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鬧鐘按時響起，宋羨魚醒來邊已經沒人，只有男人殘留的氣息說明了昨晚那人在這睡過。
玄關男人的皮鞋也不在，只留了一雙被變了形的款室拖。
宋羨魚看了片刻，去衛生間洗漱，刷完牙正洗臉，外面傳來開門聲。
拿了干巾臉，出來看見季臨淵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宋羨魚有些怔，「你沒走啊？」
視線落在早餐上，「這麼早，有早餐店開門嗎？」
況且現在新年氣氛還沒過，很多早餐店還沒恢復營業。
季臨淵取下圍巾放在沙發上，又了大，走過來拿走宋羨魚臉上的一縷發。
孩臉剛浸過水，此時水潤白皙得不用掐都能滴出水來。
季臨淵的手順勢在臉上了一截，細膩。
男人的跟著湊近。
宋羨魚擋了一下，眼神閃了閃，「我在洗臉，一會要遲到了。」
說完轉回衛生間。
再出來，季臨淵已經把早點擺好在餐桌上。
倒有點家居好男人的樣。
宋羨魚走過去坐下，「我到機場隨便吃點就好了，你其實用不著起這麼早。」
上這麼說，心裏卻是甜的。
季臨淵遞給筷子，「你也說是隨便吃點。」
隨便吃肯定是吃不好的，宋羨魚看著桌上的早餐，富又營養，瞧著清淡不油膩，笑了笑：「我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也沒比別人長一塊。」
季臨淵看著，眼神深邃和，似有淡淡意流，「現在不是以前了。」
現在有他。
宋羨魚聽出這句言外意，揚起角。
……
六點半，季臨淵送宋羨魚到機場。
柳沁雨和泰利一行人已經到了，宋羨魚沒讓季臨淵送進航站樓大廳，在外面與他揮別之後與柳沁雨匯合。
「送你過來的誰呀？」柳沁雨比宋羨魚大幾歲，八卦的心倒與小生一樣。
宋羨魚笑了笑，岔開話題：「郁總不一起去長沙嗎？」
「聽說今天要陪集團下來的專員去看什麼畫展，忙著呢，哪有空跟我們耗時間，一開始去上海，也不過是想把舒窈介紹給泰利。」
說著，柳沁雨像是想起了什麼，「我昨天才知道，郁總居然是廈門問鼎集團董事長黃鴻威的老婆，雖說是續弦，那也是真正的豪門太太，給黃鴻威生了一兒一，兒子聰明兒伶俐，深得黃鴻威的喜歡，將來這問鼎集團皇太后的位子是坐定了，難怪不屑像別的期刊總裁那般炒作。」
宋羨魚一直知道那個人過得很好，親耳聽見過得究竟有多好，心裏還是不已。
「你怎麼知道？」
柳沁雨道：「我有個廈門大學同學，現在正是問鼎集團董事長書，昨天來京城，我陪出去玩遇到郁總了，就跟我多說了幾句。」
「郁總也是京城人，回頭你跟打好關係，沒準你以後就是《VG》的常客了。」柳沁雨想得遠。
宋羨魚彎了彎：「郁總瞧著不像那麼容易套關係的人。」
「那不一定，看起來再冷傲，那也是人，是人就都有喜好。」
宋羨魚笑笑不語。
……
程庭甄昨天見過宋羨魚，回去腦中縈繞不去的笑容，繼而想起的是已經離婚多年的前妻。
蕭讓眉畫，也會畫，在國際畫圈小有名氣，知道今天辦畫展，一大早就去館等候。
新年大多數人忙著旅遊，來看畫的人依舊不，還吸引了些國外的好者。
快十點，蕭讓眉才姍姍來遲。
程庭甄看見，還如以前那般明艷優雅，一顧一盼皆是風，歲月沒在臉上留下痕跡，反而更添了知與人的魅力。
「眉眉。」蕭讓眉與人話別，轉瞧見程庭甄，又聽他自己名，那親昵樣，無法再像年時那般激起心萬丈。
有的只是平靜，夾帶著些怨恨。
「有事？」蕭讓眉看著，聲音還算客氣。
不想在自己的畫展上弄得彼此難堪。
程庭甄被冷漠的語氣弄得不知道說什麼，這時有人過來和蕭讓眉說話，蕭讓眉轉臉和面對別人時笑容變得生，程庭甄看著談笑風生的優雅模樣，心裏滋味難明。
「師公好可憐，追著蕭老師十幾年了，蕭老師愣是沒給過一個好臉。」
