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且不論其他方面,文帝算得上一個勤勉的帝皇。勤政恤,宵旰食,時常深夜還在批閱奏摺,二十餘年間,未嘗有所懈怠。
辛燁到時,他正端坐威武龍騰寶座上,伏案批閱奏摺。
碩大的龍紋案上,兩邊各疊著一摞厚厚的奏摺,批閱過與未理的涇渭分明。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辛燁翕了下眸,拜下行禮。
文帝擱下自己手中的硃砂筆,了眼底下跪著的辛燁,「平,賜座。」
孔也趕招呼著站在門邊上的小太監抬了把黃花梨螭紋扶手椅上來,擺在殿中間位置。
辛燁也不推辭,謝過後就直接坐在椅子上。
文帝向後坐了坐,子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著他,「太子可知道朕今日為何突然召你而來?」
來了!
辛燁心底瞭然,上卻道:「兒臣駑鈍,還請父皇明示。」
見他裝傻,文帝直接說道:「近日以來,朝野外關於太子妃的各種,傳言不絕於耳、愈演愈烈,朕想聽聽太子對此事的看法。」
辛燁角一勾,「原來只是因為這事兒,不過是有心人拙劣的陷害,兒臣以為沒什麼可說的。」
文帝深深地凝視著他,「太子說是陷害,你就那麼相信太子妃嗎?」
辛燁挑眉,「太子妃是兒臣的結髮妻子,兒臣不相信,難道去相信外頭那些無稽的傳言嗎?那不了笑話嗎?」
文帝一噎,正再說些什麼時,突然殿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他不由皺眉,沉下聲音,「外面發生了何事,怎麼那麼吵?」
孔也連忙,躬稟告道,「啟奏聖上,是麗貴妃娘娘,吵著求見聖上,請聖上做主。」
文帝面不好看,「當這裏是什麼地方,也敢隨便胡闖!」
孔也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面,「那聖上,奴才這就去將貴妃娘娘請走?」
文帝擺手,有些無奈地道:「算了,人都來了,讓進來吧,朕也聽聽又鬧什麼。」
「是,奴才遵旨。」孔也領命下去。
見狀,辛燁眼底則快速閃過一嘲諷,其他宮人則在心中暗自慨。
看來麗貴妃還是聖寵正濃啊,如此鬧騰聖上居然也沒生怒。
半晌,麗貴妃被領了上來。
一進了殿,便膝蓋一彎跪在地上,一臉委屈地求道:「聖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
「有話你就直說,不必如此作態,也不看看這殿中都有什麼人。」文帝乾咳一聲,眼神轉了下,瞥了瞥辛燁所在的位置。
麗貴妃這才發現辛燁也在,再看看自己跪著的姿態,臉上閃過一不自在。
不過旋即又恢復,「太子殿下在此正好,臣妾今日所訴之人剛好跟太子殿下有關。」
「哦?」
文帝下意識看了眼辛燁的反應,卻見後者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目微閃,向麗貴妃,「是什麼人如此膽大,也敢給妃氣?」
聽見文帝語氣的變化,麗貴妃心中一振,忙將侍桃緋召。
桃緋應聲,恭恭敬敬地下跪。
饒是跪著頭微低,但是臉頰的紅腫實在明顯到不容忽視,立馬引起了文帝的注意。
「這臉是怎麼回事?」
「說出來聖上可能都不敢相信,這掌是太子妃命人打的。」麗貴妃恨恨,忙將適才在東宮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又說了遍。
「這太子妃實在是囂張跋扈目無尊長!臣妾好歹是的長輩,是聖上親封的一宮之主,便是看在聖上的面上,也不該說手就能手,這分明是沒將臣妾,更沒將聖上您放在眼中!」
說著,取出手帕拭了下眼角出的淚水,可憐兮兮地哭求,「聖上,您可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必須重重地懲太子妃!」
「居然有這等事?」
文帝氣息一沉,向辛燁,「太子,涉事的是你的太子妃,你來說說你的看法吧。」
辛燁神淡淡,「兒臣不予置評。」
「不予置評?」文帝狐疑,看不明白他的態度。
辛燁諷刺一笑,「貴妃娘娘所訴的只是後宮之事,若有什麼委屈,應該去找中宮主持公道,而不是應該來這兒。
父皇每日勞國事已是辛苦,若是連後宮之事也得管,不是更無息之時?」
前朝後宮,各司其職。後宮不得干政,同理,後宮之事,便是皇帝也不該隨意手。
同理,他為儲君,更沒必要理會這些事。
文帝神一變,沒說什麼。
「找中宮主持公道?」麗貴妃怔了怔,出不以為意的表。
向皇后恨不得自己越慘越好,如何會為自己做主?更何況太子妃怎麼說也是的親兒媳婦,怎麼可能站在自己這邊?
找向皇後為自己主持公道,自己還不如現在就打道回宮呢。
辛燁目玩味地著麗貴妃,「聽貴妃娘娘這口氣,似乎對中宮很是不屑?」
這廂文帝冷下龍,「大膽麗貴妃,居然敢對皇后不敬!」
麗貴妃心頭一跳,連忙拜下,「聖上明鑒,臣妾絕不敢對皇後娘娘有半點不敬之意,是臣妾一時糊塗,請聖上恕罪。」
文帝面未見緩和,「真是越發不像樣了,居然連這等後宮小事也求到朕跟前來,這後宮之事自有皇后做主,來煩朕。」
「……臣妾知錯。」
麗貴妃不甘地咬了下,面上恭敬地道。
文帝不大耐煩地揮手,「沒什麼事,你下去吧。」
「聖上,臣妾還有一事相求。」麗貴妃不願起。
被打臉的事可以不計較,但是有些事卻不是說算就能算了的。
「不是說了後宮的事不要來煩朕嗎?」
「聖上誤會了,聖上要說的絕不是什麼後宮小事。」
麗貴妃忽然頭重重地磕在地上,「聖上,臣妾的未來兒媳樂婷死得實在冤枉,臣妾請聖上下旨,緝拿真兇,還臣妾、還永王、還喬家一個公道。」
辛燁眼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