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雖然才來雲國沒多久,但這些日子無聊的時候,除了在陵王府閑逛,就是扯著式微姑姑派給自己的小丫鬟聊八卦。
而這個福山候的嫡次子曹彬,就是八卦的中心人之一。
顧昭雪從小丫鬟口中了解到,曹彬是個長相俊、行為放浪的公子哥兒,他頭頂上有個樣樣出的親哥哥曹暉頂著,他一不用繼承爵位,二不用謀求財路,所以便了一種無法無天的紈絝子。
他好,喜歡各種各樣的人,滿京城的秦樓楚館就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不管是賣藝不賣的清倌,還是出賣皮的姑娘,他都是來者不拒,且睡過之後就不負責。
堪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的典範。
最可惡的是,他和青樓子你我願來往也就罷了,他還和許多良家子來往,親嫁人但耐不住寂寞的、不曾出嫁卻對男事好奇的、或者年輕喪偶空閨多年的……全都被他一張哄的服服帖帖。
就是因為這樣的花名在外,所以當他收到陳鸞的信和肚兜的時候,便以為這也是個耐不住寂寞想跟他來一段水姻緣的。
當然,這也是其他夫人小姐厭惡、嫌棄陳鸞的原因,因為曹彬再無賴,他卻是個不會強迫人的,這種事他求的是雙方同意才有樂趣。所以大家也都覺得,陳小姐自己行為不檢,被撞破之後卻反咬一口。
曹彬的名聲左右也就那樣了,再壞也不會壞到哪裏去,而且福山候也不管他,所以當他被人撞破的時候,才會不慌不忙,等著顧昭雪問完了陳鸞,才不不慢的把證據拿出來。
所以,曹彬的證詞在別人聽來,那就是陳鸞主求歡被人撞破,卻事到臨頭出爾反爾,強要麵子;但是在顧昭雪聽來,卻是明白這裏麵大有文章。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何曾給你送過什麽信?還有這東西……說不準就是你的呢!”陳鸞在聽完了曹彬的話之後,頓時矢口反駁。
再怎麽氣,到底也是個姑娘家,發生了這種事,被人圍觀指責也就罷了,還要被這個花心無賴的男人攀咬,氣不過是正常的。
顧昭雪安的拍了拍的背,給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看向長青王妃,開口解釋:
“王妃,事實已經清楚了。陳小姐說是被人陷害,曹公子說是有人給他送信,把他引到這裏,他們都認為自己是這件事的被承者。那麽我們先假設他們說的都是真話,那麽這其中一定有人在推和主導這一切。”
“你說的沒錯,我要查的也是推和主導這一切的人。”長青王妃點點頭。
“那麽線索就非常清楚了,陳小姐的口供中,有一個將茶潑到上的婢,也是那位婢說帶來水榭閣換服,而這位婢在梨蕊的口中同樣出現過,此其一。曹公子的口供裏,有一個替陳小姐傳信的婢,這位婢將曹公子引到了水榭閣,從而發生了這一係列誤會。隻要將這兩個人找出來,事實的真相就不難弄清楚。”顧昭雪說道。
“此言有理,但是長青王府的婢,加上各家夫人小姐帶來的婢,人數眾多,難不要將們都集中起來,一個個挨著辨認盤查嗎?”王妃問道。
“王妃,我們是來赴宴的,可不是來協助破案的。這麽多人,得查到什麽時候去?難道我還要在這裏等著你查完了才能走?就算你是長青王妃,但也不能這麽蠻不講理吧?”先前說話的那位刑部侍郎的王夫人又開口說著話。
可不怕長青王妃,雖然長青王地位高,但現在也不過是被皇上強留在京中的閑散王爺,但的相公刑部侍郎可是刑部的二把手,是實缺。再加上刑部尚書年紀大了,即將卸任,家老爺升上去的可能很大,所以本不在意。
長青王妃臉難看,但也知道王夫人說的是實,總不能強留著眾人去查,更不可能等眾人回府之後,又派人挨個兒去詢問。
所以一時間,有些為難的看著顧昭雪。
“不必這麽麻煩。”顧昭雪看懂了的意思,很快解決了這個麻煩,“那兩位婢到底是誰,不用挨個兒查,我們隻需要問一個人就可以,一定知道。”
“誰?”陳鸞猛的抬頭,問著。
“你的丫鬟,梨蕊。”顧昭雪笑了笑,回答著,然後看著梨蕊,笑問道,“梨蕊姑娘,你說呢?你是自己代,還是我幫你代?”
這一瞬,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梨蕊,的臉頃刻間變得蒼白,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說來就來:
“冤枉啊!小姐!奴婢不知道昭雪姑娘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和小姐被分開之後,就被人打暈了,醒來發現小姐不見了,才去找王妃的!”
“你在撒謊!”顧昭雪盯著,冷笑道,“梨蕊姑娘,既然你不承認,那我也沒什麽好客氣的了!”
梨蕊死死的咬著牙,一臉決然的說道:
“昭雪姑娘,我聽說過你的厲害,但是你再怎麽厲害,也不能無中生有吧?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我伺候小姐這麽多年,我是什麽樣的人,小姐心裏清楚!你若是要用我來證明你的能力,那隻能說你注定失敗!”
“的人,我見過很多,像你這麽理直氣壯的也有不,但你知道他們最後都什麽下場嗎?被拆穿真麵目,那些做過的事,撒過得謊,犯下的罪,造下的孽,一字一句事無巨細的代個清清楚楚。”
顧昭雪看著梨蕊,眼神中帶著了然,也帶著憐憫——前世今生兩輩子,見過太多這樣的人,總以為自己是個可以僥幸逃的幸運兒,死不承認,但在絕對的證據麵前,無可辯駁。
人可以犯錯,但不能不知悔改,梨蕊的行為挑釁了曾經為執法工作者的原則和底線,不打算姑息和原諒。
“當著大家的麵,我們就來掰扯掰扯,看看是我無中生有,還是你背叛主子。”顧昭雪冷笑一聲,指著梨蕊腰間的荷包,說道,“第一個證據,便是你腰間的荷包,你有膽子將取下來,讓大家看看嗎?”
隨著顧昭雪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都放在梨蕊腰間的荷包上,似乎想從那荷包裏看出點什麽名堂。
可惜,大家都失敗了,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荷包,沒有任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