蕭讓眉手底下有幾個學生，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其中一個男生忍不住嘆息。
「誰他以前趁著蕭老師懷孕出去腥的，現在所罪有應得，活該。」一個生說。
「那也不能十幾年了還不放下吧？真搞不懂你們人，太能記仇了。」
「這種事有一必有二，絕不能忍，今兒個原諒了，明天他就能再次出去腥，這種男人，不離婚留著過年嗎？」
「可師公贖罪贖了這麼多年，蕭老師這氣也該消了，師公對蕭老師一片深，我都了，蕭老師還沒，人真是鐵石心腸。」
……
這些話，悉數落進另一雙耳朵里。
郁離接待的專員好巧不巧喜歡蕭讓眉的畫，非要來看畫展，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地方到兩個故人。
和蕭讓眉是大學同學，那時兩人關係非常好，也以為們會是一生的好友，直到見到蕭讓眉的未婚夫。
程庭甄那時風華絕代，是無數人眼中的夢中人，郁離也不例外。
可程庭甄眼裏只有蕭讓眉，郁離用盡手段，也沒讓他多看一眼自己，畢業后進了程氏集團，從前臺慢慢做到程庭甄的書，工作上的默契配合沒能給帶來得到那個男人心的機會，反而見證了他和蕭讓眉如何如膠似漆，舉案齊眉。
後來，終於有機會，上了程庭甄的床。
那時蕭讓眉懷了二胎，剛一個多月，醫生說是雙胞胎，程庭甄高興，晚上應酬時多喝了幾杯。
郁離本以為那夜之後程庭甄會待不同，都想好了，哪怕做個見不得的婦，也願意，只要能待在程庭甄邊，只要能常常得他雨，誰料他第二日便尋了個借口將開除，一個月後懷孕了，高興地以為他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會給兩分和悅。
結果程庭甄直接把帶去醫院，拿掉孩子。
郁離瘋了一般逃出醫院，去找蕭讓眉，把自己懷孕的事和盤托出，蕭讓眉了打擊，險些流產，之後，程庭甄更是恨骨。
思及此，郁離緩緩出一抹笑。
不過好在，他們終是離婚了。
想複合麼？
偏不如他們的願。
……
宋子明接到郁離的電話，有些意外。
「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事？」
從郁離嫁人，他們便很聯繫。
手機里沉默片刻，傳來郁離低低的聲音，著想問又不敢問的忐忑：「……還好嗎？」
宋子明驚訝不已。
這麼多年，郁離知道兒在他這，卻從來沒過問過一句。
沒等他回答，手機里再次傳來郁離的聲音，「是不是很恨我？」
……
長沙拍攝結束，宋羨魚跟著拍攝組輾轉又去了兩個地方，等回京城已經二月份。
這天傍晚，來接的是季臨淵。
看見拎著行李出來，季臨淵自然地上前接過行李箱，柳沁雨識趣地跟分開。
開車的是王諾。
坐上車，季臨淵握著的手，沒問舟車勞頓是否辛苦，直接帶去吃了晚飯，然後送回去休息。
被電話鈴吵醒已是隔天早晨。
來電的是宋子明，「昨晚到家的？一路怎麼樣？」
「好的。」宋羨魚坐起來，回得有些漫不經心，視線投在自己右手上，無名指有枚戒指。
銀白的一個素圈，不大不小正好圈住的手指。
不知道季臨淵什麼時候給戴上了。
宋羨魚心有所波，耳邊是宋子明試探的聲音：「幾天前打電話問你的況，……想見你。」
沉默片刻，宋羨魚語氣淡淡：「有什麼好見的。」
「很後悔當初丟下你，想彌補你。」宋子明道：「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母親，緣關係割捨不斷。」
宋羨魚聲音冷下來，「是讓您從中說和的？看來上海那次見面，沒認出我。」
「畢竟十幾年過去了，你那時才七歲，如今樣貌變化大，認不出也正常。」
「我那時才七歲，就這麼把我丟下，要是我死在街上，現在找誰去彌補？」
「……」宋子明默了默，嘆口氣：「也是有苦衷的，那時候你……父親不負責任，讓你母親獨自承外界的流言和力，你外公外婆也不同意生下你，你母親為了生你，東躲西藏，一定是迫不得已才丟下你……」
