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下了明旨,要求太子親上前方主持大局,太子接令后未敢半刻耽擱,火速奔赴沛城。
儘管是迫於皇帝的命令,但太子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不顧危險前往病肆的沛城,這樣的行為也贏得了不百姓的贊聲,原本那些七八糟的傳言也相對了許多。
天下人由衷期待著藉著儲君的福澤,驅走這場可怕的病瘟。
可惜事與願違,太子抵達之後,沛城的瘟疫非但沒半點緩解,反而發得更加嚴重。
一夜之間死了上千人,半城的人都發了病癥。
這消息一傳開,關於太子「妖孽」、「災星」、「禍害」的傳言更加甚囂塵上,老百姓間對其更生惡。
便是連朝中一些臣子也開始竊竊私語,說的議的都是這事。
*
東宮
「算了,不吃了,沒胃口。」
辛鳶執著玉箸看了大半會,煩悶地將箸又重新擱回桌上。
見狀,坐在畔的慶王妃忙勸,「皇嫂,這怎麼能不吃呢,您就算自己不吃,也得顧著肚子裏的孩子啊。」
自從那次之後,慶王妃就時常到東宮,跟辛鳶說說幾句知心話,開解開解的緒。
偶爾得了空,也留下來陪著用些午膳,例如今日這般。
著滿眼關心的慶王妃,辛鳶一臉憂愁,「我現在只要一想到殿下的境就什麼胃口都沒有,還怎麼吃得下?」
「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慶王妃聲安道。
類似的話辛鳶聽了不,已經沒多大覺了。
「父皇也下令祭天祈福了,相信有老天庇佑,這場災難會很快過去。」
見辛鳶面一黯,慶王妃說錯話般捂了下自己的,尷尬地道:「皇嫂,妾不是故意提起。」
文帝下令祭天,下令前朝後宮、員命婦必須悉數參與,卻唯獨將太子妃掉。
慶王妃小心翼翼地道,「其實父皇如此安排也是為您著想,這祭天之事規矩多而繁冗,您如今是雙子,去了才是真罪。」
即使如此,在這麼敏的時候,還是不能不讓人多想。
不人都在猜疑文帝是聽進了市井傳言,對太子生了什麼想法,連帶著對太子妃和未出世的皇長孫也嫌棄起來。
「無所謂,反正這些我也都不在意了。」
辛鳶嘆了口氣,「我現在是什麼都不敢盼,只希太子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慶王妃眼底快速閃過一陣異,面堅定,「一定會的。」
辛鳶抓著的手,語帶激,「謝謝你弟妹,這些日子要不是你時常進宮陪我說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皇嫂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不是妯娌嗎?」
慶王妃笑著,「先別說這些了,飯菜該涼,皇嫂還是用些吧。這飯要實在吃不下,好歹喝點湯吧,您一點都不吃怎麼行?」
辛鳶聞言只能勉強地點點頭。
「來。」慶王妃親自舀起一碗湯,送到辛鳶面前。
辛鳶低頭看著那羹湯,忽而嫌惡地皺眉頭,「算了,我實在喝不下。我有些累了,還是先去歇息吧。」
慶王妃見實在勸不過,只能作罷,「既然如此,那皇嫂你先去歇息吧,等睡醒了再用膳吧。」
辛鳶出歉意,「又失禮了。」
慶王妃毫不介意笑著,送辛鳶回去歇息。
……
辛鳶臥在溫暖的榻間假寐,聽見慶王妃拉著秋意出去,細聲細語地叮囑了好一陣才走。
半晌,秋意推了門。
辛鳶從床上坐起,「說了這麼半天,又搞什麼?」
秋意上前幫著在背後塞了個枕,讓倚得更舒服一些,「還是來回那些話關心的話,囑託奴婢要好好照顧娘娘的飲食起居,小心不能混進不該有的東西。」
說著出嘲諷一笑,「真是關懷備至真意切,要不是聞著上帶著的銀丹草味,奴婢還差點以為是看錯了好人。」
辛鳶聞言眼神也冷了幾分。
這銀丹草就是人們常說的薄荷,有清涼去火、醒腦提神的功效,是一味良藥,但是對孕婦卻不友好,接得多了對孕婦胎兒都不利,嚴重時會引發流產。
這慶王妃日日穿著熏了薄荷香的裳接近,打的是什麼主意誰看不出來。
見主子坐好,秋意習慣地手去辛鳶的脈,「脈象平穩,沒什麼問題。」
辛鳶笑著,「有你這醫在邊,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要不是有秋意在邊盯著,還真不敢讓慶王妃靠太近。
「是了,那王妃娘娘還怕您睡不好特意給了個養神的方子,讓奴婢拿去太醫那瞧瞧看得不得用,看看能不能幫到娘娘。」
秋意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方子,上面的簪花楷清麗,一看就是出自慶王妃自己的手。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心,倒是面面俱到,連方子都是親自抄的。
辛鳶在心底冷嘲一聲。
「娘娘,方子奴婢仔細看了,沒什麼問題。」
「不奇怪,都敢讓你拿去給太醫看了,這東西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辛鳶神淡淡,倏然提起,「對了,小廚房那些人該好好查查了。」
秋意目一寒,「娘娘是說那些吃的有問題?」
不對啊,那些吃食用分明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啊。
「不是在我的那份,是慶王妃那份。」
秋意一門心思只注意檢查需用的,卻忽略了慶王妃手裏的。
方才慶王妃端湯給自己時,用的是自己的湯碗。那碗邊緣塗了東西,有極細微的不同,可到底沒逃過辛鳶的眼。
真是煞費苦心!
吃的用的服侍的都是東宮自己的人,被做了手腳的也是慶王妃那份,真要出了事追究起來,那人還能倒打一耙,說害人終害己自作自。
「儘是些吃裏外的東西!」秋意恨聲,氣得想殺人。
經過幾清洗,原以為東宮至還算乾淨,想不到……
該死!
辛鳶冷笑,「現在儲君名聲日下,有些人是急不可奈,想另攀高枝了。」
這些人個個自以為聰明,卻忘了在這宮裏,太聰明的人往往沒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