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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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梔離開東屏村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來,葉千梔沒有給家里傳回只字片語,宋婆子他們都擔心的。

時間慢慢地流逝,日子一天比一天炎熱。

這日,宋云綺正在書房查看上個月的賬冊,突然聽到了窗戶外面有東西在啄窗戶,推開窗戶,就看到宋宴淮養的雪白信鴿在外頭。

鴿子看到來開窗戶的人不是悉的那個人,揮著的翅膀頓了頓,隨即歪著頭打量了宋云綺一眼,便飛到了屋里,去找尋它悉的那個影。

宋云綺被信鴿的作給逗樂了,笑著道:“你是在找我的三嫂嗎?去京城找你主人去了,你沒見到嗎?”

從東屏村到京城不管是走旱路還是水路都需要漫長的時間,宋云綺覺得自家三嫂急著去見三哥,那肯定是選擇速度最快的水路。

信鴿像是聽懂了宋云綺的話,它飛到了桌上,在葉千梔以前經常看書寫信的位置上走來走去。

宋云綺看到它腳上綁著的竹筒,便把竹筒給拆了下來,還以為是葉千梔到京城后給家里寫的報平安信件。

可等打開后,卻發現這封信是三哥寫給自家三嫂的書,上面的字句不多,但是每一個字都在訴說著思念和想念。

這兩人還真是膩歪,都親那麼久了,還寫一些讓人牙酸的書信。

宋云綺剛剛這麼想,頓時手就僵住了,看著手上薄薄的紙張,一不好的預從心底升起。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三嫂已經到京城了,為何三哥還會寫這樣的酸詩回來?

宋云綺忙去翻看了日歷,算了算葉千梔離開家已經一個半月,將近兩個月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走旱路,那也到京城了啊!

可為什麼三哥還會傳這樣的書信回來?

越想宋云綺心里越沒底,忙拿著書信去找家里的智囊——娘。

娘的腦瓜比好用多了,這種想不通的事,去找娘準沒錯。

此時宋婆子正在堂屋跟一人婆嘮嗑。

“宋家姐姐,我今兒是來給你家的姑娘說的,這個男方呢,他家里做點小本買賣,雖沒法跟姐姐家相比,但是那男子人很不錯,家里人也都是好相的。”人婆笑得諂,在口中,男方一家人一點缺點都沒有,哪哪都是優點。

“咱們人一輩子,不就是圖找個好男人,一輩子吃喝不愁麼?那男方家里還真的是不錯,你家姑娘嫁過去不會吃苦罪。”

人婆的,騙人的鬼,只要們愿意,樹上的八哥都能被們給哄下來。

宋婆子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隨口應道:“這種事還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自己不愿意,我這個當娘的,總不能上花轎。”

日子是他們兩個人自己過的,當娘的人滿意有什麼用?又不跟婿一家過日子。

“宋家姐姐說得對,那您看什麼時候讓這兩個孩子見一面?”人婆賠笑,小心翼翼問道。

“你說那男方是隔壁桃花鎮的人?”宋婆子看了人婆一眼,“你給我說說他家的況。”

人婆遲疑了一會兒,這才小聲說了男子父親的名字,宋婆子一聽,登時大怒:“行了,你別說了,我家閨就是留在家里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到這樣的人家。”

人婆一看到宋婆子發怒,登時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心里暗暗苦,要不是看男方給的銀錢多的,還真的不樂意走這一遭。

宋家跟對方的矛盾,人婆是知道一點的,但是所知不多,本以為這都好幾年過去了,兩家的關系怎麼說也緩和了,誰知道宋婆子聽到對方,立刻就炸了。

宋婆子知道人婆來說的是那家惡心人家,立刻就端茶送客,不愿意再跟人婆多言。

宋云綺來的時候就看到娘黑著臉坐在椅子上,旁邊坐著的是映秀鎮有名的人婆。

“娘。”宋云綺進門喊了宋婆子一聲:“三哥來信了。”

宋婆子聽到是宋宴淮來信,臉緩和了不:“這都多久了,你三哥終于記得給家里寫信了。”

一邊說一邊接過了宋云綺手里的紙張,人婆見宋云綺來了,也沒好意思厚著臉皮不走,只得離開了。

“您的臉怎麼這麼難看?可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把娘給氣著了?”宋云綺一眼就看出宋婆子心不太好,心道:“要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咱們當做沒聽到就算了,別為了一兩句話,氣壞了自己的。”

“你知道來干什麼的嗎?”宋婆子看了自己的閨一眼,眼神復雜。

“說的唄。”宋云綺撇了撇人婆不說,還能干什麼?總不會是來家竄門子吧?