「就算迫不得已。」宋羨魚聲線平靜，著涼薄與無，「丟都已經丟了，就當已經死了不是更好。」
言罷，結束通話。
緩緩放下手機，宋羨魚不想起初見郁離的場景。
既然沒認出來，郁離眼裏的不喜又是因何而生？
十幾年來對不聞不問，現在忽然回來找，還要彌補，宋羨魚覺得事不那麼簡單。
覺得，和郁離會很快見面。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當天下午，宋羨魚拍一則口紅廣告，中途休息工作人員告訴有人找。
出來一看，正是郁離。
宋羨魚笑了笑，客套疏離：「不知郁總找我，有什麼事？」
郁離看了眼不遠的沙發，「坐下慢慢說。」
宋羨魚遲疑片刻，跟過去坐下。
「那次上海一見，就覺得你眼，我沒想到你會是……」郁離看著，眼神里似乎有所謂的母，宋羨魚看不真實，接了未說完的話：「沒想到我會是你十三年前扔掉不要的兒？」
郁離臉微變，手想握宋羨魚的手，「你那時就認出我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宋羨魚不聲避開的。
郁離垂下眼簾，擋住眼裏的緒，「我知道對不起你，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能不能給我個贖罪的機會？我以後一定……」
宋羨魚淡淡打斷郁離的話，「我們現在只是陌生人，我不需要你的贖罪，你也不欠我什麼。」
說完，站起來：「郁總若是沒其他事，我回去了。」
看著宋羨魚高挑單薄的背影，郁離收手指，隨後鬆開，緩緩笑了笑。
……
接下來的拍攝宋羨魚有些不在狀態，好在底子好，沒出什麼狀況。
藉著足泰利和莎拉的緋聞，宋羨魚名氣大噪，合約、廣告、封面接連找上門，柳沁雨挑挑選選，給接的都是有些知名度、口碑也不錯的產品與雜誌合作。
口紅廣告之後，宋羨魚趕往下一個攝影棚拍攝一期雜誌封面。
收工已經九點。
季臨淵電話里說在附近應酬，宋羨魚以為他至得十一點之後，沒想到一出來，看見的就是停在門口的黑路虎。
車窗徐徐降下，開車的是季臨淵。
宋羨魚臉上的妝沒卸，大濃妝在臉上沒損了容貌，反而添了別樣的魅。
見季臨淵靜靜地看著，宋羨魚照了下後視鏡，「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還好。」季臨淵說著，已經啟車子，往右打了半圈方向盤，將車掉頭開上車道。
宋羨魚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套著枚戒指，和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樣，只是大了幾個尺寸。
「你戴這個，不怕被人誤會？」
季臨淵看了一眼，「是誤會嗎？」
「……」宋羨魚無話。
等紅燈時，季臨淵想親，被宋羨魚擋了回去，「上有口紅。」
「不？」男人手著的臉頰，嗓音穩重地問。
宋羨魚搖頭，「晚上有吃飯，不。」頓了頓，「你呢？聽說酒桌上一般都只喝酒不吃飯。」
說著，湊過來在男人上嗅了嗅，有酒味：「喝酒了還能開車嗎？」
季臨淵淡聲：「放心，不會讓你傷一分。」
聞言，宋羨魚心下有所悸。
車子在樓前停穩，宋羨魚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開口說：「要不要上樓我給你煮碗面？家裏還有些麵條。」
季臨淵看了一眼，解開完全帶下車。
宋羨魚先把妝卸了，才挽起袖子進廚房。
十幾分鐘后一碗面端上桌，很淡，面上蓋著幾青菜葉子。
「晚上不好吃太油膩的。」宋羨魚拿了雙筷子擱在碗旁邊。
季臨淵吃面時，去衛生間洗澡。
洗完澡出來，男人已經吃完了，正疊著坐在沙發上煙，面前的茶幾上擱著的馬克杯。
