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繡后狀況,出乎姜悅意料的好,一點大出的癥狀都沒有。
甚至排氣都比馬氏快些,麻沸散的藥勁兒一過,人立刻就跟著清醒了,甚至連初都很快有了。
姜悅松了口氣的同時,暗暗撇,果然是禍害活千年,輕易死不了。
饒是如此,姜悅也不敢大意,每隔一個時辰就仔細的替聞繡檢查一遍。
每次姜悅做檢查時,聞繡都兩眼閉假裝睡著了,然而檢查一結束,立刻杏眼圓睜,咬牙切齒的怒罵,“姜氏,你這個蛇蝎心腸毒婦,竟想害我們母子命!我、我就是死了,化厲鬼也饒不了你!”
頭一兩回,姜悅還很耐心的想跟解釋,自已這樣做是為了救,當時那種狀況本不可能順產。后來聽多了,姜悅才明白過來,聞繡這就是故意找茬,拿出氣。
所以也就懶的再解釋了,淡淡的道:“喲,這回罵的比上次有力氣多了,看來恢復的不錯啊。劉醫,你等會記著跟郭院正說,不用再給熬補藥了。什麼豹胎、雪蓮、雪參的都貴的,能省就省點。”
聞繡立刻閉。
劉醫角一彎,配合道:“路夫人這話奴婢一定轉告!”
姜悅瞥見聞繡臉都氣青了,暗罵一聲小樣兒,你一個病號還敢跟主治醫板?哼!
不過,見好就收,也不敢再進一步刺激聞繡,囑咐那兩個當值守夜的醫句,這才往外走。
月華燦爛,映的院中那株早開的白玉蘭如玉雕一般,發著朦朧微。
姜悅站在花下微微出神,不知路大爺這會兒在做什麼,睡了吧?
出來的匆忙,也沒給他帶換洗的服,他知不知道給自已添置啊。一日三餐又是在哪兒吃的沒喝酒吧。
劉醫看怔沖著盯著那株花樹出神,半晌沒只好小聲提醒道:“路夫人,外頭風涼,您還是進屋歇著吧!”
“不打的,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著,有事兒我再你。”姜悅回眸沖微微一笑。
劉醫一愣,顯然沒料到姜悅對這麼客氣。
不過,的愕然一閃而過,飛快的垂眸施禮退下,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
在這深宮高墻里,沒的葫蘆才能活的久。
姜悅看著的背影,忍不住嘆息。所謂醫其實就是上輩子的護士,可連太醫都是下人奴才的宮中,醫的地位更低,歷來都是從宮奴中挑選訓練,比雜役宮還不如。
以劉醫現有的本事和在醫學上的天賦,好好培養,將來肯定是個出的產科醫生。
一輩子困在宮里,真是太可惜了!
嘆息歸嘆息,姜悅也知道自已沒有改變劉醫命運的本事。又盯著那株花樹出了會兒神,便回到臨時休息的屋子準備趴桌子上瞇一會兒。
屋中也有床,可不敢了服大睡,一來是怕聞氏有意外耽誤時間,二來畢竟是在陌生環境,警惕著呢。
覺腦袋剛挨到桌面上,就聽見外頭一陣雜。劉醫慘白著臉沖進來,慌道:“不好了,聞氏大出。”
姜悅騰的站起來,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劉醫趕扶住,“路夫人,您、您沒事兒吧?”
“我、我沒事兒,你上有糖嗎?快給我吃兩塊!”
姜悅渾上下冒虛汗,一陣陣虛,暗罵自已不爭氣,居然這會兒犯低糖,這不是要命嗎?
“奴婢沒有,奴婢現在就給您找去!”劉醫看那樣子,也知道不好,驚的手腳發。
來不及了!
姜悅抓起桌上的點心,使勁往塞了幾塊,然后拿涼茶沖進去,咬牙道:“你先扶我過去。”
此時,聞繡下的床單早被鮮染紅了,刀口還有鮮不斷涌出。
聞繡兩眼閉,臉比宣紙還要慘白。這回不是裝暈,是真的失過多昏迷了。
“怎麼會這樣?”姜悅著微弱到極限的脈搏,再掀開眼皮看著微散的瞳孔,失聲驚呼。
這話與其是在問當值的醫,還不如說是自問。
半個時辰前,剛給聞繡檢查過,一切正常,怎麼就突然惡化到這種地步?
當值醫早就嚇傻了,跪在那兒哆嗦一團,別說回話,就連聽都沒聽見。
姜悅咬了咬牙,上前對著年紀大的那個醫狠命的了一記耳,那人一下子疼醒了,驚懼的看著。
姜悅立刻道:“咱們現在都是一繩上的螞蚱,聞氏真要是救不回來,咱們都得死。快說,你們給吃了什麼,到底是怎麼變這樣的?”
那醫哭道:“回夫人的話,奴婢們什麼也沒給吃。就是遵著您的吩咐,給喂了一次藥!”
“藥呢?”
劉醫飛快的把藥碗捧過來,里頭還有點藥,聞了聞,頓時臉大變。“夫、夫人,這藥……不對……”
“怎麼不對?”姜悅趕接過去聞了聞,卻什麼也沒聞出來。
“這里頭有當歸!奴婢敢命命擔保,絕錯不了!”
“什麼?”姜悅瞬間如墜冰窟。
被人算計了!
開的方子里有參須,那是固本培元的,卻被人換了樣子差不多的當歸,當歸活!
劉醫急道:“夫、夫人,現在該怎麼辦?”
姜悅使勁摳著掌心,用皮的痛意住心底的憤怒,現在不是追究兇手的時候,最要的是救人。
按照聞繡目前的狀況,肯定要迅速止,同時要輸。止相對簡單,可輸……癡人說夢一樣。
別說沒有辦法快速配型,也沒有輸的,就算有,上哪兒找源去?
這年頭,誰會把自已的獻出來?
輸的路子行不通,那就只有寄希于止。
飛快的寫了個止的方子給那名醫,“為了保住小命,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奴婢明白!”那名醫著方子,連滾帶爬的沖了出去。
姜悅也飛快的取出銀針,準備針灸止,這是最后一救命稻草!
然而,銀針剛拿出來,眼前又是一黑,重影的厲害,本看不清位。
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