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凌瞬間警惕,“三哥找說什麼?您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
周誠剛下去的火騰的又躥起來,“我還能跟說什麼男盜娼的話不?”
真要是男盜娼的話還好了!
路凌冷著臉道:“妞妞就是我的命,我不會讓三哥拿話刺激!治病救人本就是天道人心,沒做錯什麼,反倒是我連累了。若不是想除掉我,壽王等人也不會借機生事,往妞妞栽贓。我要是早點宰了張生那個雜碎,就沒后面這些破事兒,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是我做事不利,沒護好!”
“你……”周誠一口氣頂在那兒,臉烏青,已經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已此刻的心了。
門外,姜悅死死捂住,不讓自已哭出聲。
知道路大爺對深意重,可怎麼也沒想到,路大爺竟對包容到毫無底限的地步。
上輩子聽過一句話,當一個男人徹底上你,就會對你縱容。明明知道你在做傻事,但是看著你太開心了,也就隨你了,大不了最后再幫你把錯誤扳正。
當時,嗤之以鼻,覺的這是癡人說夢般遙幻想,世上哪會有人如此付出?
而今,這幻想實實在在的就發生在上!
不,所做的又何止是傻事,路大爺替扳正的又何止是錯誤!
他是在拿他的一切、包括生命、前途甚至是信仰,來疼,寵,護!
的心好疼!
早知事會發展到這一步,絕不會救馬氏母,哪怕的良心碎千萬片,也不會救!
這世上的一切,包括自已都沒有路大爺珍貴!都不值得路大爺如此犧牲!
姜悅使勁吸氣住眼淚,轉走到廊下的魚缸跟前。魚缸時還沒放魚,只存了半缸帶著冰碴子的雪水。掬了兩捧冰水澆在臉上,然后拿帕子使勁了按了會眼睛,讓自已徹底冷靜下來。
白明愣愣的站在旁邊看著,不知想做什麼。
姜悅轉沖他強笑道:“麻煩你進去跟五爺說,就說我不知聽了什麼哭著跑了,讓他快點出來找我。”
白明,“……”
撒謊不是好孩子!
“你也不希五爺出事兒吧?”
白明心里天人戰,最終把心一橫,推門進去。
姜悅躲在廊柱后頭,看見路凌瘋了似的沖出去,眼淚又浮在眼底。
死死摳住掌心把淚意回云,待路大爺人影消失,便立刻推門進去,“拜見周大人!周大人有何見教?”
周誠瞧見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瞬間臉烏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五弟用計?”
姜悅神冰冷,“您要是想說廢話我奉陪,不過我建議您最好還是抓時間說正事兒!”
“你……”周誠被噎的一梗,恨不得立刻人進來把扔出去,話都到了邊,終究還是又咽了回去。
這人雖然討厭的厲害,可說到底還是一片心的對五弟好。看在還要出力的份上……算了,不跟一般計較!
“當年先皇后難產,命在旦夕之際,你外祖父曾試圖為先皇后剖腹取子,終歸太過驚世駭俗,前朝后*宮反一片反對,先帝也不敢行險,最終先皇后一尸兩命。”
姜悅如遭雷劈,的外祖父郭鶴竟然會剖腹產手……難道他老人家也是穿來的?
“后、后來呢?”
周誠瞥了一眼,“后來,你外祖因為偶然用藥失誤,毒死了一名宮妃而獲罪,你外祖斬立決。郭家全家流放至嶺南,途是遇到劫匪,全家十二口都死于屠之下。”
姜悅子一,差點摔倒。
即便是政治小白,也知道郭鶴的死沒那麼簡單!肯定跟他要給先皇后做剖腹產手有關!
十有八九是先帝懊悔自已不該保守,試一下的話也許還有機會,起碼能保住一個,可帝王哪有錯兒?錯的當然都是別人!砍郭鶴腦袋,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至于滅門嗎?
只知道當年娘因為嫁人跟郭家鬧翻,竟不知郭家還有這麼悲慘的過往。
按時間算,娘出嫁后一個月,郭家就出事兒了,那娘和郭家到底是真鬧翻還是假鬧翻?
姜悅使勁搖搖頭,將混的思緒拉回來。
郭鶴當年只是提議做剖腹產,就落個滿門死,可是實打實的玩了把真的啊!
再加上張生那畜生做,害死的四條人命……這要翻出來是郭鶴的外孫,新帳老帳一起算……
冷汗瞬間額發。
“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麼去了?”周誠咬牙冷哼,“你知不知道,五弟有多不容易?有多人想他的命?他現在無異于行走在刀尖上,稍有偏差便會碎骨。你倒好,不說謹慎行事讓他省點心,還到惹麻煩……”
姜悅用力咬住,眼淚圍著眼圈打轉,整個人都被愧疚和悔恨淹沒。
此時此刻,徹底明白自已一時沖,帶來的是什麼樣的后果!也徹底明白,將路大爺置于什麼樣的困境中!
控制不住的打,臉慘白如雪。周誠瞧見這副樣子,也沒辦法再罵下去。
他語氣停頓的空隙中,姜悅咬牙抑住心底的痛意,抬頭直直的著他道:“此事,我該怎麼彌補,還請您教我!”
以周誠的脾氣,不顧禮法想單獨見,絕不會只罵一頓這麼簡單,肯定是有更重要的話說。
他肯定有救路大爺的辦法!
才哭了半天,眼皮浮腫,蒼白,模樣十分狼狽。而且就這麼直愣愣的看過來,也很無禮。
周誠下意識擰眉,本能的想罵一句何統,然而及姜悅那決然而凜冽的眸,他心中的厭惡莫名就散了。
原本想讓姜悅主卻刑部自首,把所有罪名扛下來的話,竟怎麼也說不出口。
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氣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只不過……”
他遲疑了一下,剛要往下說,路大爺突然撞開門沖進來,瞧見姜悅,一把將扯到后。霍然回頭,面猙獰的沖周誠咆哮道:“三哥,你若是讓妞妞去頂罪,我便與你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