要給你說,說的那戶人家是桃花鎮的那家人,也就是五年前來咱們家提親的那家人。”宋婆子沒好氣道:“我寧愿你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愿意把你嫁到那樣的人家。”

宋云綺這才明白娘的臉為何會這麼難看了。

畢竟他們兩家當年因為一些事,鬧得可僵了。

五年前,才十三歲,這個年齡說親事還有點早,但是因為有一個舉人哥哥,在十里八村很是吃香,上門求親的人絡繹不絕。

那時候的宋云綺還沒有開竅,對于自己的另一半,也沒什麼想法,所以來家里提親的男人,宋婆子都給拒絕了。

直到有天跟著二哥去鎮上看龍燈,那天晚上,鎮上人太多,跟二哥被散了,一個小姑娘只能順著人群走。

一邊走一邊找的二哥,可是因為人太多,長脖子也沒找到人,后來還因為東張西,被后面的推搡了一下,直接倒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幾腳。

可憐兮兮從地上爬起來,龍燈已經走遠了,而周圍也只有幾個稀稀落落的人,拐著腳往龍燈去的方向跑,誰知道剛剛走了一段路,就被幾個醉漢給攔住了。

醉漢們見到一個人落單,全都圍了過來,被嚇壞了,除了哭,連步子都邁不

就在醉漢們圍過來,想要手調戲的時候,一個陌生的年從天而降,把宋云綺護在了后,自己倒是被醉漢打了幾拳。

年把那幾個醉漢推倒后,立刻拉著宋云綺,飛快地離開了這條街。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宋云綺才認真地看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幾眼。

以前對自己的另一半并沒有什麼幻想,可經過這一晚的事后,眼前總是出現那張清秀的臉。

所以當對方托了人婆上門求親時,宋云綺含,紅著臉表示自己還愿意的,可是宋婆子說要考慮考慮。

宋云綺那晚在鎮上發生的事,宋婆子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對方算是宋云綺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那年的出現,宋云綺的下場是什麼,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可宋婆子不可能因為對方的救命之恩,就直接把自己的閨嫁過去,跟對方說自己要考慮考慮,背地里便去調查這戶人家。

誰知道這一調查還真被宋婆子調查出了問題。

這戶人家在桃花鎮還算是殷實人家,只是他家里的況有點復雜。

年有個大伯,早幾年出門賣貨的時候,不幸被歹人給害了,他大伯膝下無兒無,死后連給他上香的人都沒有,所以年的決定讓年把兩房一肩挑。

說白了就是他娶兩個媳婦,一個算是他大伯的兒媳婦,一個則是他的媳婦。

年的母親早就為他挑選好了媳婦,是娘家的侄,可沒想到自家兒子去鎮上一趟,遇到了宋云綺,還對宋云綺一見鐘,在家里鬧著要娶宋云綺為妻。

他母親知道宋云綺是宋宴淮的妹妹后,哪有不同意的?

立刻就請了人婆來宋家提親,想著,自家要是跟宋家扯上了關系,對兒子以后的科舉之路也有點幫助。

宋婆子調查到這些事后,哪里愿意自己的閨嫁到這樣的人家?

哪怕對方表示宋云綺是年這一房的媳婦,宋婆子還是強地拒絕了對方的求親。

鄉下人家,有誰娶兩個媳婦的?哪怕他家的況不同,有可原,但宋婆子卻不愿意自己的閨嫁到對方家里。

說好聽是兩房,說白了不就是兩個人跟一個男人一起過日子麼?

三個人在一起過日子,后面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宋婆子可不愿意自己好好的閨去這樣的人家遭罪。

