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節 穿越成虐文女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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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提前得了信,所以孟青青回去也沒引起什麼意外。

孟父把孟青青去問話,孟青青規規矩矩回了話,雖然孟父沒有明說,但孟青青還是覺到了孟父的冷淡。

錢氏帶著孟青青向老夫人問安,陪著孟青青聽老夫人的訓話。

「二丫頭是個重重義的,不過你是孟家嫡,萬事可以吩咐下人去辦,即便高家于你有恩,也犯不著自己親力親為。這行事做派,還是小家子氣了些。」

老夫人繼續說道:「知道事理的,能說我們孟府知恩圖報,大仁大義;這不明白的還道是我們孟家姑娘沒個約束,任意妄為。這次是一個姨娘病逝,要是遇上老太婆我,你是不是也不回?」

孟青青趕忙俯首跪拜:「祖母態安康,定能福壽延綿。此事是青青欠缺考慮,行事有失妥當,祖母千萬別因為我的過錯而氣壞子,這不值當。」

「你要是真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到也罷……」老夫人把目看向錢氏:「這些話原不該我來說,二丫頭流落在外多年,這行事規矩,你這做母親的還應該多上點心。」

錢氏一一應答,又聽老夫人嘮叨了一下及笄禮的事,方才放們回去。

孟青青沒想到他們如此小題大做,害得錢氏跟著罵,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錢氏把孟青青回屋子,問:「剛才老夫人說的你可聽懂了?」

孟青青點頭,答:「懂了。」

錢氏嘆了口氣,道:「我看你是沒懂。」

孟青青不解地看著

錢氏道:「你這孩子,生得最像我,但這子……」

孟青青見錢氏搖了搖頭。

這似曾相識的畫面讓孟青青有些恍惚,這樣的景好像上一世也出現過。

「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你是個有主意的,但是回了孟府,這一言一行就不能單憑著自己的喜好來,你的主意只需要用到該用的地方。」

又聽錢氏說:「我看你呀,不是不明白。今日說懂了,明日可能還要犯,你平日里要跟著你姐姐多學學。等笄禮一過,很快就有世家大族上門,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凡事需得穩重些,孰輕孰重你心里要有個計較,免得哪天去了婆家鬧得不愉快,你自己也不好過……」

孟青青見越說越遠,連忙拉住的手道:「母親心疼我,為我著想,我知道的。以后做事,我一定分清主次,三思而行。」

孟青青又安了錢氏幾句,才慢慢回自己的院子。

走在半路上,到了孟皎皎。

孟皎皎因為白姨娘的事打擊,才幾日不見,就消瘦了許多。

「三妹妹。」孟青青走過去。

「聽說二姐姐回來了,想來高家哥哥已經無礙了吧。」

孟皎皎說:「可惜我姨娘命薄,就這麼丟下皎皎,一個人去了……二姐姐,這下你滿意了嗎?」

「三妹妹說的什麼話,白姨娘的事我們誰也不愿意看到。逝者已矣,還三妹妹保重,白姨娘在天有靈,也不希你這樣折磨自己。」

孟皎皎因為白姨娘之死責怪,孟青青也不是不能理解。

雖然白姨娘之前已經藥石無靈,但柴希榮給出的神醫信息還是給了孟皎皎很大的希。因為高峰的事,白姨娘失去了嘗試的可能,相當于孟青青他們直接澆滅了孟皎皎的那一點希

孟皎皎對有怨恨,孟青青能夠接心里明白,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想護住自己寶貴的人和事,即便再來一次,孟青青也不會相讓。

孟青青嘆了口氣,道:「三妹妹,白姨娘不在了,但你還有我們,大哥、父親、祖母,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

「二姐姐,你本不懂,這世上只有姨娘待我最好……」孟皎皎吸了吸鼻子,仰頭看著孟青青,問道:「二姐姐,你能像姨娘那樣對我好嗎?」

這話把孟青青問蒙了,怎麼可能像媽媽對兒那樣對好啊,孟青青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只見孟皎皎嗤笑道:「所以二姐姐,你不明白皎皎有多難過。」

孟皎皎說完幽幽怨怨地走開了。

孟青青好無奈,好無力。

能怎麼辦,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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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禮如期舉行,參加孟青青笄禮的人比出席白姨娘喪禮的人還要多。

沉浸在喪母之痛中的孟皎皎也現場見證了孟青青的人禮。祝福之詞連綿不絕,和孟皎皎憂傷的心形顯明的對比。

孟青青瞥見孟皎皎強歡笑的臉,心頭一陣頭一次 GET 到對于主的點。

笄禮過后,錢氏把孟青青去劃重點,告訴禮部尚書四子尚未婚配,張太尉的孫子到了適婚年齡,羅校尉年才俊前途無量……

錢氏把那些有可能沒可能的世家公子們都列了一遍,并重點挑了幾個出來,讓心里有數。

錢氏表示,最近的宴游活

要多上點心,可以通過這些聚會了解一下那些公子們的為人品行,婚姻大事不僅僅要考慮門當戶對的問題,也要衡量對方的品修養。

孟青青被錢氏說得一愣一愣的,錢氏說什麼,就點頭答應。雖然知道說的是的事,但始終沒太多的真實,和錢氏討論的時候有一種在說別人事的覺。

等從錢氏的院子出來,孟青青才意識到們剛才挑選的一堆人里,有一個可能會是未來的老公。

回到玲瑯苑,孟青青靜下來想了一想,如果真的就這樣云里霧里被定了親,然后像大多數子一樣嫁到后院去相夫教子,一輩子被拘在后宅……啊啊啊,孟青青在心里吶喊,救救孩子,我還是個寶寶。

傍晚的時候,孟皎皎的丫鬟丁香跑來找孟青青,說是孟皎皎不見了。

按照丁香的說法,孟皎皎參加完孟青青的笄禮就回去休息了,后來丁香為孟皎皎準備吃食,離開了一會兒。原以為孟皎皎一直在房中休息,丁香也沒去打擾,但是過了很久也不見孟皎皎出來,丁香進屋查看,才發現孟皎皎不在屋里。

丁香周圍到找了一遍,始終沒見到孟皎皎的影。因為白姨娘的事,孟皎皎一直緒不佳,丁香擔心孟皎皎做傻事,才慌慌張張跑來找孟青青。

孟青青也覺得孟皎皎這出其不意的腦回路,說不定真出什麼事,就要去告訴錢氏,想要發府里的人找。

丁香跪在孟青青面前哭訴:「二姑娘行行好,這個事要是夫人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責罰奴婢的。」

孟青青被抱住走不:「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你家小姐,人多找得快點,不然擱久了出什麼事,你更是擔待不起。」

丁香抹著眼淚繼續說:「夫人他們一定會責罰奴婢的,二姑娘心善,能不能替奴婢求求。」

「好好好,你放開,我幫你就是。」孟青青這才明白為啥丁香跑來找,合著是看好說話啊。

孟青青將此事匯報給了錢氏,錢氏立即派人找人,全府上上下下都沒找到,后來一個門說看到三姑娘出了府。

這天都要黑了,也不知道出府做什麼,并且關系到閨中子的聲譽,他們找人這件事又不能聲張,整個進度都慢了不

孟青青有些頭大,這時間線和故事節和印象里的完全對不上啊。

一般來說,重生、穿越的人就像自帶參考答案,未卜先知、未雨綢繆,一路過關斬將,走上人生巔峰。到了孟青青這里,參考答案就只剩下「參考」兩個字了。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全府上下折騰了一晚上都沒尋到人,第二天一大早,南宮逸抱著孟皎皎回到孟府!

在一眾震驚臉中,南宮逸講述了他們的狗遭遇。

南宮逸出城回來,月朦朧中看到河邊坐了一子,只見那子慢慢站起,下定決心似的縱跳到河里。南宮逸顧不了這麼多,想著救人要,就沖過去跳河救人。等把人救起來,才發現此人是孟三小姐。

救起孟皎皎后,南宮逸將昏迷不醒的孟皎皎帶回府上醫治,等蘇醒就送回孟府。因為孟皎皎溺水掙扎時被河里的石頭傷了腳,所以才抱進來。

南宮逸面凝重地向孟父表示:「事急,有失顧慮,我會對三小姐負責的。」

孟青青作為一個吃瓜群眾都想直接把瓜扔他臉上,你沒看到你的未婚妻就站在你旁邊嗎!你不知道孟皎皎是你未婚妻的妹妹嗎!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地說出這種想要齊人之福的話來!

刀呢?我的刀呢?孟青青想要替孟珍珍當場砍死這渣男!

也許是男之間的惺惺相惜,孟父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還是在錢氏的再三反對下同意了南宮逸為孟皎皎負責的打算,多方協商后,做出了讓孟皎皎以妾室的份和孟珍珍一同過門的決定。

孟青青很生氣,覺得老天爺為了讓男主在一起無所不用其極。

孟青青看著孟珍珍暗淡的眼眸,忍不住心疼和惋惜,這麼聰明能干又漂亮的人,為什麼要配給那為而生的糟心男主。

孟珍珍沒待多久就告退回去,孟青青也不想看男主百集的模樣,跟著孟珍珍一起回去。

「大姐姐……」

孟青青想出聲安孟珍珍,被孟珍珍打斷,只見面如冷冰地說道:「二妹妹勿要說些什麼安人的話,我很好。三殿下貴為皇子,總會有三妻四妾的,不過發生了這些事,這人恰好是三妹妹而已。這件事也可以看出來,三殿下是個有擔當負責任的人,我并沒有什麼介懷,我……很好。」

孟珍珍裝作大方不在意的樣子,但是說到最后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明明就不好。

「大姐姐,你喜歡三殿下嗎?」

孟珍珍停下腳步,輕輕說到:「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他會是我的夫君……,我會盡好自己的責任……」

孟珍珍沒有說下去,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很遠的地方,但很快又恢復淡定從容的模樣。

孟青青不像孟珍珍那樣不輕易表自己的真實心疼孟珍珍,為孟珍珍難過,走上去抱住孟珍珍。

孟珍珍的有些發抖,控制自己不要失態:「二妹妹你這是做什麼,莫讓人看了笑話。」

「我抱自己姐姐有什麼可笑話的?」

「大姐姐、二姐姐。」沒想到孟皎皎也追了出來。

「大姐姐,我不知道事會變這樣,我不想的……,我只是想念自己的姨娘,想要隨去……沒想到會被三殿下救起來……,大姐姐,我不會和你爭三殿下的……」

孟皎皎單薄的子就像被風一吹就能吹倒,懊悔、愧疚、不知所措。

孟珍珍看到這樣的孟皎皎突然冷靜了下來,淡淡說了一句:「三殿下是人,他有自己的決定,沒有爭與不爭這一說。」

孟青青的關注點卻在前半句,問:「三妹妹真有什麼想不開的為什麼非要跑到外面去呢?」

孟青青搞不懂,就因為你們是主角,說話做事就可以不帶智商不講究邏輯不考慮現實的嗎?

