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不敢就這麼出去,怕路大爺發現緒不對追問,真的不知道自已能不能瞞住。
凌霜將領到個沒人的花廳,姜悅一下撲在桌子上,不敢哭出聲,也在心中告訴自已不能這麼弱,不能辜負老太太的一片期,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一個旁觀者都這麼難,老太太心里得多痛苦?還能哭出來,老太太卻連哭都不能哭。
哭了許久,慢慢平靜下來,老太太現在需要的不是眼淚,而是一個能頂起事兒的侄孫媳婦。
重新梳洗過,又特意拿冷水敷過眼睛,上了厚厚一層,徹底蓋住哭過的痕跡,姜悅這才出了長公主府。拐過五龍照壁,瞧見路大爺姿筆直的在門外等,使勁吸了口氣,然后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迎上去。
路凌眼中瞬間浮出的笑意,過來拉住的手,又仔細替將頭上的珠釵扶了扶,這才挽著往馬車走。
“哎喲我的天吶,你倆能不能收斂點?這天化日的還讓不讓人活了?”沈浪騎馬從車后頭轉過來,盯著十指相扣的倆人,慘聲哀嚎。
姜悅眼前瞬間金萬丈,下意識閉眼,趕往車里爬。這位爺法力太強,惹不起!惹不起!
沈浪心里卻沒個數,笑嘻嘻的湊上來,“表嫂,我剛跟表哥說了請你吃飯,城里有家新開飯館菜式不錯,我跟你說,那家館子開的跟做賊似的,一般人還真找不著那地方。酒香不怕巷子深,他一個做菜的也玩這套,你說是不是腦子了……”
逮著機會沈浪就開啟話嘮模式,繞了半天愣是一句重點沒有。
姜悅愣愣的瞧著他,若是平時,肯定會不耐煩的打斷他,可這會兒心里突然酸的厲害。
一般來說,話嘮都是喜歡表達的人,他們用飽滿的熱來面對世間的一切。沈浪就是這樣的人,他心里眼里裝的都是。即便有裝蠢的份在里面,他也是個快樂而單純的人。可這份快樂和單純,還能維持多久?
“我不去了,我不放心石頭想早點回去。那家菜式真像說你的那麼好,你不如把菜回來也讓舅祖母嘗嘗。舅祖母天天吃府里的飯菜怕是也吃膩了,換個花樣興許胃口好些。”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多謝表嫂提醒!”沈浪一敲腦門,笑嘻嘻的駁馬跑了。“那我就不送你們了,我現在就請廚子去,應該還能來得及做午膳。”
看著他樂顛顛的背影,姜悅心如刀絞。你多陪陪老太太吧,有些機會……真的不多了!
如果可以,想提醒的再明顯一些,可不敢。
沈浪糊涂,路大爺卻心細如發,怕說太多出端倪,辜負了老太太的一片苦心。
只能眼睜睜的、若無其事的關上車門,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回到臥虎村已是隔天下晌,馬車剛停穩,劉熊就從院里沖出來,伏到路大爺耳邊嘀咕了幾句。路大爺臉一變,馬上對姜悅道:“我出去一趟,不必等我吃飯。”
姜悅連句話都沒來得及問,路大爺就和劉熊跳上坐騎飛奔而去。
悅下意識就想住他,出了什麼事啊?多待幾句,也省著我惦記啊!
不過,馬上抿,把話全咽回去。路大爺負重任,不是所有的事兒都能說給聽,往后這種事兒會更多,得慢慢適應。
路大爺一宿也沒回來,姜悅也一宿沒睡踏實。
早上起來兩個眼底都是青的,吃完早飯,院外遠遠傳來馬車聲,姜悅神一震,快步迎出來。剛出房門就瞧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白胖婆子大搖大擺的走進院子。后還跟著一個二十來歲,濃妝艷抹的子。
倆人都是裳華麗,神倨傲,一步一嫌棄,好像滿院子狗屎每走一步都會踩上似的。
瞅著都眼,姜悅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這麼一怔的功夫,就聽那婆子皮笑不笑的道:“喲,這不是嗎?您親自出來迎接老奴,老奴可不敢當!”
子立刻接話,“嬤嬤有什麼不敢當的?您是夫人的姐姐,又在府中伺候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上上下下誰不尊您一聲黃媽媽,別說這種沒正經認親沒過明路的,就是將來世子夫人也得敬您三分。”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再有臉面也是奴婢下人,沒過明路的也是主子,哪有讓主子迎奴才的道理?”
子尖利的嘲諷道:“別說不是什麼正經主子,即便是正經主子做出那種沒臉的事兒,也當不起您的敬重。”
哎喲我去!
姜悅瞬間想起來這倆人形烏是誰了,一個是趙夫人的鐵桿走狗黃婆子。另一個,呵呵,更了,錦屏啊!
這可是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人。
姜悅忍不住仔細打量錦屏兩眼,五樣貌比印象中憔悴多了,厚厚的鉛也蓋不住皮的糙。腰也不像原來那麼婀娜,也不知是腫的還是胖的,著一子說不出來夯氣,手指大腫脹紅瘆瘆的全是凍瘡。
顯然錦屏這幾個月的日子不好過。
也是,以趙夫人那刻薄勁兒,能留一條小命已經夠開恩的了,還能指好吃好喝的供著?
再看那裳雖然華麗但明顯不合,折疊的印子還清晰可見,顯然是臨時賞給裝門面用的。
呵呵,趙夫人的心思還明顯的!
不過,抬舉所謂的姨娘打正室,您也抬舉個像點樣的行不。就沖那雙手,路大爺就沒胃口了好吧!
姜悅打量錦屏的功夫,錦屏也死死的盯著姜悅看。數月未見,姜悅像是又長開了些,腰肢細細的前鼓鼓的,皮越發的細膩潤澤,神彩飛揚眼波靈,一看就是被男人疼滋養的,日子也順心順意。
錦屏瞬間恨的要死,當初怎麼就沒把那碗紅花給灌進去呢,一輩子生不出孩子,看還怎麼狐子勾引大爺。
黃婆子站在一旁皮笑不笑瞥著錦屏道:“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給磕頭見禮。不點頭,大爺也沒辦法抬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