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堯金融部，察覺氣氛不太對勁。
往常部門里雖然也不喧鬧，但總有點這樣那樣的聲音。
可是現在……
覺大家就連鍵盤都敲得很輕。
靜謐得……有點滲人。
也沒在意，徑直走到主管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不等里面回應，已經喊道，“主管，給你買回來了，這次跑了好幾個商場，終于一次買對……”
話沒說完，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云雪堯看著站在門口的俞子舜，眨了眨眼。
“總編？你怎麼在？”
接著，就看到了辦公室里另外的人，“咦，胡姐也在，胡姐不是在宋慈老先生那兒嗎？”
胡悅霞眼里幾乎恨出來。
還在宋慈那里干什麼？
等著再被轟一次嗎？
整件事俞子舜已經知道了，是……劉部長直接打電話去問候了俞總，俞總又責令讓他來理的！
也就是說，完了！
這次犯的事，已經沒可能全而退了！
但胡悅霞很快就把神收斂了起來。
因為俞子舜回過頭來，眼神掃視，最終落在了李明姍的上。
李明姍下意識把收到了辦公桌后。
“？”俞子舜黑著臉，反問云雪堯，“你在興業上班，就是專門給主管買的？還這次？”
云雪堯笑得很隨和，“沒辦法，主管老是破，對其他牌子過敏，又只穿一個特定號，前幾次我都……”
“云雪堯！”李明姍急促地打斷了。
但已經遲了。
俞子舜轉頭對發難，沒有一秒停頓。
“你沒有沒法工作了？”
他這句話出口，李明姍就頓住了，整個人臉上都浮起了一種惶然。
他……從來沒有這樣罵過。
不加掩飾的，當著的下屬責罵。
但俞子舜遠遠不止罵這麼一句，他注視著李明姍，眼神里帶著上位者的鋒利，“公司給一個員工開工資，就是讓去買？你缺傭人，帶一個過來，想買什麼買什麼。拿公司資源以公謀私，占這點便宜很有就？”
“不是……”李明姍想辯解。
但俞子舜不給機會。
“不是？那你就是在公報私仇？故意刁難霸凌員工？你一個部門主管，用這種不流的手段對付一個剛參加工作的新人，李明姍，”
他的全名，難掩嫌惡，“你就這點本事？”
李明姍臉蒼白，嚅，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俞子舜罵……他那麼溫潤優雅的男人，那麼紳士那麼有風度的男人，竟然會用這些字眼，來辱罵。
就因為，使喚了他的心肝兒……
他自己沒有助理嗎？他不也經常讓人給他買咖啡，理鎖事嗎？
為什麼到了這里，就變了霸凌員工？
李明姍重重跌坐到了椅子上，強忍著淚水。
俞子舜沒再看一眼。
他冷著一張面，對誰都沒好臉，但李明姍分明看到，他看向云雪堯的時候，眼里的銳利驟減。
“宋慈那邊說必須要你采訪，為這個事劉部長打電話來親自過問，你還去不去？”他問。
李明姍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多麼溫！
多麼！
旁人遇到這種事，只有去這一個選項。
換云雪堯，俞子舜卻會征求的意見，大有如果不愿意，他就會替擋下來的架勢。
一如，之前他為擋下江凌霄的律師函。
“公司需要，我就一定會去。”云雪堯的語氣和從前沒什麼區別，但李明姍就覺得表里不一，虛偽做作。
緒上來了，本不住，李明姍把從俞子舜那里到的氣，全都一腦發泄到云雪堯頭上，
“那你先前還推三阻四？胡悅霞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我也給你打了那麼多，你要麼不接要麼推諉！要是你真把公司放在第一位，早點過去，劉部長會把電話打到俞總那里？”
俞子舜重重皺起了眉，正要說話。
云雪堯已經搶先道，“因為我要給主管買啊，買一雙校對一篇稿子，要是我沒買到，是不是稿子也不了？”
李明姍現在聽到兩個字就要炸。
拍桌子，“你給我換概念，事有輕重緩急，你本就是在找借口！”
“好的，”云雪堯態度一如既往的好，“主管說是就是。我故意推諉，沒把公司放在第一位，不想采訪宋慈。主管說得對，那我不去了。”
“你……”李明姍沒料到，云雪堯竟然跪得這麼快，這麼直。
直接跪到擺爛。
“好，不想去就不去。”俞子舜掐斷李明姍后面的話，“事件責任不在你，也追究不到你頭上。”
“姍姍！”胡悅霞慌了。
責任不在云雪堯上，那在誰上？
上！
攤上這麼大的事兒，還能升遷去視頻那邊嗎？
先前不想蹚這個渾水，是李明姍許以重利，才一腳進來的！
結果現在，只讓一個人背鍋？
李明姍倒是有爹，出了問題也能罩著，大不了回家摳腳也吃喝不愁。
可是有什麼？
死就真死了，沒復活！
胡悅霞這一瞬間看李明姍的眼神，哀求中帶著威脅，威脅中帶著瘋癲。
大有一塑料姐妹見死不救就要同歸于盡的兇勁。
李明姍怔住了。
胡悅霞威脅，換其他事可能不會怕。
可是……如果讓俞子舜知道為了針對云雪堯都干了什麼……
想想都讓覺得絕。
李明姍慫了，再看向云雪堯的時候，連眼神都和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剛是著急了，雪堯，公司現在需要你……”
“你也很需要。”俞子舜冷冷地打斷，他眼神含冰，“需要給你使喚。”
李明姍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我、我怎麼能和公司相提并論。是我不對。”
外面的辦公間，死了一樣靜。
李明姍還沒從帝傳畢業，就已經在興業實習。
金融是興業的重頭部門，為了讓配得上俞子舜，家里專程把安進來，由著坐火箭似的三級跳，跳到了主管的位置上。
所有人都知道，李明姍是金融部的王，更有可能是興業未來的主人。
新人也好老人也好，第一次，聽到低頭認錯。
可俞子舜沒有見好就收，他冷聲問，“哪里不對？”
李明姍委屈得心都要碎了。
俞子舜今天，是要把定在恥辱柱上……
但有什麼辦法？
含著淚回答，“我不該隨意差遣員工謀私利，耽誤了公司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