哪怕是為著一直照顧你的丫鬟考慮一下,也不至于說失蹤就失蹤,說尋死就尋死吧。

「我不知道,我沒想那麼多……」孟皎皎突然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著孟青青:「二姐姐,你也希皎皎死嗎?」

孟青青突然有些窒息,之前不想,現在想了,想上去掐死,再打開的腦殼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孟青青深吸了口氣,不想再和說話,拉著孟珍珍道:「大姐姐,我們走吧。」

孟青青和孟珍珍離開了,徒留下孟皎皎在風中哭得我見猶憐。

28

從孟皎皎的視角看,終于步上了主的正軌。

的娘親病逝了,府里的當家主母給穿小鞋,大姐姐對更加冷淡了,二姐姐還希去死,祖母更是對這個庶沒有好,自己的爹是個不理后宅的,府里的下人對不重視,唯一對自己好的大哥也去外地赴職了。

偌大的孟府,找不到心的人,找不到能夠理解的人,覺得自己像被整個世界棄了。

至于三殿下,曾經墜崖遇上三殿下,兩人有過一段共患難的經歷,孟皎皎承認自己對三殿下有不一樣的,但從來將這份心埋在心底,并不奢求能夠有什麼結果。

如今三殿下因為一個巧合事件出于負責任的態度決定娶,雖說娶過去也只能做個妾,但能默默留在他邊,也算是悲苦的人生里面唯一一點點的藉了。

可是善良的孟皎皎不愿意大姐姐因為這件事傷心,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傷害任何人,寧愿熄滅掉自己人生中的那一份亮,離開這里,全他們的幸福。

柴先生是好人,在孤苦無依的時候,柴先生來看,柴先生知道的痛苦,并告訴可以帶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

雖然在這里過得并不幸福,但是仍然舍不得離開自己的親人和心心念念的人,柴先生的提議讓很糾結,仿佛在一個痛苦的漩渦里掙扎,最終,同意了柴先生的提議,也想去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

于是,孟皎皎又失蹤了。

孟青青是在參加完左丞相千金舉辦的賞花會后,看到錢氏氣得快傷的表,問了半天才問出這件事的。

錢氏擔心孟皎皎這三番五次的狀況影響到孟青青說親的事,想盡量把孟皎皎的事著。

孟青青覺得這種紙包不住火的事容易出大問題,至錢氏得讓孟父知道真實況,免得哪天孟皎皎突然回來鬧幺蛾子,孟父把責任全怪到錢氏上。

權衡之下,錢氏把孟皎皎失蹤的事告訴了孟父。毫無意外地,孟父盛怒了,把錢氏罵了一頓,責備錢氏沒有盡好當家主母的責任,弄丟了他的兒,但他更生氣的是孟皎皎一而再再而三離家出走,鬧得孟府家宅不寧。

就在孟父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南宮逸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孟皎皎失蹤的事,他一冷冽地跑到孟府興師問罪。

按照南宮逸的說辭,孟府因為孟皎皎和他的事到了孟府的排和冷落,最終導致離家出走。

孟青青無語了,孟皎皎再怎麼也是孟府三小姐,就算大家對格不是很喜歡,但吃穿用度一樣不,好吃好喝給供著,上的東西不能強求,至孟府在質上沒虧待過啊,就就失蹤的格,不被排才怪呢。

再說了,就算孟皎皎以后會嫁到南宮逸府上,但現在還是孟家的兒,你南宮逸還沒資格跑到孟府來數落別人爹娘。

「殿下恕罪,我們也是才知道皎皎這丫頭不見了,不知三殿下是如何得知這事的?」孟父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孟青青在心里為孟父點了個贊。

孟青青推測,南宮逸能這麼快了解孟皎皎失蹤之事,只能說明這個南宮逸有派人監視孟皎皎的靜。

在大多數故事里,男

主對主上心,就派丫鬟暗衛什麼的關注主,并向男主即時匯報主的態。孟青青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把這種猥瑣又變態的行徑當作男主深的一個表現。

南宮逸上頭的緒慢慢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沖魯莽了,他恢復了文質彬彬的面目,他沒有回答孟父的問題,只淡淡說道:「此事不宜聲張,我會派人尋找的。」

南宮逸和孟父說了兩句客套話,終于走了。

孟父看著南宮逸遠去的背影,低低說了一句:「這個三殿下不簡單啊。」

錢氏輕蔑地附和了一聲:「我們的三姑娘也是個有本事的。」

孟青青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好像除了男主,大家的腦子還是比較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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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皎皎不可能憑空消失,就算有這樣的想法,但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既然孟皎皎的失蹤不是南宮逸做的,那麼……

孟青青過濾了一下與孟皎皎有關的人,最后鎖定在柴希榮上。

「冬重,你把之前元芳書齋柴掌柜送來的書收拾一下,我們去書齋還書。」

「可是姑娘,您還有好多書沒翻過呢。」

「把華的看了就行了,其它的都是浪費時間。」

冬重很快就收拾妥當,找了兩個家丁抬箱子。

隨后,孟青青帶著這一箱書來到元芳書齋。

孟青青只是想找個理由來底,如果孟皎皎真是柴希榮帶走的,那麼柴希榮未必會在這里。

但讓孟青青意外的是,柴希榮不僅出現在書齋,還似乎料到了孟青青會來。

「沒想到孟二姑娘真的來了。」

「柴先生知道我要來?」

「這倒不清楚,在下不過是猜測。」柴希榮笑道。

孟青青覺得這個柴希榮有點邪乎:「柴先生為何有如此猜測?」

柴希榮笑道:「這就得問孟二姑娘了。」

柴希榮將孟青青帶到書齋樓上的一間茶室坐下,然后悠哉悠哉倒弄茶

「我不太明白柴先生的意思。」

柴希榮給孟青青倒了杯茶,道:「其實在下也不太明白,為何孟二姑娘總給在下一種很了解在下的覺?」

孟青青心里一咯噔,捧茶喝了一口:「是嗎?小子倒不知柴先生有這樣的。」

「哦?敢問孟二姑娘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如果單單是還書,在下可不太相信哦。」

柴希榮的這種敏銳讓孟青青有點發怵,但聽柴希榮這麼一說,幾乎可以確定孟皎皎的失蹤與他有關了。

孟青青假裝不知他的潛臺詞,面愁容地說道:「柴先生有所不知,這事說來也算家丑了。我的三妹妹突然失蹤不見了,我們四尋找也沒見蹤影,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我也是心里著急,擔心三妹妹出什麼事,才想著問一下認識三妹妹的人,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

孟青青說得懇切,柴希榮盯著孟青青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端倪,才驚訝道:「皎皎姑娘不見了嗎?竟然有這樣的事發生。孟公子也是在下的朋友,出了這樣的事,不知在下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孟青青抬眼看著柴希榮,唉唉嘆了口氣:「看來柴先生也不知我妹妹的下落,若是柴先生這邊得了有關我妹妹的線索,還柴先生及時告知。我這三妹妹,為人單純,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

孟青青愁眉苦臉嘆氣連天,柴希榮假模假式寬了幾句,孟青青客套地謝了幾次才慢慢離開書齋。

出了書齋,孟青青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細想近來發生的事,發現不管他們這些小配角作不作妖,主和男主男配之間的牽連都不會中斷,與其心孟皎皎的事,還不如多考慮一下自己會不會突發什麼意外被炮灰了呢!

正想著,馬車突然撞上什麼東西,孟青青的腦袋一下子磕到前面木板上,疼得齜牙咧

「發生什麼事了?」孟青青著額頭下了馬車。

「回二小姐,剛才有個小孩突然從車前跑過,小的為了避開孩,不小心撞到對面駛來的馬車,驚了二小姐和對面貴人,二小姐千萬饒了小的。」趕車的仆人當街跪拜求饒。

孟青青很不喜歡別人就跪拜,趕把他拉起來:「我知道了,你趕起來。」

馬車對面的仆人此時氣勢洶洶走過來理論:「這是哪家馬車不長眼,撞到我家公子馬車,傷了公子你們賠得起嗎?」

孟青青拱手作禮,朗聲說道:「我們是孟侍郎家二姑娘的馬車,剛才為避一過街孩,不小心沖撞了公子,小子在此賠禮,還公子海涵。」

對面馬車走下一紫男子,稔地說道:「原來是孟二小姐的馬車,相遇即是緣分,二小姐不必多禮,也不知剛才是否驚嚇了二小姐?」

孟青青疑著這人,想不起他是誰。

男子見孟青青呆愣的表,知道對方沒有認出他,有些沮喪:「二小姐不記得在下嗎?」

男子的仆人趕在一旁報幕:「我家公子是秦太傅之子、文閣學士秦子淵。」

孟青青還是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人家都報幕了,也不好再繼續懵,于是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是秦公子。」

秦子淵知道孟青青還是沒認出他,應該說就沒記得他是誰,嘆了口氣,說道:「二小姐不記得在下,令人神傷啊。我還記得二小姐當初在宮中蓮湖游泳是何等風姿,還有前幾天在鄭小姐賞花會上,二小姐解了在下的一個迷題,二小姐妙姿神采,在下心向往之……」

「秦公子!」孟青青見他越說越離譜,趕打斷道:「今日不小心沖撞了秦公子的馬車,我會家仆修繕公子馬車的,它日再登門致歉。」

「不妨事不妨事,要我說,這馬車撞了也就撞了,能與二小姐有這一番談,多撞幾次又何妨。」

孟青青可不覺得自己那次在皇宮落水有什麼魅力能讓人給獻殷勤,還有賞花會上很多人都答了迷題,又不是只有答出,所以孟青青只當這個秦子淵是個油舌的登徒子,不想和他過多糾纏,趕說了兩句場面話告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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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風的墻。

幾次游宴沒看到孟皎皎的影,孟皎皎的青梅竹馬吳守敵南宮瑤都坐不住了,他們對孟皎皎憂思疾臥病在床的說法表示嚴重懷疑,然后暗地里探聽,得知了孟皎皎失蹤的事。

吳守肯定是飛狗跳地要去尋孟皎皎,而南宮瑤使了點手段,功塑造了孟皎皎暗通款曲,和小郎私奔的形象,傳得人盡皆知。

孟皎皎一時間為街肆酒樓最大的談資,還誕生了不為原型創作的話本故事。

滿城風雨差點讓孟父心梗塞,讓老太太一命嗚呼,而錢氏就像吃了火藥,脾氣暴躁了不

孟府是最重名聲的,而孟皎皎這件事無疑是直接把他們最看中的東西扔到地上讓人踩,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說起來,孟青青是這件事的最大益者。

因為孟皎皎的不好傳言,連帶著孟青青也被塑造了一番。

因為孟青青鏢局長大的經歷,直接被塑造一個俗蠻橫不知禮的形象,這就直接導致原本有意向上門提親的人家,出于輿論的考慮,直接放棄了提親的打算,就連游園宴的帖子,孟青青這邊也了很多。

外面的傳言對孟青青來說本不痛不,這件事直接減的各種相親活來說才是最最實在的。總得來說,還得謝孟皎皎鬧這麼一出,不然怕是過不了幾天就被人湊對了。

孟青青暗想,因為這些傳言,的婚事至還能拖個兩三年。

孟青青怡然自得,錢氏卻憂心忡忡。

錢氏一想到孟皎皎就來氣,恨死了孟皎皎把兒的大好婚事給攪黃了。原本有兩戶不錯的人家,甄選考慮了很久,都快選定定親了,孟皎皎的事就傳得沸沸揚揚,不僅那兩戶婉拒了這門親事,還有好幾戶備選人家也被嚇退了。

