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把自已的猜測跟路大爺說了一遍，本以為路大爺會擰眉立眼追問原因，誰知路大爺連眉梢都沒一下，隨口‘噢’的一聲，表示自已聽見了。要不是因為一直對著鏡子盯著他看，估計他連這聲噢也沒有。
這副樣子，不是沒聽進去，就是沒當回事兒啊！
姜悅只好追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問姑父？”
路大爺從首飾盒里挑了蝴蝶半翅釵在頭上比量著，順口問道:“問啥？”
“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姜悅氣的把他手上的釵搶下來，拿尖頭在他胳膊上輕輕了一下，“姑父到底是因為喜歡玨姐姐、還是……把當你姑母的替了？又或者，覺的秦楠需要個娘，玨姐姐比較合適？”
“反正都是娶，哪掰扯的那麼清楚！”路大爺不以為然，從手上搶下釵子，替到發髻上，然后左右打量兩眼，滿意的在腦門上親了一口。
“妞妞長的好，怎麼打扮都好看！不過你首飾太了，回頭多買點，換著樣兒戴。還有，頭發別總梳這種圓髻，又老氣又不能多戴首飾，什麼墜馬髻、飛仙髻的你都試試，那種我瞧著好……”
你滾！
就這種最簡單的發式，我還是費了老鼻子勁才學會的。
再有過分的要求，信不信我直接扎條馬尾給你看？
哎不對，這貨是心扯歪話題！
“你跟我說這些有的沒有，你就說吧，你什麼時候去問？”
路大爺見混不過去了，索直接道:“我說了不管他們的破事兒。怎麼想怎麼想，與我無關！”
話落竟直接甩手走了，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抵。
姜悅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路大爺心深其實是拒絕壽昌伯再娶的。
在路大爺心目中，慕容蘭與其說是姑母，不如說是母親。他也只在慕容蘭上得到過母。正因為如此，路大爺潛意識當中會把壽昌伯再娶，看是對亡者的背叛，覺的壽昌伯對不起慕容蘭。可路大爺也很清楚，喪妻再娶天經地義，孤獨一生才是枉顧綱常禮法。
理智與啊，往往就是這麼矛盾！
想明白這一層，姜悅不由的自責，顧著替玨姐姐擔心了，怎麼就忘了路大爺的。
還讓他去探壽昌伯的口風，這不是難為他嗎？真要問出來‘喜歡’二字，路大爺心里豈不是更難？
該打！該打！
姜悅抬手在自已手背上拍了兩下，暗罵自已心。
但是路大爺撂挑子不干，不能不管啊。雖說這年頭講究父母之命、妁之言，不是所有人都能嫁給，也不是所有婚姻都能幸福滿，甚至很多婚姻本就是一樁易，甚至是謀與罪惡。
可崔氏畢竟是二嫁，又不是食無著，如果不能嫁給，那還不如不嫁！
萬一壽昌伯只是拿當慕容蘭的替，那日子過著過著，不就又了過去十幾年的翻版？
圖意啥啊？
畏寒質，離開火坑活不了是咋的？
姜悅左思右想決的還是要跟壽昌伯好好談談，從禮數上講，這麼做絕對不合適，甚至還可能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可不問清楚，萬一玨姐姐將來不幸福，怕自已愧疚一輩子。
瞅準壽昌伯一個人坐堂屋喝茶的機會，姜悅笑嘻嘻的湊過去，沒話找話道:“姑父昨晚睡的還好吧？”
壽昌伯哈哈大笑，“你有啥話就直接，甭繞圈子。你說的費勁，老子聽著也費勁。”
“是、是，姑父慧眼如炬，我這點兒小心思本瞞不過您！”姜悅趕賠笑，順勢討好似的幫他倒了杯茶。
壽昌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抹了把，笑道:“行了！茶也喝了，說吧！”
話雖如此，畢竟是過問長輩私事，姜悅還真不知怎麼開口。
壽昌伯有些不耐煩了，“你再這麼吭吭嘰嘰的，老子可走了！”
姜悅只好著頭皮道:“恕我冒昧，姑父，您到底喜歡玨姐姐什麼？”
壽昌伯一愣。
門外，崔氏端了盤蘋果剛要推門，聞言也站住了。
壽昌伯回過神來，哈哈大笑，“你這丫頭，老子喜歡就是喜歡，哪還有為啥？”突然像想到什麼了似的，臉一沉，“咋的，這話是崔玨讓你問我的？擔心老子騙是咋的？”
崔氏心里一，差點撞門進來。
姜悅趕搖頭，“不是！姑父是好人，玨姐姐也是好人，我是打心底里想看著你們幸福。可說句僭越的話，我是怕你們有些事兒沒想清楚，一時沖，好事變壞事。”
壽昌伯怒道:“你到底想說啥？照直說，老子聽不懂你這些彎彎繞。”
姜悅把心一橫，“那我就直接問了，姑父你想娶玨姐姐，到底是因為喜歡？還是在上看到了姑母的影子，或者是覺的這些年虧欠了秦楠，想幫找個娘，給些母？”
壽昌伯擰眉頭，像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又像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姜悅心里咯噔一下，壽昌伯這副樣兒，顯然對玨姐姐的并不純粹。
“伯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的都是大事業，妻子兒只是您人生中的一小部分。可對玨姐姐這樣的子來說，‘夫為天’不是一句空話，而是事實。丈夫和孩子就是的一切，的全部。
剛經歷過不幸，好不容易才從痛苦中振作起來，鼓足勇氣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再不起任何打擊。我這麼說絕對不是懷疑姑父的人品，覺的您欺騙、始終棄什麼的。不，恰恰相反，我絕對相姑父的為人。
也正因為如此，玨姐姐才會勇敢的認定您，下定決心二嫁。我想說的是，需要的是一個真正的丈夫。的就是——崔玨。而不是把當誰的替，看著的臉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這種傷害，不起。
于您而言，也是一種折磨。你們都是我的親人，誰痛苦我都會難過。所以，請您三思！如果您是真喜歡玨姐姐，我舉雙手雙腳贊你們在一起，余生都祝你們幸福，可如果不是……我求您放過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