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準備去哪兒?”
江凌霄坐到了沙發上。
客廳不大,只有一個小小的雙人沙發。
他拂開上面的子,捻了捻指尖,劣質的料揮之不去。
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云雪堯從里到外有哪些服他都很清楚。
這些花花綠綠的子,都是在離開他這短短的半個多月,添置的。
江凌霄本不知道,云雪堯竟然也會喜歡除了白以外,其他的。
他更不知道,穿其他的子,竟然也這麼好看……
比起以前那副冰清玉潔的圣潔,倒有一種活潑爛漫的另類清甜。
云雪堯看了看時間,再耽誤下去,團建就要遲到了。
“霄爺,我有自己的生活安排,你……”你現在無權過問……
但云雪堯話音一轉,“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坐過來。”江凌霄抬手,手臂搭到了沙發上。
如果云雪堯坐過去,正好可以躺到他的臂彎里。
這樣的殊榮,換做從前,一定會引得如小鹿一邊跳過去,撲到他的懷里。
可是現在,云雪堯只站在原地,淡淡的疏離與尷尬流過眼際。
江凌霄的眼就沉了幾分,聲音也染上了半刻威脅,“你過來,或者我過來?”
云雪堯別無他法。
看了一眼房門。
房門大開,外面悄無聲息。
但知道,江凌霄不會自己一個人過來。
只能微微嘆氣,走向了他,坐到沙發上,盡力坐得遠一些。
“霄……”
話音沒落,江凌霄突然手臂一勾,把直接圈住拉了過去。
云雪堯驚懼地反抗。
他干脆翻,也到上,把完全的固定住,半個子的重量都落在上。
他一只手錮住,另一只手住的下頜。
“我也不要你道歉了,”他開口,依然是施舍的語氣,“離開興業,跟我回去,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云雪堯懂。
他就是來癮了。
過去,他雖然總是神龍見頭不見尾,但是該回來臨幸的次數也不會。
有時候他路過園,上樓,只為草草辦一場事。完事后立即離開,可以接著兩三天不見人影。
所以他需要全天候呆在園,不允許四走,不允許擁有自由。
因為的自由,妨礙了他隨機概率般的興致。
云雪堯就很想笑。
“霄爺……”
“霄哥哥。”至現在是他有求于人,所以江凌霄的臉算得上還不錯,他手指挲著的臉頰,就連威脅的語氣聽起來都和風細雨,
“以后再跟著其他人,小心你的舌頭。”
“江凌霄,”云雪堯沒有遂他的愿,不想再忍他晴不定的若即若離,不想再看著他的臉過活,把他當自己的天——
他心好,快樂如同過節;他但凡沉著臉,就怕得連呼吸都放輕。
“江凌霄,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自重一點。”
江凌霄指尖的力道,隨著云雪堯落地的話音,而逐漸加重。
“所以呢?”他眼瞳之中聚起風暴,“你要去和俞子舜約會?”
打扮得這麼漂亮,就為了去見別的男人……
“我要去團建,”云雪堯的眼眸之中,再沒有以往的敬畏和慕,冷得像一塊冰,“正常人的正常社,離開你以后才能擁有的,像個人一樣的生活。”
像個人一樣的生活。
以前活得像個附屬,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所有的心意都消耗在他這件事上。
江凌霄,竟然笑了。
笑得人遍生寒:“你覺得江家沒把你當人看?”
“你自己說過的,我只是江家養大的一條狗。”云雪堯睫下搭,微微扇,畫出冰冷的弧。
江凌霄磨了一下牙。
就只記得他失去理智時候說的那些話,記不得這麼多年江家對的好。
這麼記仇,又不記恩。
哪里像是云家的兒?
“霄爺……”門外傳來一聲低喚。
云雪堯聽出來了,是章賀的聲音。
章賀比魏弘要聰明許多,他會出聲,至有把握不會挨罵。
果然,江凌霄子側了側,眼神還停在云雪堯臉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幾天,”他終于還是回到正題上,“跟我一起過去?”
云雪堯幾乎稱得上是驚訝的。
江凌霄從不帶外出,宴會也好,公開活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別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來,云雪堯就只配呆在園做一個漂亮的擺件。
要是以前,聽到他這樣的話,足以令高興得像吃了糖一樣吧?
可是現在,心尖只漾起一陣微微的漣漪,是憾、是酸、是自嘲,但更多的,還是釋然……
“江凌霄,”只重復這一句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們已經分手了……
究竟要說多次,他才會把這句話聽進去?
云雪堯沒有自欺欺人的認為江凌霄不想分手。
實際上,說的話,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他這個人自我獨斷,腦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從來沒有別人的聲音。
這樣的格,配上一個清醒聰明的商業頭腦,以及敏銳的商業直覺,足以令他為金融行業里得天獨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上,只會讓人到窒息。
“霄爺……”萬籟俱寂中,章賀的聲音再度傳來,“時間已經過了。”
江凌霄,終于還是起。
他冷冷地俯瞰著云雪堯,“再給你十天時間,爺爺的八十大壽,是最后的期限。”
云雪堯,你別我……
他踏出門。
門外的章賀和門的云雪堯,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
……
“霄爺,”因為管控不住自己的緒,魏弘現在都沒資格跟著江凌霄去見云雪堯。
他一直等在樓下的車里,見江凌霄回來,連忙把蒸汽眼罩雙手奉上,“到機場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從昨晚上云小姐進了小區,霄爺就沒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樓,現在才下來,也不知道有沒有休息過。
江凌霄沒接眼罩,只冷聲下令,“去后面的車上,章賀過來。”
魏弘:“!”
什麼?章賀當一個工作助理還不夠,現在手居然那麼長,連霄爺的生活也要管了嗎?
章賀在魏弘怨婦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車。
“你覺得,到底在鬧什麼?”車剛開,江凌霄就問。
這是第一次,江凌霄問章賀關于云雪堯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從不把個人私事帶到工作中……
但章賀不聲,他細細思索了幾秒,這才謹慎地回答,“會不會是因為……那枚蝴蝶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