錢氏對這個孟皎皎恨得牙,日夜心孟青青的婚事。

這一日,錢氏把孟青青去,說太傅家最近有個詩會,讓好好準備準備,爭取在詩會上個臉,讓人知道我們孟家二姑娘也是知書達理、文采斐然的。

孟青青自然知道錢氏的用心,這個詩會不王孫公子都會參加,如果孟青青在詩會上表現好了,說不定就了一段妙姻緣呢。

所以詩會當天,孟青青怎麼低調怎麼來。

別人引經據典、唱詩念詞,就混在圍觀群眾里跟著拍掌好。

別人作畫彈琴、潑墨揮毫,就躲在角落吃水果點心填飽肚子。

孟青青這怠惰的模樣讓的丫鬟都有些看不過去。

「姑娘前段時間不是練了一首曲子嗎,我聽著比剛才那位王小姐彈得要好,姑娘正好可以展示一番。」夏草說道。

冬重在一旁附和:「是啊姑娘,您可別只顧著吃,夫人不是讓您好好表現一下嗎?」

孟青青給們一人遞上一塊糕點:「來,吃點兒。」

「姑娘,你不知道外面都說什麼……」冬重干著急。

「我知道,讓他們說去。我都不著急,你們急什麼?別吵著我聽曲。再吃點?」

秦子淵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坐到孟青青旁邊道:「沒想到能在此遇到二小姐,我們真是有緣。」

孟青青想翻個白眼,你家辦的詩會,請了什麼人你會不知道?說得好像大街上隨便到一樣。

孟青青扯出一個笑,沒理他。

「聽聞二小姐家里出了點事……啊在下沒有其他意思,我是想說二小姐冰魂雪魄、勇敢無畏、嫻雅大方,外面那些風言風語我是絕對不信的。」

孟青青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笑問道:「秦公子到底想說什麼?」

秦子淵雙手一拍,道:「二小姐果然蕙質蘭心,知道在下有話要講。其實是這樣的,那日在宮中蓮湖一見二

小姐,在下就念念不忘,一直苦于沒機會與小姐說話……」

聽聞此言,冬重、夏草對了一眼:有戲!

孟青青連忙打斷:「打住打住!秦公子你在開玩笑吧,宮中蓮湖,我那狼狽樣,你念念不忘?公子這些話還是莫要再說了,免得讓人誤會。」

秦子淵賤兮兮一笑:「二小姐,我可沒開玩笑。要說平日里,我可能也注意不到二小姐,但那日二小姐如何落水,我可是看得清楚,在那樣的況下,二小姐竟能舍己為人……」

「停!」孟青青生怕他說出什麼招惹禍事的話來,再次打斷:「秦公子過譽了。那日之事別再提了。」

「好,不提。我們提點別的?是這樣的,在下如今弱冠之年,未有婚配。這世間佳人雖多,良緣卻難得,如今家人著急我姻緣之事,我看二小姐正當適齡,你我也算投緣,若二小姐沒有意見,你我正好一樁大事。」

秦子淵這一段話出口,要是一般的閨閣小姑娘聽到早就面紅耳赤捂著臉跑開了,孟青青邊的丫鬟聽到這些話也紅著臉四,深怕被一些嚼舌的人聽了去,壞了孟青青的聲譽。

而孟青青認真聽著他說這些話,仔細端詳他的表想弄清楚這人到底有什麼意圖,因為本沒從他臉上看出一點點覺。

孟青青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你是被急了吧。」

秦子淵愣住了,興地說道:「我就說二小姐蕙質蘭心,一猜就中。二小姐最近也在忙于姻緣之事吧?二小姐有所不知,我爹娘中意的那幾個,唉,著實無趣。我看二小姐是個有趣的人,既然橫豎都得選一個,總得選個有意思的吧。」

謝您這麼看得起我,我恐怕要讓公子失了,我是個非——常——無趣的人。秦公子的大事,還是另尋他人商議吧。冬重、夏草,我們去那邊看看。」

這個秦子淵有點缺心眼,孟青青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什麼聯系,趕上自己的丫鬟溜走。

夏草說:「姑娘,這個秦公子言行輕浮,怕不是良人。」

「所以我們以后得避著點他,今天這事你們也別給我母親他們說,免得他們瞎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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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會結束,孟青青回到孟府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正和門房說些什麼,孟青青認出那人是清風,趕忙走上去。

「清風,你是來找我的嗎?」

清風看見孟青青,高興地說道:「孟姑娘原來在此,先生吩咐我給姑娘傳信。」

「我們進去坐著說。」

孟青青把清風帶回院子,吩咐人端了些茶水點心。

「前幾天我娘傳信說哥哥已經大好,現下先生托你傳信,可是我哥哥出了什麼狀況?」孟青青問道。

「姑娘放心,高公子恢復得很好,只需要靜養些時日,便可如往常那般。高老爺和高夫人也托我告訴姑娘,他們這兩日就回桃源郡,讓姑娘不必掛心。」

清風笑嘻嘻拿了一個桃吃起來,邊吃邊說:「先生讓我告訴姑娘,他昨日已經搬回城中,這段時間會在濟世堂掛診,若姑娘想要登門致謝,不必前往翠竹館。」

清風說完神兮兮湊近孟青青,說:「先生從不在意這些虛禮,我猜是先生尋個由頭有話與姑娘說。」

孟青青突然有些心慌意,臉頰微微發燙,控制自己不要胡思想,但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

孟青青暗罵自己:人家醫者仁心,說不定真有什麼事需要面談,你卻想非非饞人家的子,當真是最近相親相傻了。

孟青青袖,一本正經回道:「先生于我有大恩,早就應該登門致謝了,有勞清風傳話,免得我去錯地方,白跑一趟。」

「嗯,孟姑娘,這個桃真好吃,我可以帶點回去給明月嗎?」

「當然可以。你多留一會兒,我讓廚房多做點,你給先生也帶些回去。」

孟青青說完,不自在地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然后眼睛胡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清風,平日里只有你和明月、先生三人嗎?」

「也不是,先生經常一個人到跑,平日里就我和明月兩人看家。」

「那先生平日里一個人去哪兒呢?邊就沒有個照應的人嗎?」孟青青盯著手里的杯子,把杯子轉來轉去。

「孟姑娘若是想知道先生的事,可以見到先生后親自問他,我們可不敢隨便說。」

「我、我就隨口問問,也不是特別想知道。」

清風捂著笑出聲,給孟青青說悄悄話:「孟姑娘,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孟青青湊近耳朵,問道:「什麼事?」

「昨日我看先生手中拿著一個香囊發呆,也不知道是誰送的,我猜很快就有人照顧先生了。」

孟青青就像被人突然澆了一盆冷水,整個心都冷了下來,木訥地回到:「是嗎?那好的。」

清風走后,孟青青有些魂不守舍。

知道自己對甘先生有些好,像甘先生這麼優秀的人,理所當然招人喜歡。孟青青從來不敢想,覺得甘先生這麼神仙似的人,喜歡的也應該是神仙似的人。現在甘先生有了意中人,應該為他到高興才對。

孟青青覺得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失落心就像是突然聽到自己的本命公布,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一時間接不了而已。

即便這樣,孟青青還是唉唉嘆了一聲:「可憐我那一時的兵荒馬,就這麼煙消云散。」

32

既然清風已經傳過話了,孟青青第二天就帶著冬重去了濟世堂。

濟世堂是都城最大的醫館,守堂大夫就有三個,跑堂伙計至也有十人。

孟青青報過姓名,被一個伙計帶到后堂。他們穿過庭院,來到一個靜謐的小院前。

「甘先生就在此,孟姑娘可直接進去,我就不進去了。」

孟青青站在院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才踏步進。適逢甘先生打開房門,與院中的孟青青遙遙相對。

「甘先生。」

甘棠微笑著朝走過去:「孟姑娘。」

孟青青冬重把準備的東西提上來:「甘先生為我哥哥醫治,我一直沒好好謝過先生。先生沒明確提過,我這里攢了一些診金,也不知夠不夠。因為先生是行醫之人,我找人打造了一套針石,不知道合用不合用,權且是一份心意,還先生不要嫌棄。另外,我家廚娘做的糕點好吃,我見清風喜歡,今日也帶了一些來,先生可以嘗嘗。」

孟青青說著,把東西遞過去,并吩咐冬重把額外準備的點心分發給藥堂眾人。

甘棠接過針石和食盒,道:「孟姑娘不必于我如此見外。針石我收下,糕點我也會細細品嘗的。」

「那診金……,先生是嫌嗎?」孟青青不確定地著他。

甘棠微微避開孟青青的眼,背后的手指挲:「自然不是。診金有數,我卻不愿孟姑娘于我計較得如此清楚。」

甘棠此話一出,孟青青又心神搖曳了,強撐著最后一思理智告訴自己,先生是有意中人的。

孟青青心緒不寧,又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只低頭「哦」了一聲。

甘棠見埋頭不語,只道是他的話給了困擾,心里有一空落落的覺。

兩人沉默不語,干站在院中,孟青青覺得自己致謝的事說完了,理應告辭離開,但是又舍不得。

如果今日走了,以后可能只有生病才有機會見到他了。不對不對,先生自有良緣,再見他也是徒添煩惱,還是不再見為好。

孟青青深深地看了一眼甘棠,想著那就最后待一會兒吧,于是扭地開口:「甘先生都不請我喝杯茶嗎?」

甘棠連忙側讓路:「是在下失禮了,孟姑娘這邊請。」

甘棠將孟青青迎到屋中,孟青青見屋里已經備好茶水,問道:「甘先生有客要來?」

甘棠看著孟青青,眼睛里暗流涌:「嗯,來了。」

孟青青又是一愣,甘先生這話說得曖昧,但見甘先生風輕云淡的模樣,孟青青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胡思想,低頭回到:「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甘棠笑道:「并非料事如神,我讓清風給孟姑娘傳話原不是想要孟姑娘的謝禮。」

孟青青抬眼過去,的眼睛如小鹿那般漉漉的。

「最近城中有些關于孟姑娘的不好言論,我查探到是有人在背后惡意散布和推波助瀾,孟姑娘若是得罪了什麼人,遇上什麼麻煩,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不妨告知于我,我愿為孟姑娘分憂。」

「甘先生不信流言,我已經很激了。」孟青青,然后聲音漸漸低下去:「其實先生不必為我如此費心的。」

甘棠垂下眼眸,雙閉。

他確實沒有什麼立場的事

兩人坐著,一時沒有言語,孟青青似乎能聽到院外風吹樹葉的聲音。

「甘先生,我出來有些時候了,冬重分發糕點也應該差不多了,我就不耽誤先生正事了。」孟青青覺得有些難過,不想再呆在這里,起告辭。

甘棠不是個糾結的人,這時候卻有些踟躕,見孟青青離去,他出聲住了:「孟姑娘!」

孟青青回看著他。

甘棠上前一步,說道:「孟姑娘神思不寧,我這里有個香囊,里面裝有凝神靜心的香料,希孟姑娘能夠收下。」

「香囊?」孟青青直直地看著甘棠遞過來的香囊,有個想法就要破土而出,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都快過說話的聲音了。

