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拔腳就想過去提醒空靜,可想起空靜在車上那一瞥,姜悅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
算了,知道那位易先生沒惡意就行了,各人有各人緣法,還是管閑事的好!
“哎喲,您可算回來了,石頭學話學不明白,楠姑娘更是個不著調的,老爺子那又跟個蚌殼似的,到底出了啥事兒?您咋還把孕婦的肚子給喇開了?那可以要犯人命司的,你沒事兒吧?”
剛進家門,阿福媳婦就撲上來,顧不上規矩禮數一把抓住姜悅的胳膊,慌里慌張的追問。
“沒事兒,沒他們說的那麼嚇人,一個婦人難產,我幫做了個手,大小平安。是個小姑娘,只有這麼大。”姜悅笑瞇瞇的拿手比劃著小雙的大小。“過些日子我帶您去瞧瞧,可個孩子。”
阿福媳婦長長松了口氣,“沒事兒就好,我就說這麼善的人,滿天神佛都護佑著,不會出事的。”
可這也只是的一廂愿而已。隔天,周誠就帶著大隊捕快上門,將路凌和姜悅一起抓進了縣衙。
周誠直接帶路大爺去了書房,姜悅則被白明送到了衙舍。
姜悅看著那間翻悉的不能再悉的屋子,差一點大笑三聲。
跟這間屋子有緣分是咋的?
怎麼每回來都住這間呢!
“桃花村一夜之間死了三個人,都是肚皮被豁開,五臟六腹被掏空,其中還有一名孕婦!”白明回想著當時的場景,嘔的一聲差點吐出來。
姜悅一驚,桃花村?那不就是給馬氏做手的地方嗎?難道是……
果然,白明后面的話證實了的猜測。“村里人都說是你和五爺行妖害人,聯名來衙門告你們!”
“你家大人信了?他真認為那些人都是死于妖?”姜悅手指,后背冷汗一層層的冒出來。
倒不是怕周誠趁機報復,而是怕周誠一時糊涂,放跑了真兇。
那可是三條、不、四條人命啊!
白明立刻搖頭,“我家大人多英明啊,當然不會被他們糊弄過去,已經查明真相,把兇手抓住了!”
“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干?”姜悅急問。
白明恨恨的道:“是張生,他敲詐不心存怨恨,所以想出這種歹毒的主意,一來嫁禍于你和五爺,二來又能借機吞了那三家的地。人證證俱在,他已經招了!不過這事兒鬧的有點大。張生是壽王府里一個管事兒的干兒子,壽王一向和五爺不對付,知道這事兒就以事關人倫為由,奏請圣上復審。
圣上已經下旨命刑部、大理寺聯合復審,所以這關也不太容易過。我家大人把您和五爺請過來,一是堵外人的,畢竟您二位是當事人,而且,您那個……什麼來著,對、手太瘆人,太醫院的人估計也會奉旨來問話,您心里多有點底,想著怎麼把話圓過去,別讓人往你上潑臟水。”
姜悅一下癱坐在椅子里,手腳冰涼。
白明被雪白的臉孔嚇到了,“,您、您這是怎麼了?哪、哪兒不舒服了?”
哪哪都不舒服!
姜悅一下捂住臉,眼淚無聲的順著指涌出來。
又給路大爺惹麻煩了!
路大爺好了的消息肯定早傳到各路人馬耳朵里了,有盼著他回去的,肯定就有不想讓他回去的。
自已非但幫不上他的忙,反倒在這節骨眼上拖他后。
為什麼就不聽話?為什麼非要逞能救人?為什麼不能閉上眼,假裝沒看見?
白明急道:“哎,您別哭啊,小的跟您說這些,不是要怪您,是怕您著急,讓您提前有點底兒。”
姜悅嗚咽著點了點頭,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白明是沒罵,可是自已想罵自已。路大爺當時那麼反常,肯定是預測到會有人借這件事兒做文章。他想攔著自已,可自已卻一意孤行。為了自已良心好過,卻置路大爺于險地!
萬幸是周誠接了這個案子,萬幸周誠于斷案,在最短的時間抓到了真兇。
要不然……
不敢再往下想,捂著臉無聲痛哭。
還是太單純了,以為手功就不會有麻煩,本不知道,這件事兒本就是個大麻煩。
書房中,周誠氣極敗壞的怒罵路凌,“蠢沒見識,你也蠢也沒見識?外祖父到底是怎麼死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看著重蹈覆轍,你竟然不攔著?你到底長沒長腦子?知不知道壽王正挖空心思阻攔你回京?”
路凌垂眸,一聲不吭。
“你倒是說話啊!區區一個村婦的命和你的命相比孰輕孰重?和我們費勁心機謀劃的大事相比,孰輕孰重?那人一句良心不安,你就跟著犯蠢?若失去此次機會,不能替你義父冤,不能替二哥昭雪,不能為龍威軍數萬將士報仇,你的良心就安?”
周誠怒罵半晌,路凌始終一聲不吭。
周誠無奈的到椅子上,突然道:“這事兒,能善了便善了,若不能善了……便由姜氏一人擔著吧!”
路凌陡然抬頭,怒目瞪著周誠,“三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我舍棄妞妞?我做不到!”
“哼!”周誠冷哼,從袖筒里掏出一份吏部的文書,摔到路凌跟前,“你自已看!”
路凌飛快打開,看完擰眉頭問道:“調您去山東做同知?這算高升還是想借四哥的手除掉您?”
周誠咬牙,“怎麼對付我還在其次,重要的是,接任本縣縣令的是壽王的心腹,這個案子將由他配合著重審,醉翁之意在何,你自已尋思吧!”
路凌‘啪’的一聲合上那份文書,沉的臉中漸漸浮上狠厲。“誰敢妞妞一毫,我便讓他生不如死!”
“混帳話!”周誠猛的一拍書案,“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人給你惹了多大麻煩?為了讓你重掌兵權,大哥和我做了多努力,簡大人又出了多力,如此付出為了什麼?難道為了那個人的蠢行,我等的心便毀于一旦?”
路凌眸底過痛意,然而卻無比堅決的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任何人妞妞一下!”
周誠恨的抓起硯臺就要往他頭上砸,路凌眼一閉,一不的等著。
周誠氣的渾直,半晌將硯臺放下,無力的嘆了口氣道:“我有話對那人說!你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