對方被拒絕了,心有不甘,立刻拿救命恩人的事說事,想要以此迫宋婆子同意。

宋婆子這輩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不然的名聲也不會被傳得那麼難聽。

早先的時候就大張旗鼓買了禮去道謝,現在人家還想利用這件事來拿,宋婆子哪里能讓對方如愿?直接把對方家里的一堆破事給宣揚了出去。

兩家因為這些事扯皮了許久,最后還是宋婆子發現當初那幾個去攔宋云綺的醉漢是對方安排的,為的就是謀一個救命之恩,讓宋家沒法拒絕他們家的求親。

知道這件事后,宋婆子被惡心壞了,拿著證據打上門去,兩家就此惡。

宋云綺在知道對方的所作所為后,心里剛剛冒頭的芽直接枯萎了。

誰能想到,這件事都過去五年了,對方又突然托人上門提親。

“娘,您別為了這些無關要的事生氣,您先看看三哥寫回來的信,我心里總是有點不踏實,您說三嫂都離開家這麼久了,我們也早就給三哥寫了信,說三嫂去找他了,但是從三哥傳回來的信來看,似乎他并沒有收到我們寫的信,也沒有見到三嫂。”宋云綺不多談那家人的事,說起了自己的猜想。

宋婆子看了幾眼紙上的酸詩,覺得自己的牙有點,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宋宴淮給葉千梔寫了什麼酸詩,而是宋宴淮為什麼會寄這樣的信回來?

明明葉千梔早就去京城找他了。

知道的事,宋婆子立刻讓人去套牛車,一邊喊來了那天送葉千梔去州府的人,仔細問了葉千梔那天是怎麼離開州府的。

問這些事的時候,宋云綺按照宋婆子的指示,也去書房寫了回信。

等信鴿帶著剛剛寫好的信飛向高空,宋婆子和宋云綺帶著宋天才急急忙忙出了門,往州府趕去。

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州府,宋婆子直奔顧流亭的金香閣,早在宋宴淮離家時就跟家里人代過,要是家里出了急事,他又不在,可以來州府找顧流亭幫忙。

他這話叮囑了好幾年,宋婆子一直都沒來找過顧流亭,這還是第一次。

面對突然上門的宋婆子,顧流亭也懵了,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禮數周到地招待宋婆子三人。

請三人到后堂坐下,又讓婢上了茶和點心,顧流亭這才溫聲問道:“伯母和宋家妹妹今日一同上門,讓寒舍蓬蓽生輝,不知兩人來找顧某有什麼事?”

宋婆子遲疑了一下,才道:“顧公子跟我家三郎是好朋友?”

“對,宋公子的事就是顧某的事,伯母別跟我客氣,把我當家里的小輩使喚即可。”顧流亭笑著道。

他的笑容倒是讓宋婆子放松了一點,宋婆子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把自己的來意說明:“我想請顧公子幫我送一封信到京城給三郎,還有幫我查查我家梔梔離開州府后的況。”

顧流亭聽完后,正道:“還請伯母放心,我這就去給京城傳信,我堂哥剛好在京城,我們有特殊的傳信渠道,大概五天就能收到回信,還請伯母和宋家妹妹在寒舍委屈幾日。”

“不用不用,我們在州府有落腳的地方,我們去靜雅軒或者知味軒住就行了。”宋婆子拒絕了顧流亭的好意。

顧流亭也沒有強留,他送走了宋婆子幾人后,立刻就給京城傳了消息。

遠在京城的顧流云很快就收到了顧流亭傳過來的消息,他看著紙上寥寥幾字,原本笑著的眼眸頓時沉了下來,他立刻吩咐人套馬,他要出門。

他剛剛到宋宴淮居住的宅院,就看到了站在宋宅門口的杜菲芋。

“顧公子,”見到顧流云,杜菲芋歡喜地迎了上來:“顧公子,我找宋公子有點事,可是門房不讓我進去,您能不能捎帶我進去?”

顧流云看了杜菲芋那心打扮后的妝容,還有后婢手上提著的食盒,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顧流云心知肚明。

若是宋宴淮還沒有親,那顧流云還會幫著撮合,但是明知道宋宴淮邊有了妻,還不依不饒地糾纏不放,那就讓人到反和厭惡了。

顧流云眼尾挑了挑,不咸不淡道:“我找晏淮有急事,你不方便在場聽,告辭。”

下馬,顧流云把韁繩丟給門房,直接進了宋家大門。

留在原地的杜菲芋手不自覺握了拳頭,咬著下,眼里掠過一抹恨意和戾氣。

不過就是靠宋宴淮才得了秦王殿下高看幾眼的商賈罷了,他居然敢撂的面子!

嫁給宋宴淮以后,定要給顧流云好看!