孟青青小心翼翼開口:「甘先生,我書讀得不多,但話本子看得不,先生贈我香囊,我……會多想的。」

甘棠見并沒有排斥,而是有些怯,心中一下開懷,朝邁進一步:「如若孟姑娘能夠多想,我心甚喜。」

「什麼?」

孟青青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種覺就像天空

突然飄下一張彩票,一查發現能夠兌換五百萬大獎,的第一反應就是:假的吧。

「我是說,我愿孟姑娘多想,也只愿你多想。」甘棠又朝邁進一步,兩人只有咫尺的距離。

幸福來得太突然,孟青青不敢相信,甚至有點想逃,往后退了一步,道:「甘先生,我腦袋不聰明,有些話不說明白,我理解不了的。」

甘棠沒再往前,他也覺得自己此舉有些突然,其實當他了解到有關孟青青說親的事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想要了解一個人,想要守著一個人,他不想嚇著:「孟姑娘請原諒我如此唐突,客棧一別,孟姑娘常我腦海,我認真思考過,我這是心悅孟姑娘。」

甘棠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若孟姑娘覺得困擾,我不會再打擾孟姑娘的。」

孟青青久久沒有靜,時間就像靜止了,直到冬重走來回話:「姑娘,點心已經發完了。」

孟青青這才回過神,看著甘棠手中的香囊,快速抓到自己手中,燦爛笑道:「我同先生一樣。我心甚喜。」

孟青青覺得此此景,應該配上竹煙火,才符合山崩海嘯的心

33

孟青青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孟府的,臨別之前甘先生說「等我」,也沒細問是什麼意思,就輕飄飄像踩在云朵上一樣飄回了孟府。

接下來兩天,孟青青就像中邪了一樣,時不時就抿著呵呵笑。即便孟青青極力忍,錢氏等人依舊看得見喜上眉梢的傻樣。

孟青青怎麼回事,錢氏稍微一查就明白了。

于是錢氏把孟青青到房里談話:「我聽聞太傅之子對你有意?」

孟青青連忙搖頭:「母親莫聽人胡說,沒有這樣的事。」

「我還聽聞當初為你高家兄長診治的江湖大夫最近來了濟世堂,你去見過他了?」

孟青青那晃悠悠的勁一下子沒了,認真地回話:「見過了。」

錢氏說:「既然見過了,那以后就不要再見了。」

孟青青一下慌了:「母親這是何意?」

「你也知道最近外面那些說詞了,你三妹妹不統不知跟誰跑了,你更應該謹言慎行。那個江湖大夫再怎麼醫了得也只是個跑江湖的,你是家小姐,莫要和這樣的人扯上什麼聯系。」

「母親,他不是什麼江湖大夫,他……」孟青青想為甘先生正名,卻發現對他知之甚

錢氏了然,拍著的手道:「你還小,很多事還不懂,容易用事,人蒙騙。有些人慣會巧言令,實際上擔不起事負不了責。你與他相識不過幾天,我看你也不知他的底細,若是他與你說了什麼出格的話,讓你一時迷惘,我不會怪你,但我今日找你來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的這種迷惘可以到此為止了。」

孟青青心里慌覺得甘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但母親說的也在理,他們不過才相識幾天,都不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就憑著一時沖互訴衷腸了呢?

現在心里糟糟的,恨不得立即見到他,好好了解他的生平事跡,以及他對的真實看法。

錢氏看出孟青青的松,繼續說道:「你是我們養的嫡小姐,要過的也是丫鬟仆人伺候、錦玉食的生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妁之言,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就算外面有些流言,你依然能選個高大戶人家,盡一生富貴榮華。這段時間你哪里也不要去,留在府中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我是斷不會害你的。」

錢氏的一番說辭讓孟青青覺得委屈,對甘先生了解的太,都找不到什麼可以反駁錢氏的理由,孟青青甚至懷疑自己就是淺地看上他的子,本沒有可言。

這次談話后,孟青青就被拘在孟府哪兒也去不了,想找個人給甘先生遞信都遞不出去。

孟青青覺得和甘先生就像話本故事里因為門第之見而被棒打鴛鴦的苦命鴛鴦,的熱都還沒開始,就直接被錢氏澆了一盆冰,哭都哭不出來。

34

孟青青被關在孟府,每天百無聊賴,時不時就去找孟珍珍八卦最近的趣聞。

如果說柴希榮是江湖報組織的頭子,那麼孟珍珍就是后宅報的了。

孟珍珍是都城出了名的才,又因為高冷低調不張揚的個,很多閨宅小姐都喜歡和吐苦水訴心事,孟珍珍憑借自己聰明的頭腦,總能從那些只言片語中提取出重要信息。

孟青青總在慨,以孟珍珍的能力,放在這后宅大院真的太屈才了!

別看孟珍珍總是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畢竟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平日里不是不說話,而是太明白話不能隨便說的道理,天天把自己憋著。

孟青青回了孟府,孟珍珍和久了,兩個人的越來越親,孟珍珍對漸漸放下心防,時不時會和一些小道消息,討論一下時事熱點。

孟青青關在孟府的這幾天,外面就發生了好幾起大事

吳守發了瘋似的找孟皎皎,惹怒了家中長輩,吳老將軍一氣之下直接把他丟到兵營,派到邊境去了。

前段時間烏有鎮那邊的山洪災嚴重,加上賑災不力,許多人流離失所,不人落草為寇,形了一不小的山匪力量,大有揭竿而起的意思,武帝不知道出于什麼目的,派了南宮逸前去鎮

朝廷里也有些不穩,工部尚書被舉報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由此查了一大批員,而孟父在這件事后接任了工部尚書的職務,升晉級。

最讓孟青青在意的是南宮澤在朝堂昏倒的事

據孟珍珍的分析,這東宮太子的怕是出了很大的問題,如果太子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整個朝局會有一番大的變。這工部尚書的事應該只是個前兆。

孟青青再不懂政治也能看出一二。太子常年不好,一看就是活不久的,朝中大臣都是人,各有各的押寶,二、三、四皇子都有自己的勢力,反而這個太子,就是個撐場面的,不人還盼著他早點西去呢。

雖然和南宮澤接不多,但孟青青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尤其南宮澤和甘棠是好朋友,如果南宮澤出了什麼事,甘棠得多著急啊。

自從那日分別,孟青青就沒有得過甘棠的消息,聽說了南宮澤的事,孟青青心想甘棠最近應該是在心南宮澤的事,所以才沒有來找。對此,孟青青沒有什麼怨念,反而了不七八糟的揣測,只希南宮澤能早日康復,然后把甘棠還給

想到甘棠可能是的,孟青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孟青青春心漾的傻樣,孟珍珍簡直沒眼看。

「二妹妹,你還沒放下那個江湖大夫?」

不像在錢氏面前,孟青青和孟珍珍說話了很多顧忌,笑道:「一時半會兒是放不下的。」

孟珍珍忍不住給潑冷水:「父親升職,有不家想和我們孟府打好關系,我聽聞左丞相家都有意結親。二妹妹,有些念頭,你還是早日打消得好。」

孟珍珍此話一出,果然有用。孟青青立馬垮下臉來,秀眉一豎,怒而說道:「左丞相家不就那個鄭凌凌適婚嗎?那個和問柳閣鶯鶯姑娘你儂我儂的鄭凌凌!我怎麼可能嫁給這種人!」

孟珍珍嘆了口氣,說:「左丞相位高權重,他如果真的有心結親,父親多半是會應允的。」

孟青青心底升起一陣恐慌,握住孟珍珍的手:「這可怎麼辦?我怎麼才能阻止這種事發生?」

孟珍珍盯著看了半晌,問道:「那個江湖大夫有什麼好?你如此上心于他。」

說到甘棠,孟青青慌中生出一:「他長得好、材好、格好、醫好,哪兒哪兒都好,對我也好。」

對于這種中人就秀恩的行為,孟珍珍有點吃不消,只是嘆息告訴:「父親母親是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35

關于孟珍珍提到的左丞相家求親的事,孟青青原本抱有一僥幸心理,直到錢氏找都想學孟皎皎離家出走了。

錢氏告訴左丞相鄭家有意結親,雙方已經遞過庚,沒什麼問題的話,兩家的婚事就會定下來。

孟青青憤怒掙扎:「鄭凌凌和青樓子攪和不清,你們怎麼能讓我嫁給他?」

「不過是年兒郎的胡鬧,等了親就安穩了,那種煙花子當不得真。」

「即便如此,還有那麼多品行良好的公子,母親怎麼就非要把我配給這種聲名在外的人呢?我只當母親還是憐惜我的,現在看來也不過把我當做結貴人的工而已。」

「混賬!」錢氏一掌把孟青青扇得頭暈耳鳴,「這些話也是你說得的?」

孟青青捂著臉呆呆地看著,只聽錢氏語重心長地說道:「左丞相是朝中重臣,權勢滔天,多子想攀上這門親事都不,你若嫁過去,榮華富貴之不盡,我們怎麼會害你呢!」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我這麼給你說吧,你姐姐遲早要嫁給三殿下,如若你能嫁給丞相之子,你們姐妹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孟青青這才想明白,這孟府打的到底是什麼算盤。

自從孟珍珍和南宮逸被賜了婚,孟府和三皇子就綁在了一起。如果太子病逝,那麼三皇子也是有可能上位的。左丞相能夠與孟府結親,說明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說到底,還不是通過聯姻的方式強化他們之間的合作,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孟青青心里發寒,向錢氏作了一禮,緩緩說道:「母親說的,兒明白了。」

這種況下,不能輕舉妄必須冷靜思考,必須想出一條解決困境的辦法。

錢氏見不悲不怒的模樣,走上前去,輕輕的臉,慈地說道:「我不該打你,打在你,也疼在我心。你是我的寶貝兒,我是不會害你的。」

孟青青低著頭:「我知道。」

「疼嗎?」

「不疼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過兩天他們會來下聘,你好好準備一下。」

兒告退了。」

孟青青作禮回去,錢氏立馬吩咐人看好孟青青,有任何風吹草都要向匯報。

孟青青回到玲瑯苑,看著鏡中那清晰的掌印,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輕輕地敷臉。

冬重給涂了藥膏,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實。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冬重吞吞吐吐,說:「姑娘要是想哭的話可以哭出來的,奴婢擔心您憋壞了。」

孟青青垂下眼眸,自言自語道:「哭有什麼用,哭就能不嫁了?」

第二天,孟青青起床就發現院子周圍多了一些人,心里暗笑,錢氏是怕像孟皎皎一樣鬧失蹤吧。

人家孟皎皎有環,男主男配進這孟府如無人之境,活生生一個人說帶走就帶走,哪兒像呀,遞個信都遞不出去。

孟青青心憂愁,也不知道甘先生知不知道的事

36

孟青青雖然死去活來了幾次,但總的時間都不長,尤其是上一世的經歷,讓覺得自己能好好活著就不錯了。

遇到甘棠后,對生活的想象拓寬了一些,覺得如果能有一段你我愿的會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可現實和想象有很大的出,單單是你我愿的是撐不起整個生活的。

和錢氏的那場談話后,孟青青被起來,備婚待嫁。

之后,孟青青想了很多,卻始終想不到一條能解決這個局面的好的辦法。

覺得自己很無能,沒有沖破束縛的能力和勇氣,不是一個沒有就活不下去的人,也不是一個可以不顧一切任意而為的人。

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有很多的顧慮。

和甘棠的事更加清晰地了解了自己,覺得自己骨子里是個膽小懦弱的人,總把自己藏起來,專心地應付周遭的一切,習慣讓自己為大多數中的一員,讓自己的生活能四平八穩地維持下去。這樣的自己,不知道有什麼能值得甘棠喜歡的。

喜歡甘棠,但還沒到不顧一切的地步,認真思考過,如果甘棠來找要不要和他一起私奔?

