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和陳鸞來到花園，卻見其他夫人小姐都已經在繼續之前的活了。
年紀相仿的姑娘們都聚在一塊兒，講著話湊趣兒，偶爾不知道提及了什麽事，有幾個姑娘便捂著吃吃的笑著。
陳鸞一走到人群中，那些姑娘們就像是躲藏瘟疫一樣的，刷的一下散開去，然後撣了撣自己的袖，像是生怕沾染到晦氣。
於是，陳鸞和顧昭雪兩個人所站的地方，就了一個真空地帶。
們突兀地站在所有人的中間，大大方方地接著眾人的打量，即便那些目裏，充滿了鄙夷和嫌棄。
陳鸞的目在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就連之前同好的人也這麽對，這才真真切切的覺到，王妃先前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花園的涼亭裏放著一把琴，陳鸞看到琴，心裏產生了一發泄的，既然無法傾訴，那倒不如將全部的訴諸琴音。
“昭雪姑娘，你今天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彈琴給你聽吧。”陳鸞笑著說道。
“願洗耳恭聽。”顧昭雪點點頭，然後隨意地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陳鸞朝著琴臺走去，原本站在那裏的貴們自讓開一條路，給騰位置。
到了琴臺，陳鸞先是試著撥了幾琴弦，試了一下音，接著十指在琴弦上撥弄，便是一段行雲流水的調子傾瀉而出。
顧昭雪不會彈琴，也不懂古琴，但是會聽，會欣賞。
陳鸞的琴技很好，一首曲子被彈的嫻至極，作優雅，神專注，麵對琴的時候，像是在對待某種稀世珍寶。
也許是為了答謝顧昭雪幫洗清了冤屈，所以心不錯，彈出來的調子也輕快歡樂，讓人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輕鬆起來。
本該是愉悅心的曲子，可偏偏就是有人想要破壞這種平靜，而且這種人還不。
因為，那些原本相談甚歡的貴們有些看不過眼了，們覺得陳鸞一出來就是故意搶了們的風頭，別人都在玩對詩和飛花令，就非要彈琴。
琴聲一響，影響到們的思路，讓們玩不下去。
於是有人不滿意了，心直口快的人，便率先開了口：
“真是搞不懂，有的人都被人撞見和男人摟摟抱抱了，怎麽還有臉出來的？臉皮真的這麽厚？”
“就是，一出來就彈琴，還彈這麽歡快的調子，怕人家不知道被輕薄了很高興嗎？”
“這要是我，都被男人了了，早該憤的不想見人了。可倒好，居然還敢出來丟人現眼，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呢！”
“照我說，也是自己行為不檢點。若是自持份，恭謹自，那曹公子怎麽也不會相信會給他送！”
“沒錯，這麽髒的人，也不配跟咱們待在一起，以後誰家要是有宴會，可別請了，若是再像今天一樣，那丟的可是主人家的麵子！”
……
這些話就像是利箭，嗖嗖的一下下全部在陳鸞的心上。
就連顧昭雪也被這些語言給震驚了，難以想象，這些心窩子的話，竟然會是這一堆花季們的口中說出來的，這簡直堪比那個時代的鍵盤俠們。
陳鸞的眼中有了淚意，咬著，指尖的琴音也稍稍淩了一下，再繼續的時候，卻變得黑暗沉重，全然不複方才的輕鬆愉悅。
此時此刻，聽著陳鸞的琴音，痛苦而抑，曲中出的悲傷和不憤傾瀉而出，直直的砸在顧昭雪的心上，讓不由自主的著自己的心口，然後地抓住了上的服。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好過一點。
顧昭雪轉頭看著那些碎的貴們，角邊出譏誚的神，不等下一個嘲諷陳鸞的人開口，便冷笑道：
“各位號稱名媛淑，可真是好教養呢！當著別人的麵人家的傷口，揭人家的傷疤，甚至還要在上麵撒一把鹽，這就是雲國京城貴們的做派！”
話裏的諷刺十分明顯，其中有個貴很顯然不了的嘲諷，直接出言開懟：
“我們有說錯嗎？和男人抱在一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這種不幹不淨的人，敢出來丟人現眼，我們難道還說不得？至於你，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也敢指責我們京城的貴？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到現在你們還覺得自己沒錯？”
顧昭雪氣笑了，在這種問題上，一向原則很強，毫不會因為對方的份而退：
“即便陳鸞和曹公子有所接是事實，可他們當時衫健在，並無實質接，仍舊是清白之，哪裏有你說的那般不幹不淨？”
“再者說，發生這種事是願意的嗎？事真相已經大白，也不過是謀中的害者而已。你們口口聲聲端莊善良，發生了這種事，不同害者的遭遇，不譴責加害者的惡行，反而對害者指指點點？”
“你們現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是因為事沒有發生在你們上。你們和陳鸞年紀差不多大，試想一下如果今日之事發生在你們上，或者是你們的好友、姐妹上，你們會是什麽態度？你們真的有勇氣去死嗎？真的有勇氣勸自己的好友姐妹去死嗎？”
“彈歡快的調子，那是因為樂觀積極，想過正常的生活，想勇敢麵對一切。你們捫心自問，若是自己遭遇這種事，能不能做的比更好？你們有底氣站起來討個說法嗎？你們有勇氣跟這種不公平的遭遇反抗嗎？”
“還有，清白真的比人命重要嗎？為了一些子虛烏有甚至還沒有發生過的事，就要死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死一條人命，真的是你們想要的嗎？風水流轉，你們就不怕今天的一切，有朝一日報應在你們自己上？”
“當你們用這些冰冷薄的語言，做了劊子手的時候，你們的良心真的過得去嗎？”
“陳鸞是個年輕姑娘，你們同樣也是年輕姑娘，這個世界對子本就不那麽寬容，子遠不如男子活的自在，可你們同為子，不想著如何改變這種現狀，卻想著為難與你們一樣的孩兒？”
“可笑之極！”
顧昭雪的聲聲質問，就像是一記重錘打在眾人的心上，有人想反駁，可設地的一想，才覺得顧昭雪的話多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