杜菲芋面不虞,不過當對上門房那打量的眼神時,下意識沖對方笑了笑。

門房沒理會,直接牽著顧流云的馬進了門,然后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顧流云可不知道他拒絕了杜菲芋的無理要求被記恨上了,此時他正坐在宋宅的客廳,著急地等待宋宴淮。

沒等小廝端熱茶上來,宋宴淮的影便出現在了門口。

顧流云見到他出現,立刻站了起來,“晏淮。”

“最近你不是忙的嗎?怎麼還有時間跑來找我?”宋宴淮見到來找他的人是顧流云,還詫異。

“你跟秦王意見不同,誰也說服不了誰,我跟你走得近,他現在就不敢用我。”顧流云聳了聳肩:“先不提這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我今天來找你,是收到了我堂弟顧流亭傳來的消息,他說你媳婦來找你了,可是都出發一個多月了,家里還沒有收到報平安的書信,伯母很擔心,所以托他傳消息給我。”

“我沒記錯的話,嫂子似乎是沒在你這里吧?”顧流云最近很來宋宴淮這里,但葉千梔要是來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沒。”宋宴淮平淡無波的眼眸里染上了幾分著急,他接過顧流云帶來的紙條,認真看過后,眉頭皺得更了。

見宋宴淮緒不好,顧流云安他道:“你別太擔心,嫂子是大夫,或許是在路上救了幾個人,這才耽誤了時間。”

宋宴淮搖搖頭,著紙張的手微微抖:“這都要兩個月了,走旱路也該早就到了京城,而且我娘說,梔梔一離開家,就給我這邊傳了消息,可是我卻沒收到,這不正常。”

宋宴淮想到這里,臉愈發難看,顧流云也說不出安他的話來了。

葉千梔沒到京城可以說是在路上耽誤了時間,可是宋家送來的書信沒到宋宴淮手上,又該如何解釋呢?

信鴿是有可能被人獵殺,但是這種幾率太小了,更別說宋宴淮養的信鴿可聰明了,會認路不說,也知道避開危險的地方走。

除開了這些意外,也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宋家來的信被人給攔截了。

宋宴淮一想到自己邊有這樣的人,臉愈發沉,他直接招來了墨玉,讓他帶人去調查這件事。

別人眼里的宋宴淮就是一個給秦王出謀劃策的謀士,跟普通謀士不同的是,宋宴淮不僅能給秦王出主意,他還是秦王的錢袋子。

但是沒有人知道,宋宴淮在給秦王辦事的同時,也暗暗借著秦王的這東風發展起了自己的勢力。

他一下令,找葉千梔的消息立刻就傳了下去。

顧流云知道這事兒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的勢力雖然不如宋宴淮,但是架不住他顧家世代商賈,自有別人不知道的渠道。

雙管齊下,很快葉千梔離開清寒州之后的軌跡就清晰地送到了宋宴淮和顧流云手里。

宋宴淮翻看后,立刻就把目鎖定在了葉千梔搭乘的鏢局,葉千梔明明是跟著鏢局一起走的,為何鏢局早就到了京城,而葉千梔卻在半道上消失了?

這個鏢局很可疑,宋宴淮和顧流云直接找上了鏢局在京城的總局。

面對宋宴淮和顧流云的到來,鏢局的人全都了把汗。

“不知道宋公子和顧公子前來有何貴干?”鏢局的掌柜,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心虛得要命。

“我太太兩個月前跟著你們的鏢車進京,誰知道鏢車順利到京城,可我太太卻不見蹤影,我來問問況。”宋宴淮直接坐了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打桌面,‘咚咚咚’的聲音落掌柜耳中,如同催命符。

“嗯?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宋宴淮斜眼掃了掌柜的一眼,登時嚇得掌柜的一冷汗冒了出來。

他定了定神,訕笑道:“不知宋公子的太太閨名是.?”

“葉笙。”

宋宴淮的回答讓掌柜渾一僵,連跟宋宴淮對視的勇氣都沒了。

“看來你是知道的,那在哪里?”宋宴淮冷聲道:“給錢乘坐你們的鏢車進京,你們不會見財起意,半路上下黑手吧?”

“宋公子說笑了,我們鏢局在大盛開了幾十年,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掌柜的忙道。

“既然如此,那人呢?”

“或許貴太太覺得乘坐鏢車太慢了,半道上改了進京的方式也是有的。”掌柜干道。

“你你額頭上的冷汗,它都覺得你的說辭太勉強了。”顧流云似笑非笑:“晏淮,你也別問他了,直接把鏢局給一鍋端了,把人全都抓起來審問,總有人知道嫂子的消息。”

“別別。”掌柜的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我說,我全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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