不會的。

原以為自己不在意的東西,這時候變得在意起來。害怕流言,忌憚權勢。害怕給他帶去任何的麻煩,不愿意因為一時的盲目沖破壞掉他原本平順自在的生活。包括邊的人,也不愿因為到牽連。

影響甚至改變別人的生活,覺得哪兒有資格啊?

孟青青甚至覺得甘棠對也許只是一時的好,而注定要寡淡無趣地過完這一生。

看到仆人清掃院子里的落葉,孟青青的心也如這枯黃的葉片一樣變得蕭瑟。

孟青青盡量將自己包裝得平靜無事,連錢氏都覺得孟青青的不過是一時的心,關幾天就散了。

而孟珍珍能覺到,孟青青將自己封藏了起來,這覺和孟青青剛回孟府時是一樣的。

孟珍珍和孟青青像往常一樣閑話家常,打發了丫鬟仆人后,孟珍珍悄悄給孟青青說:「二妹妹,我找人打聽過了,那個甘先生不在濟世堂。」

孟青青愣住了,沒想到孟珍珍會為做這種事。

太子生病了,甘棠應該和太子在一起吧。孟青青淡淡「哦」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明日鄭家會來下聘。」孟珍珍說到。

孟青青袖,點了點頭:「我知道。」

「事已至此,二妹妹……」

「大姐姐,我沒事。」孟青青扯出一個笑。

孟珍珍走后,孟青青坐在院子里發呆。冬重、夏草見像個雕像一樣坐在石凳上一,一坐就是好半天。

夏草幽幽嘆道:「姑娘還是很難過的。」

暗下來,孟青青才慢慢站起來,發現自己坐太久都不通暢了。

扶著旁邊的石桌站著,偏頭看到墻頭似乎站了一個人,驚得一出冷汗,定睛再一看,又什麼都沒看到。

「真是坐太久,眼都花了。」

第二天一早,孟府外面就敲鑼打鼓熱鬧非凡,孟青青和錢氏等人候在正堂,只見一箱一箱的聘禮往里抬。

孟青青面無表地看著這一切,看他們敘禮寒暄,看他們接禮單,看他們喜氣洋洋商討婚期。

在其中,又覺得置事外。

暗想,真正無聊的日子就要開始了。

37

一聲刺耳的喊聲中斷了這場熱鬧。

一位侍打扮的人手執一個明晃晃的卷軸站在堂外,一個風塵仆仆的清雋男子和一個鬢邊斑白的落拓男人隨其后。

孟青青看到來人,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心如冰湖裂開一道,漸漸回暖。

孟父和鄭相等人認出那個侍是武帝的,趕忙眾人一起迎出去。

「不知邱公公何事到此?」鄭相問道。

邱公公展開卷軸,念到:「孟尚書嫡二孟青青接旨——」

眾人聞聲跪拜。

孟青青跟著眾人跪下,抬頭直直地看著邱公公后那人。他雙手背在后,面容有些憔悴,眼睛卻是星熠熠的。

滿心滿眼全是他,邱公公念了什麼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錢氏拉了一下孟青青的袖,低聲提醒:「接旨謝恩。」

孟青青不知道謝什麼恩,但不敢不從,雙手接過圣旨,叩首拜謝。

「那就恭喜孟大人,恭喜孟小姐和甘先生了,陛下代的事已辦完,咋家就不多留了。」

邱公公向眾人告辭,甘棠向邱公公致了謝,直直朝孟青青走過去。

「青青。」甘棠聲喊到。

孟青青捧著圣旨,眨眼睛,吶吶道:「甘先生,你怎麼來了?」

甘棠憐惜地拂過額邊垂落的發:「我來晚了,讓你等久了。」

孟青青看著甘棠,抿著不說話。

「青青可是在怨我?」甘棠見有些委屈的模樣。

「甘先生都是我孟姑娘的,你是不是假冒的?」

甘棠被逗笑了:「我們已有陛下賜婚,你還想讓我你孟姑娘嗎?」

「什麼賜婚?」

甘棠笑道:「你打開看看。」

孟青青僵地展開卷軸,見上面寫了什麼「孟尚書之青青秀雅大方、恭謹敏慧,與國醫圣手甘棠兩相悅、天作之合,特賜良緣婚配」等字樣,孟青青有一種置夢境的覺,看看甘棠,又看看邊表一言難盡的孟父等人,回不過神來。

鄭相不太高興,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他向孟父道:「既然陛下賜婚,你我兩家親事就此作罷。」

孟父趕賠禮解釋,錢氏也跟著去理聘禮歸還等事

孟珍珍走過來,看了看甘棠,又看了看神不楞登的孟青青,笑道:「二妹妹,恭喜你。」

「大姐姐,我不是在夢里嗎?」

「你問問你的甘先生不就知道了?」孟珍珍打趣道,隨即遣了周圍的人,給他們留了說話的空間。

「青青想說什麼?」

「你怎麼會有陛下賜婚?」

甘棠走過去,牽起的手,了一下,就任由他牽著。甘棠說到:「賜婚之事說來話長,先來見過我爹。」

甘棠牽著孟青青朝那個中年男人走去,孟青青見那人一布麻,有些花白的頭發隨意綰了髻,神清氣爽,落拓不羈。

「爹,這是青青。青青,來見過我爹。」甘棠介紹到。

「伯父好。」

甘無涯擺了擺手道:「我想誰家姑娘能把這小子迷得五迷三道的,昨日看了一看,見著一個木樁子,今日一見,倒是有一些人氣了。」

孟青青心里一驚,想起那一閃而過的人影,原來沒看錯,真的有人站在院墻。孟青青暗想,甘棠的爹還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甘棠聞言,知曉孟青青定是憂思神傷,心一痛,孟青青的手。孟青青抬眸看過去,看到甘棠沉思的側臉。甘棠的視線,含笑看向

甘無涯打斷到:「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趕辦正事。」

甘棠向孟青青解釋道:「雖然有陛下賜婚,但三書六禮也不能。關于你我婚事,還需要家中長輩細細商議。」

孟青青乖巧地點頭,在孟父他們理好鄭相這邊的事后,和甘棠父子一起拜見了孟父等人。

甘棠一直牽著孟青青的手,孟青青覺得不妥,還是任由他牽了一路,在見到孟父等人前,才甩手掙出來。

孟府長輩對甘氏父子半路截殺的行為不甚滿意,尤其還可能由此得罪左丞相府,對甘氏父子更是不待見了。但是武帝親自賜婚,他們再不滿意也只能將這口氣咽下去。

雖然有圣旨指婚,但在商議婚事細節時,錢氏等人各種苛刻,甘無涯和甘棠一一應允。尤其錢氏把鄭相他們下的聘禮念叨了一遍,要求甘家不能比鄭相他們的,孟青青簡直要當場發作。

甘棠看見孟青青憋不住要發怒的臉,趕忙站起來朝走過去,并向錢氏等人說道:「再多錢財珠寶也抵不過令一人,夫人的要求,小婿照辦。」

孟青青急得忘了禮儀,上前一步扯過甘棠:「你胡答應什麼啊,你哪兒來的這些?」

錢氏見孟青青人還沒嫁過去胳膊肘就往外拐,氣得肝疼。

孟青青這麼向著他,甘棠心里甜滋滋的,朝笑道:「別擔心。」

孟父咳了一聲,孟青青連忙退回錢氏邊。

兩人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了,孟父和錢氏再反對也沒有用了,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認命了。兩家人又商議了一會兒,最后將兩人的婚期定在孟珍珍婚禮之后的

一個月。

眼見沒什麼好談的的了,甘棠朝孟父等人拱手作禮,說想和孟青青單獨說幾句話。

38

眾人走后,屋里只剩下孟青青和甘棠兩人。

甘棠走到孟青青跟前說:「青青,你心中定有許多疑問,現在我一一說與你聽。」

他們這段姻緣說起來其實與甘棠的父母有關。

甘棠的母親是藥王的外孫,由藥王從小帶大,醫高超,被世人稱作「醫仙」。

小醫仙與甘無涯婚后天涯海角四走,偶然救治過早年時期的武帝,那時候武帝留給他們一塊玉佩,說以后有需要可憑此玉佩滿足他們一個心愿。

向帝王提要求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況且甘無涯夫婦逍遙自在,沒什麼需要武帝幫忙的地方,就沒當回事。

后來小醫仙和甘無涯鬧矛盾,小醫仙一氣之下帶著兒子離家出走。當時太子病重,皇帝發布告示重金聘請名醫,小醫仙為了不讓甘無涯找到,揭了告示躲進皇宮。甘棠也是在那時認識了南宮澤。

小醫仙在宮里呆了兩年多,被甘無涯找到后,兩人吵吵鬧鬧終于和好如初,為了方便照顧弱的太子,一家三口留在由武帝出資開辦的濟世堂。

小醫仙因故離世后,甘無涯意志消沉,不理世事。直到有一天,甘無涯說要把他和小醫仙還沒去過的地方都走一遍,以后泉下相見再說給聽。從此以后,甘無涯居無定所,浪跡天涯。

甘棠的一盡得他母親真傳,但他行事低調,從不借用父母名號,所以真正了解他的人不多。

甘棠知道孟府對孟青青的婚事要求頗高,與孟青青互明心意后,甘棠明白自己若是以一份求娶定然不,于是策馬奔走把甘無涯找回來助力。

甘無涯直接把當年那個玉佩找出來,丟給甘棠讓他去用,甘無涯表示這東西留著也是禍害,還不如一樁喜事,于是就有了武帝賜婚這一出。

孟青青聽他說完,了解了來龍去脈,心里繃的弦一下放松,扁著埋著頭拉住甘棠的袖。

「我差點嫁給鄭家小公子了。我以為你不知道,我想著你不知道也好,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把我忘了,那樣我們互不影響也好的。」

甘棠將孟青青拉進懷里,又心疼又好氣:「這段時間我四奔走,你倒好,想什麼互不影響。」

孟青青憋不住,埋在他懷里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母親找人把我看得,我哭都不敢哭,不然會更加把我看牢。我覺得自己好沒用,你還不如不喜歡我呢,那樣我就不會有那麼多想法,也就不會知道自己是這麼無能……」

