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陳王。」
辛燁肯定地道:「紅翎這麼說只是想故意誤導我們,想讓我以為陳王才是幕後之人,藉機保護自己真正效忠的主子。」
雖說他一直也在等紅翎招供,但他從來不認為這個人會實話實說。
能在曜各種非人折磨下咬牙堅持那麼久,可見其對主子的忠誠程度有多高。
如此,他更加沒有理由在臨到死才來倒戈相向。
他等的供詞,只是想佐證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罷了。
原本辛燁也在陳王跟另外一人之間搖擺不定,但被紅翎這麼一自作聰明,他反而更加堅定誰才是元兇。
「不是陳王,那到底是誰?」辛鳶納悶。
辛燁低頭在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辛鳶驚訝,「怎麼會是他?看著不像啊,不會弄錯吧?」
不是不相信他的判斷,而是不敢相信那樣這個驚人的猜測。
想想自己見過的那個人,實在想像不出來他居然會是這一系列事幕後的主謀。
辛燁目微冷,「雖然知面不知心,在皇城之,最不缺乏這種擅長偽裝之人。」
辛鳶明了。
若不是偽裝功力了得,也藏不了那麼深。
只是……
蹙了下眉,「可是如果真的是他,憑他自己的,似乎並不足以做那麼多事?」
辛燁口氣淡淡,「所以,他還有更有力的幫手。」
「幫手?更有力的?」
辛燁長睫了下,「紅翎為了讓我們相信說的確為實話,還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
「還記得那個陶兒的宮嗎?」
「當然記得,曾經混進椒房殿蠱向晴芷,最後消失無蹤的那個。」
辛鳶腦子一,「陶兒就是紅翎假扮的?」
是了,紅翎擅長易容,既然能假扮歌姬紅翎,當然也可以假扮宮陶兒。
「沒錯。」
辛燁點頭,「紅翎給的向晴芷那葯我們後來查過,並不是什麼毒而是一種補藥。
但那麼煞費苦心接近向晴芷,想藉由向晴芷向我下藥,當然不可能是為了我好。」
「所以事實是?」
「事實是那葯確實是補藥,但是當這種葯跟一種名為『殘』的慢毒相遇時,能最大限度激起殘的毒,中毒者不出三日,就會毒發斃命。」
「殘?」
辛鳶怔了怔,腦海中迅速閃過什麼。
辛燁提醒,「雲烜業當年中的就是這種毒,也是因此毒而死。」
辛鳶明白了,「當時他們都還沒發現你不是真正的雲烜業,所以想用後面這藥引起『你被制的殘』,製造太子死於舊毒複發的假象。」
「正是如此。」
「誒不對啊!」
辛鳶忽然想到可疑之,「我記得雲烜業中的到底是什麼毒本無人知曉啊!」
太醫院包括當年揭皇榜宮給他診治的那麼多杏林高手,最後沒有一個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正是因為一直無法查明,雲烜業的毒才一直只能勉強制,無法得解。
這人居然那麼確定雲烜業就帶著殘,那只有一種可能。
辛鳶杏眸圓睜,「這人居然跟給雲烜業下毒的人有關?」
而對雲烜業下毒的最大嫌疑人是文帝,那這人豈不是跟文帝最為切?
「難道他才是皇上看中的接班人?」
雲爍儼一直都是幌子,對太子只有虛假誼,所以這一個才是文帝真正屬意之人嗎?
文帝這麼多年對他的忽視不看重,其實是另外一種保護?
辛鳶為自己的發現覺錯愕,更是不解。
「他到底有什麼特別?」
文帝有這麼多兒子,真沒看出來這位有什麼過人之才,能得他另眼相看?
辛燁神沉凝,「或許就跟雲爍儼一樣,是另外一顆棋子呢。」
「你說的也是。」
文帝這人心思難測,僅憑現有這些線索,實在不足夠他們推敲出更多。
辛鳶放下自己滿心的猜測,徑直著他,「既然查到這幕後主使,是不是也該到咱們反擊的時候了?」
接連被算計了這麼多次憋屈了這麼久,總該是到他們報仇的時候了吧。
「敢問太子妃有何妙計?」
辛鳶著他如水溫的眼,朱微掀,「先來一招假癡不癲玩玩如何?」
辛燁寵溺一笑,「太子妃想玩,孤豈有不全之理?」
*
數日之後,在同一個神的暗室,扳指男子獨自坐在位置上,神晦難看,帶著明顯的煩躁。
從那次朝會之後,紅玉便突然失蹤了,他很清楚一定是出了事,不然絕不會半點消息都沒有。
思來想去,他深覺得紅玉應該是落到了東宮的手裏。
紅玉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知道自己太多的,會不會背叛他?
這樣的念頭才一起,扳指男子猛地搖頭將其甩掉。
不會的,紅玉對自己向來忠心耿耿,便是犧牲自己,也絕對不會將他供出來的。
「爺,紅玉想回來了,可以嗎?」
「爺,紅玉真的不想繼續待在別的男人邊,讓紅玉回來,可以嗎?」
「爺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男人鄭重承諾道。
「……嗯,紅玉相信爺。」
腦海中不期然憶起與紅玉最後的那場對話,男子不出幾分懊悔。
當初,自己真不該讓紅玉繼續回去雲爍儼邊,或許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主子,紅玉死了。」
就在這時,男子的手下驟然闖,神驚惶地道。
男子一驚,「這消息你是從何得來的?」
「今日一早陳王府門外被扔了一無名,刑部尚書明輝到現場確認,死的正是紅翎,現在這消息在京城都傳開了。」
紅翎就是紅玉,這點他們最清楚了。
手下以為會見到一個失意落寞的主子,卻見扳指男子先是一愣,驟然卻滿意一笑。
「這麼看來紅玉是把事都推到陳王頭上去了,果然對爺忠心耿耿,不枉費爺疼一番。」
若不是錯以為陳王才是幕後之人,太子也沒理由無端針對陳王,還將樁子扔回陳王府大門外,以示警告。
很好,藉此挑起東宮跟陳王間的矛盾,自己也好坐山觀虎鬥,坐收漁利。
紅玉這事辦得漂亮。
覷著主子眼角的那抹刺眼的笑,手下忽然只覺得可怕。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紅玉跟在他邊多年,對他忠心耿耿,甚至因為他而死,他卻只顧著慶幸自己安全無虞?
想起在那備被遍鱗傷死不瞑目的,手下忽然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