走廊，只怕所圖甚大？”
聽到的話，顧宇極點點頭，語氣有些苦。
“宮中只見那些綾羅綢緞，稀世珍寶流溢彩，可怎知這一切下藏著多大的危機？”
“皇帝甚至還親自召見了來自北諸的商賈，以表大興的大國氣勢。”
“卻不知，這一場看似互通有無的貿易，不知又有多狄國探子，順利京，借著商賈的份藏下來。”
沈同地看著他，一時也不知怎麼安起來。
誰攤上這麼拖后的君主，只怕也得氣吐。
更何況，宮里頭說話的還不止一個。
顧宇極哪怕掌著刑罰，著玄羽軍，但在朝堂的話語權卻得可憐。
瞧著權勢滔天，卻是枷鎖重重。
替他嘆口氣，忽地想到了什麼，沈眼睛一亮。
“看你這王爺做得憋屈的，要不咱倆打個商量。”
顧宇極見一雙眸子燦若星芒，警惕地蹙起來眉。
“商量什麼？”
沈手，嘿嘿笑道。
“你只要答應放過我和我爺爺，我悄悄治好你的，再幫你暗殺了皇帝，你再運作一番，自己當皇帝如何？”
“......”
顧宇極和玄五齊齊吸了口氣，瞪大了眼看。
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是怎麼如此輕易口而出的？
還說得這麼輕松？
顧宇極凝起眉來，肅然看著沈。
“此話豈是能隨意說的？”
“這里是地牢，只你我二人，啊不對還有個你的人。”
沈拍拍腦袋，指著玄五道。
“要不把他殺了？”
玄五:“？？？”
顧宇極沉聲喝道:“不許胡鬧！”
沈撇撇:“我可沒胡鬧！”
隨即解釋了起來。
“之前在書房里的時候，我對你所說的，可全都是真的。”
“我有的是辦法，幫你增強兵力，也能助你培養出一批更厲害的死士，甚至頂尖的刺客。”
“另外，我還有能夠改進冶煉技的辦法，讓你打造出的兵更好。”
“總之，我能做的，比你想象的多。”
說罷，湊到顧宇極面前，聲音極其的說道。
“難道你不想當皇帝麼？”
“只要你為了大興的皇帝，不就可以實現你的抱負了？”
“你既不忍心看大興大廈傾倒，又不忍百姓飽貪污吏欺，苛捐雜稅盤剝。”
“為何，你不自己做帝王呢？”
顧宇極的呼吸，隨著沈的話，越來越重。
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自己黃袍加，高坐龍椅，揮斥方遒的畫面。
大興在他的手中員清廉，百姓安居，田地收，商貿繁榮，邊疆和平。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如此的盛世繁華啊！
可是，他真的做得到麼？
他不知，更惶恐。
他從未覺得自己有與興元帝一般的驚世之才。
即便是得到了無上權柄，滿朝的員，會認同他？
那些早已拿不兵，沒了膽子戰斗的武將，會聽他的？
他不知，更不敢賭。
顧宇極抿著薄，一張俊逸的臉上，竟有些許挫敗。
他苦笑搖搖頭對沈說道。
“你像一個可怖的惡鬼，將我心的與畏懼勾出來。”
“但我卻只是一個膽小鬼，我的肩上，怕是扛不起萬萬百姓的重擔。”
“我也曾，肖想過那個位置，但因為這一雙，早已打消了那可笑的念頭。”
“而你，卻再次給了我一個實現野的機會。”
“沒心是不可能的，但......算了吧，我只能盡我所能罷了。”
沈萬萬沒有想到，顧宇極的答應居然是這樣。
他居然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