甘棠地抱住孟青青,眼睛里面也有淚,他想到剛才孟府門口鑼鼓喧囂的場面,心里后怕不已。

「是我不好,讓你委屈了,你是我見過最伶俐最可最能干的姑娘,在我心中無人能及,我不許你如此妄自菲薄。」

孟青青噎著抬起頭:「為什麼是最伶俐最可最能干,我不嗎?」

甘棠看著撲撲的臉頰微微嘟起,晶瑩的淚珠掛在微翹的睫上,聽到那近似撒的話語,甘棠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甘棠揚起角,俯吻上孟青青的眼睛,那滴淚了他的,流進了他的心里。

。」甘棠輕輕答到。

孟青青忘了泣,把頭扎進他懷里,「你你你」了半天,「哼」了一聲不說話。

孟青青聽到他腔傳來憋笑的聲音,不服氣說道:「你別笑,母親說的那麼多聘禮有你愁的。」

「無妨,你婆婆早就備好了。」

原來小醫仙這人有兩大特點,一是癡迷醫,而是好黃白。由于高超,很多人不惜重金聘請,這金銀財寶手就來,小醫仙早早地形富豪。

小醫仙去后,家底都留給了兒子。而甘棠對這些外之比較淡泊,平日里的食用都是簡潔素雅的,看起來完全不像有多家底的樣子。

「甘先生是個敗家子,把你爹娘攢的東西這樣敗出去,要是以后后悔怎麼辦?」

「錢財乃外之,其實我也想過,要是青青像我娘那樣好這些,我可以行醫救人掙回來,所以接陛下賜的『國醫圣手』稱號,也是這個道理。」甘棠松開孟青青,雙手扶住的肩膀,看著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要是青青擔心我心有異變,我再鄭重告訴你,當初告知你心意是我深思慮之后的決定,我心悅你,想要與你長長久久在一起,我希青青能似我心,相守一生,不棄不離。」

孟青青看著甘棠認真的神,突然覺得也許這幾輩子的壞運氣都是因為這一世的好運,像「你的人也你」這樣小概率的事發生在這個炮灰配角上,除了珍惜、珍重,還能怎麼樣呢?

「甘先生,其實我很膽小,不敢隨便把自己的心出去,因為它并不是看起來那樣刀槍不,它反而很脆弱,容易傷著,它還很氣,傷著了就不容易好。」孟青青上前一步,環住

甘棠的腰,把臉到甘棠口,一字一頓說道:「現在,我把它給你,好不好?」

「好。」

39

這東西就像潛藏在暗的殺手,總在你放下防備的時候直擊你的心臟。它掌控你心跳的頻率,讓你有時如獲新生,有時像瀕臨絕境。

在孟青青看來,屬于生命的意外,它會打一個人既定的步調,讓一個人變得不太像自己。

對于這種捉不定的東西,孟青青既到新奇,又有點膽怯。和甘棠的一番推心置腹后,孟青青終于放下了那一膽怯,直腰板與甘棠站在了一起。

孟青青著甘棠,神有些恍惚:「甘先生,我們真的會親嗎?」

甘棠笑意掛在臉上:「真的。」

「我覺得不真實,做夢一樣。」

甘棠低低笑道:「其實我也覺得像在夢中。」

在錢氏派人來提醒前,甘棠告訴了孟青青南公子的真實份,并告訴南宮澤最近的狀況很不好,他要專心為他醫治,不能常來看。孟青青對此表示理解,希太子能早日恢復,也希甘棠不要太過勞。

話別之后,孟青青就像一個行走的心泡泡機,每天樂悠悠在孟府四

相比之下,孟珍珍這邊有了一些煩心事。

原來南宮逸去烏有鎮那邊鎮暴民,據說中了埋伏,南宮逸和大部隊失散,下落不明。

孟珍珍知道這個消息后擔憂得難以眠,孟青青以前覺得孟珍珍是被趕鴨子上架,和南宮逸之間屬于聽天由命的狀態,現在看來,孟珍珍對南宮逸是有的。

孟青青好想讓孟珍珍放棄這個渣男,但是孟珍珍和南宮逸被皇后賜婚,婚姻大事由不得們做主,兩個人被綁在一起,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

就在孟珍珍茶飯不思的時候,南宮逸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孟皎皎。

據說南宮逸和大部隊失散后路過一個村落,然后在那里見到了孟皎皎,經過重重波折,南宮逸鎮了暴,還抱得了人歸。

看著南宮逸和孟皎皎更進一步,兩個人眼可見的郎妾意,孟青青一口老差點噴出來,更別提孟珍珍心如死灰的心境了。

孟父和錢氏最近的心就像坐過山車,起起伏伏,一波三折,心力瘁。

孟皎皎糾糾結結又春風滿面地回到了孟府,在南宮逸的明示下,錢氏這邊就像吃了屎一樣的難,在孟皎皎原本的待遇下,還給額外提高了規格。

孟青青越來越見不慣這對狗男甚至想過甘先生配一個無無味的毒藥滅了南宮逸這丫的,一是給孟珍珍出氣,二是報上輩子殺之仇。

男主環的作用還不僅于此,南宮逸回來沒幾天,元芳書齋突然人去樓空,連個鬼影都見不著了。孟青青懷疑是南宮逸對柴希榮出手了。

孟皎皎回孟府后,可能知道大家不待見平日里待在自己院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大姐姐」「二姐姐」地跟著跑。這是孟青青目前為止唯一發現的孟皎皎長了一點的地方。

要說最近除了男主的事最讓孟青青在意,還有一件事讓孟青青吃了好大一口瓜。

那個秦子淵被人發現與一個伶人廝混,他推三阻四拒了很多家小姐,原來不是別人小姐怎麼著,而是他不兒郎。

雖然孟青青不在意這人,但還是忍不住來氣:「說那麼多好聽話,就是想讓我做個同妻,我看起來這麼好欺負?」

孟青青將這事告訴了甘棠,甘棠向坦白,秦子淵和伶人之事是他暗中使計讓人撞見的,因為他聽說了秦子淵糾纏孟青青的事,心里有氣,報復了他一下。

孟青青笑他:「我看先生不是有氣,是醋喝多了。」

甘棠不置可否,拉著孟青青嘆氣:「可惜我向來潔自好,都見不著青青為我醋一回。」

孟青青有點尷尬地著天,囁嚅道:「也不是沒有過。」

甘棠耳朵靈,聽清了的話,問道:「何時的事?」

孟青青把頭別到一邊,低低說道:「人家也想你阿棠來著。」

40

秋風起,天轉涼,落葉掃了一地又一地。

南宮澤翻找出宮中收藏的醫藥孤本,選了一本給甘棠,說吃了這麼多藥也不見好,還不如試試里面一個方子。

甘棠把這個方子細細揣了一遍,覺得可以一試,不過這個藥方有兩味藥草不易尋找,武帝發出公告全國收集。半月時間收集了一些,但因為理不當,收上來的藥草失了很多藥效。

在南宮澤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謹遵醫囑下,甘棠最終決定親自去藥草生長地采藥。

甘棠離開都城后,南宮澤收回了甘棠隨意進宮的特權。

南宮澤最終還是騙了甘棠。

甘棠離開后第五日,南宮澤走了。

都城,變天了。

太子一去,所有蠢蠢的人接連冒出了頭。

有人發現太子病逝那日喝的藥被人調換,良藥變毒藥。太子其實是被毒殺的。武帝震怒,命人不余力找出幕后兇手。

就在太子去世兩天不到的時間,常年鎮守遠境的四皇子南宮軒回到皇宮;三皇子南宮逸被人刺殺,重傷在床;二皇子南宮北一切如常卻了眾矢之的,不人懷疑這一系列事和他不了干系。

武帝通過徹查太子之死翻出了不宮中見不得人的勾當,死了一百來人,宮中人心惶惶。

同時,朝堂上下暗洶涌,有人暗中作為前途謀利,有人私下觀順勢而為,有人裝聾作啞盡可能

南宮澤因為太子的份,他的去世徹底擺開了一盤棋,棋手棋子墨登場,而真正因為他這個人難過的卻寥寥無幾。

孟府上下將心思都放到了南宮逸上,他重傷,在錢氏的示意和使力下,孟珍珍去南宮逸王府照看他。

孟皎皎被錢氏攔在孟府,任由著急傷神無能為力。

孟青青日日跑到城門口等甘棠回來,知道南宮澤是甘棠最要好的朋友,他聽到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太子病逝第四天,甘棠策馬沖進城門,守城將士趕忙將他攔住盤問況,甘棠下馬簡單說了自己份就被放行。

甘棠牽馬快步往皇宮方向趕,看到朝他迎面走來的孟青青。

孟青青看到甘棠衫微皺發的模樣,有些心疼。走上前握住甘棠的手,喊了聲「阿棠」。

甘棠的手,說:「青青,你回去吧。」說完,松開孟青青的手,繼續往前走。

孟青青沒有聽甘棠的話,把丫鬟打發回去,自己不遠不近跟在甘棠后。

甘棠走到宮城門口,出示進宮信卻被攔住,守衛告訴他這信早就被南宮澤作廢了,甘棠沒有宮中貴人昭令不得宮。

甘棠突然明白了,南宮澤給他藥方不是為了求生,而是為了把他支走安心赴死。

他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守衛趕他離去,他回頭看到孟青青站在不遠看著他。

他知道一直跟著,他不愿意跟著,又希跟著。當轉看到孟青青時,他覺連日來的疲憊集中在這一刻,他覺得累了,想閉眼休息。

孟青青跑過去扶住甘棠,聽他說:「我不想你看到我這樣的。」

孟青青沉默著握住他的手,和他并肩走在大街上。的眼里只有甘棠,全然不理會街上行人的觀和指點。

孟青青跟著甘棠回到濟世堂,打水給他臉,甘棠制止了,說:「青青,我沒事,你回去吧。」

孟青青張了張,最終乖順地將帕子放進盆里,出門囑咐清風、明月照顧好甘棠,獨自一人回了孟府。

連續兩天,孟青青提著食盒去濟世堂,甘棠把自己關在屋里,誰也不見。

孟青青把食盒放到門口,就在屋外守著,一聲不吭坐在門口石階上,大半天大半天地傻坐著。

清風、明月勸不走,就陪一起坐在門口。

第三天,孟青青到濟世堂,聽清風說其實甘棠這幾天拿了一些酒進去。

孟青青站在門外喊:「先生,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門里沒有響應。

孟青青推門進去,聞到一酒氣,看見甘棠斜臥在窗邊的坐榻上,旁邊散落了幾個酒瓶。

孟青青走近,撿起地上的酒瓶放到一側,蹲在旁邊看著他好像睡著的眉眼。出手,想探探他額頭的溫度,看他有沒有生病。

舉起的手倏地被甘棠抓住。他也沒睜眼,將孟青青拉進自己懷里。甘棠抱著孟青青的腰,呢喃著「青青」。

孟青青被抱得不舒服,掙扎了幾下就放棄了。

等甘棠迷迷糊糊醒來,看到孟青青僵地橫在他上,他慌忙松了手。

孟青青著氣從他上下來,渾上下麻得難靠著坐塌坐在地上微微活自己的四肢。

甘棠酒醒了,從塌上下來,蹲在孟青青面前,他愧疚又自責,小心翼翼出手想幫緩緩,但又因怕生氣不敢過去。

「青青。」

孟青青抬眼看了看他,繼續活,沒有理他。

孟青青不說話,緩過勁慢慢站起來。

甘棠跟著站起來,看著收撿桌上的酒瓶。

將五個酒瓶抱在懷里,看也沒看甘棠直接出了門。

甘棠知道自己因為南宮澤的事忽略了,他沒想到會這麼生氣。

甘棠跟著孟青青出了門,像個跟屁蟲跟在后,看將酒瓶子放到墻角排一排,又見清風拿點吃的過來。

甘棠原以為是給自己吃的,沒想到清風端來的糕點一個人全吃了。

甘棠在旁邊給倒茶水也不喝,吃了糕點徑直離開了濟世堂。

41

孟青青回到孟府,悄悄哭了一場,然后又像沒事人一樣過孟家小姐的生

活。

甘棠醒來后,孟青青就沒再去濟世堂。

原以為兩個人表明了心意定了親就好了,沒想到一遇到事,甘棠第一反應是推開,如果什麼事都是一個人獨自承,那兩個人還怎麼長長久久在一起呢?

