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趕道:“你看什麼去?”
路凌咬牙道:“我現在就去找三哥,讓他來跟崔氏當面說清楚!”
都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姜悅趕拽住他,“你現在找有什麼用?木已舟,你三哥是能跟他娘翻臉啊,還是能再把玨姐姐娶回去?再者說,玨姐姐現在心有所屬,壽昌伯對也很上心,你三哥再來打擾糾纏,只會讓大家難堪。到時候,你是站在你姑父這邊,還是站你三哥那邊?站哪邊都不合適!這事兒你就別管了,你也管不了。你就裝糊涂不知道吧!”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知道這件事上是三哥理虧在先,可石氏心思太歹毒,三哥如果就這麼認了,往后還怎麼做人?周家財無義的名聲傳出去,還有哪個正經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給他?我絕不能坐視不管。這事兒也絕不能就這麼完了!天底下的人又沒死絕,姑父上哪兒不能娶房媳婦,難道非不可?”
路大爺越說越怒,推開姜悅就往外走。“我現在就跟姑父說,崔氏不合適,讓他死了這份心!”
“路凌!”姜悅尖聲喊住他,不顧滿碎瓷片子爛木茬子,下炕追過來,攥住他胳膊。
“我能理解你的心,但你千萬別意氣用事。我相信,以你在壽昌伯心目中的份量,你的意見他一定會考慮,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倒是痛快了,他心里好不好?如果他就這麼放棄玨姐姐,將來會不會后悔?
天底下的人沒死絕,男人也多的是,可是,不是所有人在一起都能幸福,兩相悅也是要看緣分的。你覺的石老夫人做的太過份,毀了你三哥,你反過來想想,你三哥也差一點要了兒的命。
如果將來咱們有了兒,也像嫁給你三哥這樣的人,了這樣的苦。你絕對會比石老夫人做的更過分,甚至還會一刀剁了那雜碎,是不是?
再者,你先不管不顧的鬧起來,你知道你三哥心中是怎麼想的?石老夫人手段再歹毒,要是沒有周老夫人配合,事也不了,說到底,傷害你三哥最深的不是別人,是他親娘。
就算殺了崔氏和石老夫人,你三哥就能幸福了?臉面就找回來了?你三哥現在不是越鬧越有臉面,而是盡可能的放低姿態,拿出點男人的風度來,承認自已錯了,誠心誠意的祝福玨姐姐幸福,這才能挽回些名聲!”
姜悅一口氣說完,便松開路大爺,靜靜的等著他選擇。是冷靜的接這個現實,還是不管不顧,非把這口窩囊氣撒出來不可。
人是,幫親不幫理那是本能。和誰的深,誰的分量就重,就會站在誰的角度看問題。
公平客觀神馬的,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
姜悅自然也不會強求路大爺,憑心而論,剛才那番話何嘗不是偏在崔氏這邊說的?
路凌站在那兒半晌沒,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兩頰都跟著突突直跳,猛回一拳砸在墻面上。白的墻面被他砸出一個坑,墻皮撲撲直落。
“你氣歸氣,干嘛自已過不去?”姜悅一驚,趕抓起他手細看,萬幸只是沾了些墻灰,沒破皮。
路大爺甩手怒道:“我不管了,他們怎麼鬧騰怎麼鬧騰!”
姜悅又好氣又好笑,本來也沒讓你管啊!
不過,他能這麼說,姜悅還是暗中松了口氣。
說到底,周誠也算被石老夫人擺了一道,路大爺要真是不依不饒的,這事兒還真不好收場。
回將翻倒的桌椅扶正,有兩把椅子已經徹底摔柴火了,桌面也摔了個大裂紋……得,又得花錢置辦!
心疼的角一,坐在炕邊上生悶氣的路大爺突然道:“你說崔氏看上姑父什麼了?”
姜悅一愣,您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按照您先前的態度,不是應該恨恨的罵一句,真不知崔氏有什麼好,姑父怎麼就瞎眼看上了?
不過看著路大爺那張黑臉,馬上就明白過來了,路大爺沒轉變*態度,他依舊是替周誠鳴不平。說白了,他是想不通,崔氏前腳剛離了周家門,后腳就要進秦家。這也太快了!
不是說人再嫁之時,都會有意無意的拿新人與前頭人做比較嗎?壽昌伯除了有個爵位,可以說才學、、年紀……方方面面都不如周誠。崔氏就算找不到比周誠更好的,也不該這麼快就認定壽昌伯吧?
難道就是想用伯夫人的名頭,打三哥的臉?讓所有人覺的風?
“這事兒我還真知道!”姜悅扔下手里的凳子,笑著走到路大爺跟前。
其實這事兒還得從他們出門那幾天說起。
姜悅不在家,每天開門的一堆日常瑣事兒就落到崔氏頭上。別的不說,就是一日三餐,就得幫阿福媳婦拿主意。所以就有了問秦楠那些話,畢竟所有人當中壽昌伯的份、年紀都擺在那兒呢,
日常吃喝上肯定不能怠慢!
這邊一上心,壽昌伯那邊也不藏著掖著了,有事兒沒事兒就拿那只狗子當借口,往跟前湊,沒話找話。
崔氏再傻也覺出來了,又慌又怕完全不知該怎麼辦,只好躲著他走。壽昌伯哪是遮遮掩掩、私下里慢慢忖度的子,察覺崔氏躲著他,立刻跟崔氏把話挑明了。
“我嫡妻去世多年,我也一直沒再娶。沒那個心也沒看上的,我現在瞧你好,想娶你給秦楠當娘。你要是同意就點點頭,你要是不同意就搖搖頭,我雖是個人,但也不會死纏爛打。行不行的,你給個痛快話!”
崔氏做夢也沒想到,壽昌伯會當面問這種話,當下驚個半死,卻罕見的沒嚇暈,也沒生出惱怒或是厭惡之。低著頭,半晌才道:“承蒙伯爺厚,奈何妾福薄,已是有夫之婦……”
壽昌伯不以為然的打斷,“你不是在鬧和離嗎?你要是點頭,我不在乎等些日子。等你和周誠那小子糾纏清楚了,咱倆再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背上不守婦道的罵名!”
大大咧咧的話從他里說出來,莫名有種護的味道。
崔氏心頭一暖,但也沒什麼更多的想法,只覺的壽昌伯做事還算磊落正派。
真正讓下定決心的,是那碗面條。確切的說,是他送面時,說的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