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轉眼進了冬月,天兒也愈發冷了。
昨夜裏雪花片撲簌簌下了一夜,今朝起來,突然整個東宮被裝點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看見這麗的雪景,辛鳶卻一點好心都沒有。
「連京城都下起雪來了,這沛城的天看來是更加酷寒。選這個時候讓人在路上趕,真是有病。」
想到都這種風雪天,辛燁還得在外趕路,在心裏將文帝罵了千萬遍。
見這天景越發不好,朝中也有不臣子上奏請讓文帝收回命,召儲君回京,免得路上生了什麼意外。
結果當然是不了了之。
哼,文帝怎麼可能召回呢,這後面指定還有不算計等著呢,他怎麼可能願意白白忙活一場。
想到那些未知的風險,辛鳶心更是煩躁。
想了想,不由看向在一旁的秋意,「秋意,陳升還沒消息回來嗎?」
秋意搖頭,「回稟娘娘,暫時沒有。」
辛鳶皺了下眉,沒多說什麼。
其實辛燁每天都有消息回來報平安,但擔憂他在總是報喜不報憂,臨行前還特意暗中叮囑陳升給自己消息。
前頭些日子陳升一直有照做的,但是這兩天突然就沒了信,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其他什麼。
辛鳶心頭胡跳,覺有些不安。
見這擔憂神,秋意勸道:「娘娘,其實您不必想太多,或許陳升是怕殿下發現,這才了報信。」
「或許吧。」
秋意繼續道:「就算真的有什麼事,相信以殿下的智謀,應付起來絕對不是問題。娘娘應該相信太子。」
是啊,自己應該相信辛燁的,不管文帝使什麼謀詭計,一定不可能得逞的。
如是一想,辛鳶一顆心也定下不,沒再胡思想。
這樣又坐了一陣,辛鳶打了個哈欠。
不一會兒,又打了一個。
辛鳶抹了下眼角不小心帶出的淚,「怎麼突然有些累了,我去歇息一下。」
懶懶地起,準備向著殿走去。
秋意在一旁捂著笑,「殿下不在,太子妃整個人也跟著憊懶起來了。」
聽了這話,辛鳶忽然一頓。
最近似乎經常這樣,很容易睏倦,難道……
見辛鳶忽然就僵住臉,原本一臉促狹的秋意忐忑起來,「娘娘,可是奴婢說錯了什麼?」
就是隨口開開玩笑,娘娘先前不會計較這些的呀。
辛鳶臉,「秋意,上次我來月事是什麼時候的事?」
秋意數了下日子,忽然臉上一喜,目向下看著的肚子,「娘娘是懷疑?」
「快幫我瞧瞧。」
辛鳶在位置上坐下,袖子拉高放在桌子上。
秋意不由耽擱,出兩指搭在辛鳶的脈搏上,漸漸地神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怎麼樣?」
見秋意了半天脈,終於手放開,辛鳶張地問道。
秋意凝著神,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是嗎?」辛鳶垂眸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忍不住有些失。
原還以為是真的有驚喜呢。
秋意見狀連忙安道:「興許只是小殿下現在月份還太小,暫時看不真切,等再過個十天半個月,到時就清楚了。」
懷孕時間太短,脈象上是看不出來的,也不敢胡說。
辛鳶垂著眉,「也只能如此了。」
著急也沒用,只能等時間到了再看。
……
翌日
「肯定是有的,錯不了。」聽辛鳶說完,氏滿臉喜地道,看樣子格外篤定。
辛鳶好笑地看著母親這百分百確定的樣子,「就連秋意這懂得醫理的都不敢確定,娘怎麼那麼肯定?」
氏故意賣關子,「鳶兒,你猜猜娘今日怎麼想起進宮了?」
「兒還正想問,娘今日怎麼突然進宮了?可是有什麼事?」
辛鳶也奇了。
母親雖然有宮牌子,但平時都是用的,除非有什麼重要事。
氏笑瞇瞇地道:「昨夜娘做了個夢。」
「夢?」
氏笑得更深,「娘夢見你牽著個玉雪可的孩子在城郊的莊子裏玩耍,那孩子口口聲聲喊著娘,今日一見你又是這反應,這還不夠說明嗎?」
就是因為做了做了那個夢,才覺得進宮一趟看看兒,沒想到真的就有好事發生。
孩子?
辛鳶心裏一,但還是不想讓自己太抱希,「興許只是娘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母親整日將自己的事掛在心頭,會做那樣的夢也不稀奇。
「不是,就是真的,不信你等著看好了。」氏相信自己的夢境,打包票地道。
被母親這樣一直說,辛鳶一顆心不由地跟著浮,「真希承娘吉言。」
「一定會的。」
氏輕地著辛鳶的髮,忽然有些慨,「娘還記得你生下來,在襁褓裏頭就那麼一丁點大,弱弱的,娘都生怕你長不大。
誰想到一眨眼,你就嫁為人婦,很快也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這時間過的真是快啊!」
辛鳶抱著母親的手,地道:「娘,謝謝您,願意一直包容兒的任。」
想想自己這一路長的過程,真的帶給母親太多的煩惱與擔驚怕,這換了旁人可能早就不了了。
「你啊,確實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看起來像是乖乖順順的,其實主意大的很,總是讓娘上火。」
想起過去種種,氏不由低笑,故意嘆了一聲,「可是沒辦法,誰讓是自己的孩子呢。」
辛鳶笑著,頭靠在肩上。
氏手拍著,忽而想到什麼,斂了下笑意。
只聽不放心地問道:「你這事沒泄出去吧?」
若是尋常人家,這絕對是闔家歡慶的喜事,但是放在宮中,可就不好說了。
想想那些躲在暗的魑魅魍魎,氏的眉頭蹙了下。
唉,這深深宮牆,真不是個好待的地方。
「沒有,暫時就兒幾個邊人知道。」
便是向皇后那裏,都不清楚。
氏贊同地點頭,「你做的對,先瞞著,瞞得了多久是多久。」
辛鳶頷首,神忽然有些沉重。
如果自己真的懷孕了……
有些人恐怕更要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