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在場的人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借車坐是假,想借他們躲禍才是真的。
廣陵雙眉不著痕跡地皺了下。
要真是只是行個方便,他倒不介意搭把手,但是這還帶著麻煩的,還是敬謝不敏。
素不相識,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他們沒必要無端捲事件之中。
一看廣陵的表也知道他不大可能答應,機靈的小邶轉頭向穎求救,「爺,您就當行行好,好人有好報。」
這位看著更好說話,方才也是因為有他放話,那些侍衛才沒有真的為難自己。
好人有好報?
穎低頭看著自己無法彈的下半,不住自嘲一笑。
這樣看來自己是作惡太多了。
這邊裴家的人越跑越近了。
見家人還是不答應,老漢急得大喊,「大老爺,幫了我們你們不會後悔的!
我小兒是『齊城小神醫』王邶,醫高超,神乎其技,絕對可以治好您的癱癥。」
聞言,廣陵一怔,有些意外。
他看著眼前這異常瘦弱稚的小邶,有些不敢置信,「你懂醫理?」
小邶獃獃地點了下頭,「略知一二。」
「不止是略知一二,絕對是高超不凡!我兒的醫活死人白骨,能跟閻王爺搶人,世間一切疑難病癥,全都不在話下。」
為了讓家一行人心,老漢恨不得把牛吹破大天。
廣陵眼角搐了下,在心底搖頭,「那些人為什麼追你們?」
小邶一臉無辜無奈,「因為我治好了他們家老爺的病。」
旁人聽了驚訝。
把人治壞了被家屬追打報復的事常有耳聞,這治好了病癥還被追趕真是聞所未聞。
廣陵更是眉頭鎖。
見他不信,王老漢急了,「這是真的,千真萬確!小老兒敢拿自己的命擔保。
我兒就是因為治好了那家老爺子的病,害得他們這些不肖子孫分不著家財,這才對我們窮追猛打,抓不發。」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這庸醫害人,醫死了我家老爺,這才畏罪潛逃!」
這時,裴家人已經跑近了。
聽見王老漢的話,帶頭的裴富厲聲反駁。
「裴老爺子死了?!」
小邶不敢置信,「不可能的,我走的時候,裴老爺子人還好好的,怎麼會死?」
「肯定是你前腳把人治好,後腳就被那些人害了啊。」王老漢想也不想說道。
聞他直言說破,裴富眼底快速閃過一陣心虛,更加怒氣騰騰,「你這庸醫害死了人還不知悔改,現在還敢信口污衊,走,現在就跟我們去見!」
說著他上前就要一把生拽住小邶的手,小邶忙躲,邊躲邊,「我才不是庸醫,裴老爺子的死跟我沒半點關係!」
「既然沒關係,你們何須嚇得連夜逃跑?還不是因為下錯方子害死人命,這才畏罪潛逃!」
裴富一手抓空,還要再來,王老漢擋在前頭,「你們顛倒黑白,明明是你們存心不良,記恨我兒救活了老爺子,斷了你們的財路!」
「跟我沒關係,你們冤枉好人!」
「冤不冤枉,等上了公堂再說。來啊,給我抓住這殺人兇手!」
裴富回頭招呼自己的弟兄,一幫人一擁而上,小邶這一老一小如何是對手,不用三下兩下就被對方治住。
小邶心裏糟,下意識求救地向穎,眼底寫滿了哀求。
一路旁觀的穎翕了下睫。
看兩班人對質時的表現,明眼人已經大致能猜到事真相如何,看來這對父子並未撒謊。
他頓了下,轉眸示意自己的護衛。
算了,就當日行一善吧。
護衛明了,虎步上前,「不得無禮,此乃這是我家請來的神醫,你們安敢傷害?」
見有人橫一桿子,父子倆驚喜,裴家人則生惱,「你們是什麼人,敢來管我裴家之事,活膩味了嗎!」
「哦,是嗎?」
幾個護衛忽然氣勢一變,長刀橫在前,煞氣迸。
他們這些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平時刻意收斂著瞧不出來,要是一旦全數釋放出來卻是十足駭人。
裴家幾個登時駭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完全不敢彈。
「還不快滾!」
護衛再喝一聲,幾人嚇得拔就跑。
見終於逃過一劫,父子二人嚇得,半晌才想起來激,跪在地上大呼謝,「多謝大爺救命之恩!」
「不必言謝,反正我救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穎淡淡地道。
小邶一愣,想起父親先前說的那些話。
王老漢也反應過來,「是試是是,大爺放心,我兒必竭心儘力,一定治好大爺的病!」
穎聞言,沉默不語。
……
「爹,您不是不讓孩兒繼續行醫的嗎?」
好不容易上了車,終於逃過一劫,小邶才找到機會問出自己的疑。
老漢忍不住嘆氣,漫「剛才都到那個節骨眼上了,誰還管得了這麼多?要不是那麼說,你以為人家會搭理咱們?」
「爹說得也是。」
小邶嘻嘻笑,忽而又蹙眉,「可我都沒看過那爺傷到底如何,有沒有可能恢復的可能,您說得那麼篤定還打包票,萬一到時候要治不好……」
一個裴家就弄得他們這麼狼狽,這家明顯比裴家還厲害,要是真的出什麼意外,他們豈不是更加翅難飛?
老漢顯然也想到過這問題,他面有些沉重,「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這樣也是沒辦法。」
……
「阿穎,你真相信那小子真能治好你的傷嗎?」
不是他小看,只是那孩子看著愣頭愣腦,他實在很難將他跟醫家聖手聯繫在一起。
聽見這問話,穎搖搖頭。
廣陵不由納悶,「既然不相信,為什麼還要幫那對父子?」
「就像那小子說的,給自己積點福吧。」
其實他方才說的就是這點,只是小邶父子會錯了意。
不過無所謂,他也就是手搭一把,等到了下一程就將人送走,從此各不相關。
此時的穎尚不知道,自己的隨手之舉,將給自己的人生帶來怎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