孟青青心里難清楚甘棠現在不好不應該小心眼耍子,在孟府躲了一天,還是放心不下甘棠,準備去看看他。

孟青青收拾出府,看到甘棠站在孟府外面。

「甘先生。」孟青青輕喊。

甘棠眼眸暗了暗,他走上前問道:「青青還在怪我?」

「沒有。」

「你不是喜歡我阿棠嗎?」

孟青青心里酸,低下頭,小聲喊了一聲「阿棠」。

甘棠見孟青青這樣就知道將心事藏了起來。

甘棠嘆了口氣,說:「青青若是怨我,為何不告訴我?」

孟青青抬起頭:「我怨你什麼?」

「我不該忽略青青。」

孟青青驚訝地看著他:「你以為我在意這個?」

甘棠愣住了,他一下想不明白孟青青為何怪他。

孟青青掐著手指不讓自己哭出來,不想造不必要的隔閡,退了一步,道:「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孟青青和甘棠到醉香樓點了些東西。

去的路上甘棠想明白了孟青青為什麼生氣,等兩人坐定,甘棠說:「青青該生我氣,進城那日,我不該趕青青回府。」

孟青青噎住了,甘棠怎麼反省得這麼快,一路上編排的話一時間都說不出口了。

甘棠見雙眼圓瞪的模樣,笑道:「其實換位思考不難知道。你日日憂心我,諒我,顧著我,我卻把你推到一邊,是我的不對。」

孟青青手指絞著袖,說:「我也不是怪阿棠,太子是阿棠摯友,遇上這樣的事,我不能為阿棠分憂,總覺得自己很沒用……」

孟青青頓住了,生生憋住淚水,繼續說:「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能得阿棠喜歡,我不想躲在你后,有什麼事都是你一個人解決,就是你難了,我都不能陪著你,我……」

孟青青說不下去,袖,別開頭。

聽著孟青青的話,甘棠覺得心里就像有把鈍刀割得疼。

他拉過孟青青的手:「我竟讓青青有這樣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甘棠溫上孟青青的側臉,讓直視自己的眼,「初次相見,我就知你是能迎風雨之人,可是我不愿讓風雨侵擾你;客棧的時候,我見你忙上忙下,所有事都能妥帖應對,我就在想,如果有一人能為我如此心,那該多幸福,可真有這樣一人,我卻不愿讓有一點點的心。是我不對,你明明是棵大樹,我總是把你當做小花。你我、顧慮我,我也憐惜你,想把你藏著、護著、著。」

孟青青破涕為笑,又被甘棠的得紅了臉,嘟了嘟,說:「什麼大樹、小花的,我在高家的時候,有個丫鬟就小花,我們可好了。」

甘棠見孟青青好了,舒了口氣,假裝嚴厲地說:「你不可再這樣胡思想了,以后若見我有何不對,別再憋在心里不說了。」

「那你也不能什麼事都瞞我,還推開我,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再也不敢了。」

「那太子的事……」

甘棠渾散發冷氣:「這里面涉及頗多,我本不愿你知曉這些,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42

皇家子,無上榮耀的背后是巨大的影。

南宮澤還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就被人下藥,這里面涉及到后宮的爭斗。

下藥的妃子承不住失子之痛,以牙還牙不顧一切報復皇后,皇后發現后盡全力保住了孩子,但還是傷了孩子的基,造就了南宮澤與藥為伴的一生。

作為武帝第一個順利出生的皇子,南宮澤的一舉一矚目。奈何他的狀況與地位不正比,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看了人冷暖和那些別有用心。

五歲那年,他人哄騙跑到蓮池摘蓮子,不知怎麼掉進了池子。本就病弱的他,經過這一遭,差點見閻王。

那時候小醫仙揭榜宮,經過一番救治,救回了南宮澤的命,卻拯救不了他孱弱的

南宮澤雖然病弱,但頭腦很聰慧,皇太子要學的課業,他除了騎武功不好,其它的都一點就通,一學就會,教導他的老師們既到驚嘆,又覺得惋惜。

不知是不是他太過聰慧,南宮澤很快了解了世事,也很快看了世事。

南宮澤看起來云淡風輕,他不重權勢,不地位,和財富他從不放在眼里,似乎世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

他好像一個無無求的僧人,誤到了煙火人間,笑看紅塵。

南宮澤是整個皇宮里真正與世無爭的人,而命運偏偏將他安在了充滿刀劍影的位置上。

他不想要,不代表別

人不想要;他不爭,不代表別人不爭。

他進不了,也退不得。

他的命運從來不由他做主。

南宮澤見慣了宮里的勾心斗角,看厭了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他笑世人皆是老天的棋子,卻只知互相爭斗。

南宮澤能看穿別人對他暗中所做的的手腳,但他卻聽之任之;他能分辨局勢的變化,但他卻不管不顧。自古有「無為而治」的說法,他的「無為」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意味。

作為他唯一能推心置腹的朋友,甘棠從來都知道,南宮澤不這個世界。

關在屋子里兩天,甘棠反復問過自己,他想盡辦法要治好他,讓他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是不是只是自己一廂愿,是不是做錯了?

難道死亡才是南宮澤真正想要的?

為他的朋友,甘棠為此到痛苦。

孟青青大概了解了南宮澤的事甘棠的手,小聲地說道:「那日我無意中聽到父親和母親的談話,父親說太子的藥被人換了,皇帝陛下正派人徹查此事。」

「阿澤從小遍讀醫書,對各類藥草的悉不亞于我,若有人想在湯藥上做文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甘棠面沉了下來,眼睛里流出哀傷:「除非是他自愿的。」

孟青青驚訝地張大看到甘棠難過的模樣,走上前環住他,不知該怎麼安,只是輕輕地喚他「阿棠」「阿棠」。

甘棠嘆道:「他一直不喜歡吃藥,或許這對他來說是解吧。」

孟青青把頭埋在甘棠口,甕聲甕氣地說道:「阿棠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陪著我。」

孟青青沒有甘棠的傷的憂傷難過也僅僅因為甘棠,只希眼前的人能振作起來,好好這個世界。

有孟青青的陪伴,甘棠心里掃去了不霾,涌起許多的濃意,他擁著孟青青,安:「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43

太子之死的調查有了結果,被指證的宮一口咬定是到四皇子南宮軒的指使,一盆臟水潑出去后,那個宮直接咬舌自盡。

南宮軒也不是善茬,用了兩天就出了自盡宮和二皇子南宮北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到底是四皇子暗下毒手謀害太子,還是二皇子縱一切栽贓嫁禍,一時間沒有定論。

兩方的勢力正式掐起來了,加上因為喪子而變得瘋狂的皇后這邊,皇城里形了三霸相斗的局面。

在這期間,南宮逸因為重傷昏迷,躲過了這一場局。

甘棠本就是個隨淡泊的人,南宮澤去世后,他和皇城的聯系就可以完全斷開了,那些紛紛擾擾他全然不關心。

甘棠在都城置了一個宅子,為的是迎娶孟青青方便。他想等孟青青過了門,就帶著遠走高飛,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甘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孟青青,孟青青高興地和他一起暢想未來。

「阿棠,我們以后搬到桃源郡吧,高家爹娘在那里,哥哥和我的好朋友也在那里,我喜歡和他們在一起。」

「依你。」

「可是我也不想把你拘著,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記得帶上我就行,其實我也想到看看呢。」

甘棠溫的眉眼,笑著應到:「好,我們到看看。」

「我們偶爾還是要回來的,我畢竟是孟家兒,他們生我養我,我不能嫁出去就不理他們了。還有大姐姐,是頂好的人,我有些舍不得……其實冬重和夏草照顧我這麼久,我也是有的,以后們愿意跟著我,我就帶著們,們若是不愿意,我應該給們安排一個好的歸宿……我想想還有什麼……」

孟青青像明天就要嫁過去一樣,細數著婚后種種,毫沒有家小姐的矜持和怯,完全沉浸在一種甜的喜悅里。

甘棠慘了孟青青這副模樣,看著喋喋不休的小,甘棠覺得嚨發

孟青青察覺到甘棠的安靜,仰頭看見甘棠深的眼,突然小鹿撞。

「我的阿棠真好看。」孟青青在心里悄悄說。

兩人就這麼看著,孟青青突然靈歪著頭問道:「阿棠是不是想親我?」

此話一出,甘棠的腦海就像突然炸起了炮仗,讓他紅了耳朵,只聽他暗啞地說道:「我不想唐突你。」

孟青青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上印了一個吻,覺得自己就像一只燙的蝦子,低聲說:「可是我想唐突你。」

44

南宮逸在王府昏睡了一個月,孟珍珍就照顧了他一個月。等他轉醒,孟珍珍搬回了孟府。

孟青青發現回府后的孟珍珍比以往更沉默了,可是孟珍珍很會藏事不說,旁人就很難猜到到底在想什麼。

孟珍珍回府后,孟皎皎三天兩頭往孟珍珍跟前湊,為的是打探南宮逸的況。

對于孟皎皎的行為,孟珍珍表現得既不過分排斥,也不特別熱會不冷不

淡地簡要回答孟皎皎幾句,多的話一句沒有。

孟皎皎得知南宮逸離危險,慢慢調養便無大礙的消息后,心里地想去見他一見。

于是,孟皎皎纏著孟珍珍,讓孟珍珍去探南宮逸的時候帶上一起。不知道孟珍珍給錢氏說了什麼,錢氏這一次竟然沒有反對阻撓,默認了孟珍珍帶孟皎皎見南宮逸的行為。

見了南宮逸,孟皎皎變得魂不守舍,心里牽掛南宮逸更甚,恨不得陪在他邊,守著他直到他康復。

自從開了頭,孟珍珍去探南宮逸,孟皎皎總是跟著一起。孟珍珍從來沒有一次表現過拒絕或者不滿。

孟青青看不懂他們之間的狀況,覺得孟珍珍關心南宮逸是真的,但如果孟珍珍對南宮逸有,又怎麼會忍孟皎皎在面前上躥下跳呢,尤其孟皎皎和南宮逸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不管孟珍珍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孟青青就是替孟珍珍委屈,是設想如果甘棠和別的子眉來眼去就已經要炸了,更別說還要當做無事發生地和敵和平共是做不到這麼溫良大度的。

