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邶發現今日的穎緒較之往常低落,神懨懨,完全提不起神。
往常自己每次來他多還跟自己說幾句閑話,今日卻是但是今日他見自己進來,只是淡淡地掃了眼,便又轉回頭著窗外。
氣氛有些沉悶,小邶想了想,狀若輕鬆地說話,「我方才在外面遇見三老爺,還瞧見剛出生的小公子,長得真是機靈。」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小邶鼻子,又說道:「啊,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院裏的桃花開了,一簇一簇的開得可絢麗漂亮了,二公子要不也去看看吧?」
穎看著著自己無法彈的腳,自嘲一笑,「我現在連站起來都沒辦法,你認為有本事出到院子去看什麼桃花?」
「不是還有侍衛大哥嗎,不然的話我也……」
小邶話不及說完,穎驟然冷了臉,「要什麼勞什子侍衛,我只知道以前想去哪裏從來不需要人幫!」
「二公子,您不用這麼沮喪的,您相信我,只要您好好配合治療,終有一日一定會恢復如初的,到時候您想去哪都可以!」
小邶蹲在他跟前想要安他,卻被穎猛一把推倒在地上,「現在癱的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鬆!
你總是讓我配合相信,說會好會好,我乖乖照做了,可是結果呢?結果還不就是跟現在這樣,依然是廢人一個!」
他一通發泄完,抬頭看見還跌坐在地上的小邶,不由有些懊惱地了下頭髮,「抱歉,是我失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平時很能控制自己的緒的啊,可對著小邶的時候,居然莫名奇妙地發火。
「沒事,我都明白的。」小邶笑著從地上爬起來,沒有介意。
遭逢這麼大的打擊,難免到影響,更暴躁的他都遇見過,像穎這種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他瞇著笑眼,「其實作為大夫,見到二公子這樣,我反而是高興的。」
「嗯?」穎詫異。
他不懂,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小邶解釋道:「二公子太過顧忌旁人的,就是有什麼難憋悶也總是自己憋在心底,總是憋在心裏更加不利於病的恢復,所以還是應該發泄出來。
下次要是二公子心不好的時候,可以直接向我發泄,沒事的,我隨時可以。」
「只是偶爾這麼一次,你也別說的我像暴躁閆君一樣。」聽出他話里的關心,穎心底暖暖的,展笑了。
穎繼承了家人的好,不笑的時候英偉俊朗,笑起來更似曉月清暉,好得不像真。
小邶有些看呆了。
穎手在他眼前晃了下,「喂,看傻了?」
「啊,沒有,不是。」
小邶猛然回神,臉上湧起一尷尬的熱意,「就是沒想到你也會笑,有些意外而已。」
穎一聽笑得更甚,「我又不是冰雕泥塑的,當然會笑。」
小邶不自在地轉開視線,「好了,時候差不多了,還是趕開始施針吧。」
現在他每天都會給穎針灸一個時辰,希通過道刺激能夠幫助他儘快恢復。
「嗯。」
小邶習慣地轉過去,「我去一下外面的侍衛大哥。」
往常針灸的時候,都是侍衛將穎先扶到床上,解了外趴好,他直接在他背上施針。
見他要走,穎喊住他,「不用那麼麻煩了,你幫我就行。」
「我?!」
小邶一臉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彷彿聽到了什麼驚人之語。
「怎麼了?」
穎不解地看著大驚失的他,一邊著上,出寬闊健碩的臂彎。
小邶嚇得登時轉過子,耳子紅了一片。
「小邶,你在磨蹭什麼?」
穎疑地著他,使力轉著下的椅,來到床邊。
聽見後的呼喚,小邶張地咬著自己的手指,半晌嘟囔一聲,「啊,死就死吧!」
正面他沒看過而已,背面都不知道了多次了,怕什麼!
如是想著,他一咬牙一跺腳,視死如歸地衝到穎面前。
「只是讓你扶我一把,你這樣子怎麼跟要上刑場似的?」穎只覺得好笑。
「我……」
小邶才一張,實現落在穎……的膛上,頓時面如火燒。
「你臉怎麼回事,紅這樣?發燒了?」穎驚奇不已,說著手就要上他的額頭。
小邶嚇得連忙往後躲,「沒,沒有,我就是熱的,天太熱了。」
說著他還不忘手做扇給自己扇風。
穎看了眼外頭雲佈的天,這種天氣也說熱?
小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總之我沒事,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古古怪怪。」
穎失笑搖頭,但也沒追問,直接出一隻手讓他扶。
小邶暗中咬了下牙,矮下半個子用肩膀托住他的肩。當覺到那炙熱的時,他臉上的熱氣更上一層樓。
穎沒有留意到他的異狀,只注意到另外一件事,「小邶,你怎麼這麼瘦弱,你是不是男人啊?」
手下攬著的肩膀細弱得超乎想像,他從來不知道男人也會瘦弱單薄這樣。
小邶一聽這話頓時聲音揚高,「誰不是男人了?!我當然是男人了!」
穎驚訝地著他,「我只是隨口說說,你的反應未免大了點吧?」
跟做賊心虛似的。
小邶更窘,「那是當然了,哪個男人被這樣質疑不反應大?」
說的也是。
穎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隨意換個話題,「話說你為什麼學醫?」
小邶吃力地將他扶上床,一邊氣吁吁地道:「二公子你也看見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是不學一技傍,怎麼掙錢養活自己養活我爹?」
「怎麼不想著走科舉之路嗎?」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對於出窮苦的男兒來說,科舉更是條換命運的好出路。
小邶一頓,「聽說考科舉考場前是要裳的吧?」
「那是以前,這樣做能預防有些考子夾帶私藏,避免科考舞弊。但是那樣做對於考子而言實在太過侮辱,所以到了前朝已經改為讓考生在考前共浴。」
「共浴?!」小邶驚。
「是啊,有什麼問題?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所謂?」穎不以為意地笑了。
「是啊,大家都是男人。」
小邶跟著笑了,笑里都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