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半晌又問起,「聽說昨日太后給你排頭吃了?」
聽到這話題,辛鳶不住無奈。
看來不止宮裏沒,到了宮外還是這個道理。
「只是昨日給了點下馬威,今早去請安,倒是客客氣氣的。」
氏聽了這才放心,「那就好。」
太後到底太后,是尊是長,一個份下來,真的不是好應付的。若是能打好關係,還是打好關係的好,免除掉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還有兒子的終大事。
辛堯跟程涵兒的事,已經不單是辛家跟承國公府的事了,眼下更重要的還是看太后的態度。
若是太后不應承,事還真不好辦。
憶起兒先前說過會在太後面前為辛堯保的事,氏不由問道,「堯兒跟程姑娘的事,你在太後面前還沒提呢吧?」
辛鳶搖頭,「還沒,兒想說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不遲。」
「你做的對,到底是初次見面,還是先緩緩更妥帖一些。」氏贊同,表里不自覺流出幾分煩躁。
這兒婚事一日定不下來,這心裏還是無法安心。
見母親這樣,辛鳶開解道:「娘您放心好了,堯兒的親事我肯定放在第一位,到適當的時候,我會跟太后提的。」
事關自己的親弟弟,肯定會上心。
「你的第一位,還是先專心養好自己的肚子吧,一天到晚不完的心。」
氏搖搖頭,看著辛鳶的肚子,「這孩子鬧嗎?這些日子你吃的誰的可還正常?」
辛鳶抱著小腹,出笑意,「都好的,這孩子乖的,沒怎麼折騰我。」
「話別說太滿,這會才剛開始呢。」見這一臉輕鬆,氏提醒道。
辛鳶哭笑不得,「娘就不盼著兒點好。」
氏嘆了口氣,「娘當然希你事事都好,只是該提醒你的還是得提醒,十月懷胎,不是說的那麼簡單的。」
辛鳶子靠著母親,「兒都明白的,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所有困難。」
「你明白就好。」
氏手在兒背上拍了拍,「是了,昨日好端端地怎麼把你們小舅母召進宮了?」
弟妹安雯華現在都已經大腹便便了,主要是沒什麼特殊事,辛燁沒理由這個時候條件召見。
可自己琢磨了半宿,也想不明白安雯華一個深宅婦人,會有什麼不一樣?還是這裏頭牽扯到什麼不知道的事?
「小舅母那邊……」
辛鳶斟酌了下,還是決定先不說,「這裏頭的況有些複雜,還是等以後清楚了,兒再與娘細說吧。」
雖然安雯華自己承認,但是沒理由聽一人之言,真相到底如何,還有待調查。還有安雯華進家到底是巧合還是蓄謀,這些都得派人查清才行。
氏聽了不住皺眉,「這個安雯華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
想起自己這弟妹與眾不同的進門方式,心底就直打鼓。
這不會又是抓老鼠進米缸吧?
見母親雙眉蹙,辛鳶解釋道:「娘,您也別盡往壞想。其實兒這次逃過一劫,小舅母是幫了大忙的。」
「幫了大忙?」氏這下更是納悶。
據所知,安雯華自進了家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安心養胎,哪有機會幫到自家兒?
「這種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娘還是先別問這麼多了,到時就清楚了。」
聽見這話,氏雖然不滿意,但是也明白兒這樣做就有兒的道理,也就沒在強求。
「算了,不說便不說。等過了年,你小舅就回來了,到時候我一問便知怎麼回事。」
前線的瘟疫也止了,廣陵這永不知倦的鳥兒也該回來了。
「你小舅回來了,那阿穎……」
氏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想起辛鳶應該還不曾知道穎的事,當即不再說下去。
辛鳶疑,「娘怎麼不繼續說了,表哥怎麼了?」
氏狀若無事,「沒有,我是說你阿穎這次私自上前線,可把你大舅母氣壞了,這次回來這小子可沒好果子吃。」
辛鳶聽了失笑,「表哥出將門之家,父兄都是馳騁沙場衝鋒陷陣的英雄豪傑,他卻只能一直被大舅母拘京城,心底難免多生念想,總想出去闖闖,向世人證明自己。」
氏聽了不由嘆氣,「你們這些做孩子總希自己去飛去闖,卻老是忽略天空雖廣袤遼闊,總有雷雨風暴之時。」
辛鳶怔了下,目懷疑地落在母親臉上,「娘,我怎麼覺得您似乎話中有話,不會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吧?」
其實先前也覺得有些奇怪,跟辛燁同行的京畿營的將士們都回京了,怎麼唯獨穎不見人影,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了吧?
「沒有,你別多想,娘就是一時慨罷了。」
氏面如常,辛鳶上不說,心底卻還是存了疑。
等到將氏送走,轉眼就將陳升到眼前。
面對辛鳶的詢問,陳升面遲疑,「娘娘,這……」
「怎麼,這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本宮現在驅使不你了?」辛鳶秀眉隴了下,覺更加不好。
「小的不敢!」
聽見辛鳶口氣里的嚴厲,陳升慌地跪下,「娘娘恕罪,不是小的存心瞞,是殿下下令不許將此事告知娘娘。」
辛鳶心底咯噔一聲,心跳得更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辛燁為什麼要下令瞞住自己?
「所以你是讓本宮自己去問太子了?」
說著,抬腳就走。
見氣勢洶洶,陳升唯恐不好連忙攔著,「娘娘留步,您不必去問殿下,還是讓小的來說。」
「還不快說!」
辛鳶停下腳步,眼底寫滿了焦急。
「穎爺在攻奪狨軍大營一仗中,不慎……不慎傷了……」陳升垂下眼,越說越小聲。
辛鳶大驚,「傷了?傷到哪裏?」
「穎爺……傷到了腰……」
人最重要的支撐就是腰,要是傷了……
辛鳶面一白,「繼續說下去!」
陳升覷著的臉,小心地道:「穎爺以後恐怕……恐怕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辛鳶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久久找不回說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