大一時，學校忽然流行起一陣變馬克杯，淘寶有定做，把自己的照片印在杯子上，平時是黑的，倒上開水照片慢慢顯出來。
宋羨魚對這個沒什麼興趣，蕭跟風拍了幾張照片，幫做了一個。
正對著季臨淵的那張照片是午休剛醒時拍的，一頭糟糟的頭髮，將醒未醒的表，睡也從肩頭掉下來，前風景宜人，一副靡靡之態。
自己看看還行，給別人看實在窘迫，尤其對方還是季臨淵。
宋羨魚上前捧起馬克杯，似漫不經意地問：「可以給我喝一口？」
這麼問著，已經把杯子送到邊喝了起來，一杯水喝完，有些不好意思：「給你重新倒一杯吧。」
換了玻璃杯倒了水放回原來的位置。
室暖氣很足，宋羨魚穿著棉質睡，半乾的長發海藻般散落在肩上。
白皙的小臉緻迷人。
「你……」宋羨魚想問他什麼時候回去，話沒說出口，手臂被男人握住一拉，接著坐在了他上。
季臨淵把煙按進煙灰缸的同時，另一手穩住的耳脖，親吻的。
男人裏有煙味。
渾渾噩噩之際，耳邊響起低啞磁的男音：「照片什麼時候拍的？」
宋羨魚稍稍回神。
季臨淵的聲音又響：「有其他人看過？」
宋羨魚徹底回神，從男人話里聽出了吃味的味道，大約是男人的佔有慾在作祟，宋羨魚看著他，眼神著一：「肯定有，杯子是定做的，或許見過的不止一兩個……」
話沒說完，男人的牙齒咬在上，後面的聲音變難忍的哦。
睡紐扣不知道何時被解開，從肩上掉落。
……
季臨淵從的腳踝往上親吻，又白又，帶著淡淡沐浴的清香。
不知是不是應了那句小別勝新婚，兩人格外投。
季臨淵似乎厭倦了一個姿勢，將翻過來趴在床上……
餘韻久久不息。
宋羨魚全的都泛起了一層紅，在燈的照下，香艷人。
男人在背上，溫地親吻的脖子、耳垂，等徹底緩過勁兒來，才從上離開，順手拉被子蓋住。
很快，外面的衛生間傳來淋浴聲。
宋羨魚起穿好睡，撿起男人掉在地上的服。
去客廳倒水喝，看見碗和鍋還沒洗，宋羨魚拿到洗碗池清洗，又把餐桌乾淨。
做完這一切，季臨淵洗完澡出來，上只裹了塊浴巾，男人的好材在視野里一覽無，宋羨魚撇開眼，「你這樣不冷嗎？」
「不算冷。」季臨淵走過來，兩手進的頭髮，抬起他的臉親了親。
男人裏變薄荷味牙膏的味道。
越親越過火，宋羨魚及時喊停：「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
季臨淵應了聲好，抱起大步走進臥室。
關了燈，男人又下來。
一切在黑漆漆的環境中進行，與開著燈是兩種。
真正睡下，已經凌晨。
……
半夜宋羨魚肚子一陣陣疼痛，尚在半夢半醒間，季臨淵已經打開了燈。
孩蜷著軀，眉皺著，似乎正承著莫大的痛苦。
「醒醒。」他拍了拍宋羨魚的臉，聲音關切，「哪裏不舒服？」
「沒事，我可能來那個了。」宋羨魚臉上毫無，掙扎著起下床去衛生間。
本來有痛經的病，流產之後變得更嚴重，經期也不穩定。
從衛生間出來，季臨淵已經穿戴整齊，手裏拿了件不知道哪裏翻出來的羽絨服，往上一裹，抱著就出門。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宋羨魚掙了掙：「去醫院也沒用，喝點熱水就行。」
季臨淵沉默不言，薄抿著，臉冷峻，腳下走得又快又穩。
宋羨魚沒再說話。
去醫院的路上他給程如玉打了電話，兩人到醫院時，已經有婦科醫生在等他們。
檢查也做得很快。
接著宋羨魚住進了病房。
「B超上看病人流產後子宮恢復得還算不錯，痛經加重與這個應該沒關係，許是了涼，宮寒加重導致的也有可能，我不通中醫，明天李醫生來了讓給病人瞧瞧，我只能給病人開些緩解疼痛的葯。」
說話間，護士端著托盤過來給宋羨魚掛水。
醫生：「給病人喝點紅糖水，用熱水袋暖暖肚子，都可以緩解不適。」
季臨淵看著宋羨魚蒼白的臉，點了點頭。
－－－－－－題外話－－－－－－
有二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