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燁覺得有意思,慶王卻覺得頭疼得很。
最近他日子過得,可以用「水深火熱」四個字來形容。
朝堂上,陳王跟他針鋒相對,三不五時給他下絆子,尤其是在皇帝明顯樂見的況下,陳王使起壞來更是明目張膽,毫不需顧忌什麼。
當初慶王做過的那些事接二連三地被挖出來,名聲日下不說,隨時還有牢獄之難,為了應付這些,慶王已經心力瘁。
等回到府里,依然是不得半刻安寧,還得看府中眾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邱敏兒雖然被廢了王妃之位,卻只恃閣老臣的嫡孫,自覺地位高人一等,在府里照樣擺足了王妃的架子,奈何其他人卻未必肯給臉面。
之前邱敏兒為王妃,慶王府里那些個滕妾人在其面前只能裝乖裝老實,現在王妃位置都被廢了,連個正式的份位置都沒有,甚至還不如們這些位卑的侍妾,們又何必對客氣。
一方非要擺譜,一方怎麼也不肯給臉,這下一來雙方針尖對麥芒,每每斗得如烏眼,斗得府里烏煙瘴氣。
「王爺,您可要為妾做主啊!」
一踏進慶王府,還不等慶王坐下喝杯茶,一個渾噠噠的劉人就一下撲在他面前,聲淚俱下地開始哭訴起來。
慶王只覺得腦門突突,「今日又是鬧哪一出啊?」
劉人眼淚嘩啦啦流,「王爺,那邱敏兒好生蠻橫無理,妾只不過走前幾步未留意沒跟打招呼,這人居然一把就將妾推進湖裏!要不是妾出門還帶幾個婢,這會早就香消玉殞,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話音才落,邱敏兒後腳已經趕至。
聽見劉人告狀,立即厲聲反駁,「你胡說八道,若不是你挑釁在先,我才懶得跟你一個小滕妾計較,平白失了份!」
這劉人,當初在自己面前一徑賣乖討好,乖順得仿似一隻小羊,一見自己被廢,立即換了一副面孔,指桑罵槐語帶譏諷。
邱敏兒長這麼大幾時過這樣的委屈,當然不會跟客氣,直接一把將人推進湖裏。
「妾雖只是小小滕妾,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份,好過有些人妾不明,連個份都沒有。」
劉人角扯出一記諷刺的笑,「還以為自己還是王妃呢,清醒清醒吧!」
想起當初在邱敏兒手底下吃的那些苦的那些委屈,現在真是解氣不已。
「賤婢!你膽敢諷刺我?!看我不打死你!」
邱敏兒最不得人提起自己被廢之事,一聽這席話頓時惱怒,上前就是一掌。
劉人當然不甘心就這麼挨打,一把抓住邱敏兒的頭髮,兩個人瞬間廝打在一起。
慶王腦子裏那弦一下斷裂,手攥拳青筋直冒,正發怒。
「王爺!」
這時,王府總管陳和慌慌張張跑來,「王爺,大事不好了!」
兩仍在廝打之中,頭上上的環珮金釵掉了一地,裳凌不堪。
慶王氣得七竅生煙,暴喝一聲,「好了!都鬧什麼!當這裏是什麼地方,想要潑婦鬧街給本王滾出王府,怎麼鬧怎麼鬧去!」
他本就生得威猛,面相又兇,這一怒好似黑臉羅剎,邱敏兒、劉人兩人瞬間老實下來。
哼,這次饒了你!
兩恨恨地相互剜了彼此一眼,各自高傲地別開臉。
慶王沒功夫理會後宅人間的爭吵,忙向陳和,「發生了何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為總管的陳和這般慌?
慶王心底升起一陣不祥的預。
陳和滿眼驚慌,「啟稟王爺,邱閣老因貪墨職,被解職下獄,邱家也被抄了!」
「你說什麼?!」
還沒等慶王反應過來,邱敏兒一把衝上前揪住陳和的領,惡狠狠地道:「你說什麼,有膽子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陳和被這兇煞的樣子狠嚇了一驚,但還是怯怯地將話又重複了一遍。
「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邱敏兒先是否認,忽然神更惡,「我祖父可是堂堂閣老,三朝元老,怎麼可能說下獄就下獄,一定是你這刁奴在胡造謠!你到底居心何在!」
陳和大呼冤枉,「奴才所言句句是真,這消息外頭都傳遍了,要是您還是不信可以到外頭問問……」
邱敏兒聞言猛地鬆開對陳和的桎梏,忽然腳下一一屁坐在地上。
現在唯一的靠山就是祖父,就是邱家,現在祖父倒臺了,自己將來還能指誰?
瞧見大打擊面若死灰的樣子,劉人心底樂開了花。
真是風水流轉,邱敏兒當初風的時候,肯定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只顧著幸災樂禍,卻毫沒有想到現實的況。
邱家倒了,慶王府遲早也會跟著倒霉,那這慶王府滕妾的好日子又能繼續到幾時?
慶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渾上下盡籠罩在霾之後。
開始了,辛燁對他的報復,這才正式開始。
*
邱復驟然被發落一事人意外,而更讓錯愕的是上任沒多久地首輔文沅忽然上表,以年老力不濟無法勝任首輔重職為由,辭去了首輔的職位。
文沅這首輔一直做的都是好好的,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不人猜測這其實是皇帝的意思,讓文沅自己識趣讓位,免得落得跟邱復一樣被罷抄家的下場。
……
謝府
「父親,您怎麼那麼傻,您好不容易才坐上首輔的位置,眼下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您怎麼在這個時候推去?」
聞說父親辭去首輔之位,謝大夫人立馬就坐不住了,立即趕回娘家。
文沅聞言只是嘆氣,神複雜。
謝大夫人忽地瞪大雙眼,「不會真像外面謠傳的那樣,這是聖上的意思?」
聯想到自家兒子當初迷了心想要娶皇后,謝大夫人後背發涼。
聖上這不會是準備秋後算賬吧?
那聖上特意調自己兒子回京,難道不是為了重用,而是為了方便折辱?
如此一想,謝大夫人滿心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