孟青青氣鼓鼓的,孟珍珍反而來安:「以后三妹妹也是要嫁過去的,關心殿下是理所當然的事,我沒有阻攔的道理。」

關心就讓關心去,大姐姐,你就沒有辦法推掉這門婚事嗎?那個三殿下不是良人。」

孟珍珍輕輕笑道:「你又說傻話了,婚姻大事豈是你我愿就可以的?何況三殿下并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好。就算我不嫁給三殿下,總會嫁給其他人,到時候也會遇到對方納妾的問題。」

孟珍珍頓了頓,手指輕輕地挲杯壁,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看殿下與三妹妹兩相悅……,這樣也好。」

「大姐姐,你氣瘋了吧,他們哪里好了?」

孟珍珍沒有答言,著孟青青的腦袋問道:「你就不擔心你的甘先生?」

這句話把孟青青問住了,心里默認的是一夫一妻制,但這個社會的男子可以娶妻納妾,但凡有點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多的是,一夫一妻反而稀奇罕見。

還從來沒想過甘棠在這個問題上是不是也和大多數男人一樣。

孟珍珍看孟青青瞬間變打霜的茄子,開解道:「你也別多想,我看甘先生是個潔高潔之人,他把你捧若至寶,定不會像這些門子弟這般。」

孟青青覺不踏實,的心里五味雜陳,頭腦閃過千思萬緒,最后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會和別人分他的,如果他真的……我心里只裝一個他,那麼他也只能裝一個我,他若是還想要別的人,那時候,我全他們,不要他就是。」

孟青青說完,抬頭看見孟珍珍眼睛里閃著淚花,孟珍珍握住孟青青的手說:「二妹妹,我們子有太多的不由己,你和我們不同,你有一份自在的緣分,你要珍惜,我也希你能快樂自由地好好過。若是那個甘先生敢負你,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孟青青再一次被孟珍珍到,不知道為何前世兩人形如陌人,今世卻了真誠相待的至親姐妹,為此激。

孟青青笑道:「有大姐姐這句話,他才不敢來呢。」

45

半年后,孟珍珍和南宮逸的婚期到了。

南宮逸打扮得人模狗樣地到孟府接親,單純看南宮逸的外形,姿拔,眉目俊朗,是男主該有的樣子,但他這做人做事,孟青青是完全看不上,在心里,南宮逸除了那張臉,是丁點兒配不上孟珍珍的。

奈何命運弄人,孟珍珍冠霞帔如一朵艷的花,最終還是被摘去了皇室之家。

門外鑼鼓喧天,門淚流滿面。

孟青青將孟珍珍送上花轎,看著南宮逸把人接走。同時接走的,還有孟府的三姑娘——孟皎皎。

三日后,南宮逸帶著孟珍珍歸寧。

孟青青沒見到孟皎皎的影,心里嘆了一句:「男主又在搞套路!」

孟青青和孟珍珍私下來說了一會兒話,看孟珍珍嫁過去后和以前沒太大區別,心里還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囑孟珍珍不要什麼都憋在心里,有什麼難一定要告訴會盡己所能地幫

兩姐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南宮逸來找孟珍珍,看到高冷如冰的孟珍珍也會紅眼睛,心里驚訝了一下。

孟珍珍在孟府沒呆多久,兩人吃過晚飯就回了王府。

孟青青還沒從大姐姐出嫁的傷離出來,自己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與嫁前的孟珍珍相比,孟青青沒有那麼多宮廷規矩要學,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要準備,但凡需要孟青青完的,甘棠早就給準備好了。

整個婚事,孟青青變了最閑的一個,于是在府里繡東西打發時間。繡完荷包繡香袋,繡完香袋繡手帕,繡完手帕子,本來想給甘棠做件服的,因為沒量過尺寸就放棄了。

總算,孟青青也披上了紅蓋頭,在嗩吶鞭炮聲中被甘棠背上了

大花轎。

孟青青趴在甘棠背上,悄聲問:「阿棠,我沉不沉?」

甘棠輕笑:「沉。」

孟青青輕輕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只聽他說:「我背著世間最重要之人,怎會不沉?」

孟青青扁著,道:「可是也不能說我沉啊。」

「嗯,青青不沉。我擔心自己不抓,你就不見了。」

孟青青笑了起來,蓋頭的流蘇隨著一的。

拜高堂,進房。

孟青青從高家的大小姐變了孟家的二姑娘,現在,為了甘棠的夫人。

在一種不真實的幸福中,孟青青恍恍惚惚地想起了自己的前世,那個孤冷無助的前世,又開始想自己最初的那一世,想啊想,竟然記不清了。

「我究竟是書外之人,或者本就是書中之人?」孟青青問自己。

沒有答案。

孟青青回看邊的人的境遇,現實和印象中的有了很大的出

孟青青心想,如果本是書中人,那麼現在所在的世界可能是書中的平行世界。

越想越復雜,直到看到甘棠走進屋里,眼睛一亮,笑自己胡思想太多,不管怎麼說,現在的過得很好就是了。

「阿棠,我是不是遲了?」孟青青從被窩鉆出來。

甘棠走到床邊的頭發,道:「不遲,你若困可以再睡會兒。」

「我還是不睡了,新媳婦兒還要給爹敬茶的。」

甘棠笑著把孟青青按回床上親了一會才放手道:「是的,還要敬茶。」

第四十六章

甘無涯完了兒子的婚事,在他們新置的宅子里呆了兩天就留信走了。

兒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甘無涯放心地遠走天涯了。

孟府兩個月不到出嫁了三個兒,孟青青和甘棠歸寧回孟府的時候,覺得整個孟府冷清了不

即便孟父和錢氏之前對甘棠不滿意,他們主要不滿意甘棠不是豪門族,現下木已舟,加上甘棠本來就很優秀,兩老倒沒有挑什麼刺了,他們只希兩人能常回孟府看看他們。

孟青青和甘棠在都城呆了一年時間,孟青青偶爾去南宮逸王府看孟珍珍,甘棠偶爾去濟世堂掛診,兩人的小日子過得簡單又溫馨。

在這一年里,男主的大戲還在上演。

吳守得知了孟皎皎出嫁的消息,從邊境趕回來大鬧了一場,鬧得難堪了,也鬧得無了,吳守心碎地回了兵營,看樣子有不如意就拼事業的意思。

孟皎皎這邊呢,去寺廟拜佛的途中被人劫走了。

雖說是萬年不變的主角出門就有事的戲碼,但孟青青還是對表示同,因為這次的劫持事件并不是簡單的山匪劫人那麼簡單。

因為孟青青的八卦心作祟,甘棠作為一個宮廷和江湖都有人脈的低調大佬,為了滿足孟青青的八卦,給探聽到事的來龍去脈。

劫持孟皎皎的是之前南宮逸鎮烏有鎮逃走的流民,他們遭了天災,又經歷了人禍,對生活無的他們在有心人的慫恿和幫助下劫持了孟皎皎,本來他們想劫持孟珍珍的,因為孟珍珍平時不出門,出門邊都有不護衛,他們找不到機會。

劫匪想用孟皎皎威脅南宮逸,南宮逸看起來滿不在乎,其實心里也是慌了,去解救孟皎皎的過程中,還沒看到孟皎皎就被人了一箭。

孟青青聽到這里,有點懷疑南宮逸這腦子怎麼當上男主的。

南宮逸沒有救到孟皎皎,但是消失已久的柴希榮救到了。

孟皎皎兜兜轉轉又到了柴希榮的手里。

因為之前柴希榮幫孟皎皎消失這事惹火了南宮逸,南宮逸用了自己潛藏已久的勢力和柴希榮的組織杠了起來,搞得柴希榮元氣大傷。柴希榮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一直在找機會報復回來。

孟皎皎出事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孟青青發現柴希榮很會藏人,孟皎皎這一遭直接消失了三個月,南宮逸都快被搞瘋了。

孟珍珍依然沒什麼變化,孟青青覺得孟珍珍似乎還有點看戲的意味,等孟青青仔細觀察,又看不出什麼端倪。

消失已久的孟皎皎有一天突然出現在王府門口,南宮逸把人接回去后發現孟皎皎失憶了,這還不算,孟皎皎居然有了三個月的孕。

按時間推算,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南宮逸的,但孟皎皎畢竟失蹤了這麼久,誰也說不清到底遭遇了什麼,南宮逸毫不猶豫地給孟皎皎灌了墮胎藥。

這藥一灌下去,孩子流干凈了,孟皎皎經過調養慢慢好了起來,同時好起來的還有的記憶。

因為孩子的事,孟皎皎和南宮逸鬧得要死要活,狗戲碼一個接一個。

聽到這些,孟青青都不知說什麼好了,覺得男婚后,套路才真正開始。

孟青青擔心孟珍珍會到影響,去看過幾次,發現不管南宮逸和孟皎皎怎麼天崩

地裂,孟珍珍始終能夠歲月靜好,孟青青才漸漸放了心。

高峰和蘇婉婉的婚事定了,孟青青和甘棠借著這個機會離開了都城,兩人按照之前說的,去桃源郡安了家。

孟青青看著高峰和蘇婉婉結婚生子,也嫁出了小花和冬重,自己也有了寶寶,生活過得不要太幸福。

與桃源郡的歡樂祥和比,都城的日子是風云詭譎。

甘棠夫婦搬到桃源郡的第二年,長寧公主的侄兒裴玉以側妃的份嫁給了南宮逸。

甘棠夫婦搬到桃源郡的第三年,二皇子南宮北犯謀逆大罪被貶為庶人流放關外。同年,三皇子南宮逸被封為太子。

甘棠夫婦搬到桃源郡的第五年,世安公主南宮瑤與外族和親,遠嫁他鄉。

甘棠夫婦的兒子甘澤七歲那年,他們離開了桃源郡,開始了游山玩水的生活。等他們再次回到都城,南宮逸已經坐上了皇帝的寶座,孟珍珍為了皇后。

和孟青青從宮中出來后,甘棠告訴孟青青,南宮逸里不太好,并和皇室的人打道。

甘棠沒有明確說,但孟青青這次宮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在皇宮里面,哪有人這麼容易歲月靜好啊。

果不其然,南宮逸在皇位上沒坐到十年,因為太虛,讓孟珍珍與他共同執政,雖然當時有一些反對的聲音,但很快被了下去。

南宮逸病倒了,孟珍珍全權負責朝中事務。孟皎皎和南宮逸糾纏了一輩子,最后兩個人在皇宮的小院里真正過上了沒有吵鬧的生活,不過這時的南宮逸已經奄奄一息了。

南宮逸去世后,孟珍珍的兒子繼承了皇位,從容得地從寶座上退居二線,把自己的兒子輔佐一代明君。

孟青青與甘棠歷經半生,他們看遍風雨,最后退山林。

孟青青臨終閉眼前,細數過往,只覺得一切如風似塵,惟有一顆真心凝聚了力量,握著甘棠的手,說:「阿棠,下輩子,換我送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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