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黑,張氏拎著個包袱踏了朱家村。
找村口的人打聽了一下,順著好心人的指路找到了朱家二房。
看著閉的院門,張氏心復雜地走上前,拉著銅環敲了敲。
“竹青吶,快開門。”
張氏喊了一嗓子,見沒有人答應自己,又敲了敲院門上的銅環。
蔣氏正在屋子里幫著大兒做繡活,聽聞外面的靜,以為出現幻聽了,看向小兒朱杏花面疑,
“我怎麼覺聽見有人在喊竹青的名字啊?”
朱杏花噗嗤一笑,“娘,嫂子這才剛走半上午你就想啦?”
外面又傳來聲響,蔣氏放下手里的話邊走邊念叨,“我沒聽錯,就是有人喊竹青呢。”
張氏敲了一會門都沒靜,心想家里沒人嗎?
這天都快黑了,出門的話也該回來啦。
張氏正猶豫要不要走呢,院門“吱呀”一聲,從里打開。
蔣氏和張氏四目相對。
“咦,親家母,你怎麼來了?”蔣氏滿臉好奇。
“我來找竹青有點事。”張氏出一抹笑意,不敢說自己是和顧竹青打賭打輸了來認錯的,也是要臉面的人。
蔣氏聞言,笑著解釋,“那還真是不湊巧了,竹青和瑾之出遠門了,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呢。”
“啊?他們去哪里了?”
“青州府!”
張氏心想怎麼這麼不巧,顧大柱帶著大年小年去泗水鎮上還不知道在哪落腳做生意呢,兒又出了遠門,那只能回家撬鎖進屋了。
可這天已黑,又不敢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萬一路上遇見壞人野了咋辦?
再看一眼蔣氏,即便臉上帶笑十分和氣,也給張氏一種不好相的覺,怵得慌,就更不敢提要求了。
張氏這個人是典型的窩里橫,一出門就跟卸掉爪牙的廢虎一樣,遇見什麼事都害怕。
蔣氏不知道張氏前來所為何事,但看愁容滿布的臉,便知道張氏遇到麻煩了。
外面天寒地凍的,一陣風刮來冷得蔣氏直哆嗦,趕招呼著張氏進屋,“親家母,有什麼事咱們進屋再說,這天也黑了你一個人趕路也不妥當。”
張氏見蔣氏開口,也就沒扭推辭,跟著進了屋子。
西屋的炕頭燒得暖和,屋子里也暖乎乎的,張氏在外面凍了一天,進屋后才知道什麼舒服。
蔣氏讓杏花給倒了一碗熱水遞給張氏,張氏雙手捧著碗坐在炕檐邊上,待到子暖和了,腦子也清醒了不。
蔣氏問道:“親家母,你找竹青是有什麼急的事嗎?要是急的話,我明兒找人去遞給信。”
雖然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回來,但是蔣氏能找商隊帶信去給青山書院的劉山長,瑾之他們最后要去祝壽,看到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張氏搖了搖頭,“也不是什麼急的事,就是我男人帶著兩孩子去了泗水鎮做生意,我當時跟著弟弟們回娘家了不知道行蹤,所以過來問問竹青,順便瞧瞧。”
蔣氏哦了一聲,提出疑,“親家公不是帶著大年小年去青縣城做生意去了嗎?”
“啊?我家鄰居說是去了泗水鎮!”張氏臉訕訕。
蔣氏熱一笑,“我聽竹青說是去了青縣城,親家公不是在青縣城里賺到錢了嘛,既然這樣的話,那親家母你先在我家住下吧,正好竹青他們那個東屋空著呢。”
張氏有些寵若驚,“這、這能行嗎?”
“這有啥不行,你盡管住下,等到竹青他們回來再說,反正親家公他們也不在家,你一個人回家多孤單啊。”
娘家都介意多這一張,朱家卻這麼坦大方,讓張氏冰冷的心稍稍回暖,不眼眶一熱。
這人啊,真不能對比。
一對比,愈發覺得兩個親弟弟不是東西,以前怎麼就瞎了眼,豬油蒙了心,那麼地對他們好?
“嗯,那就有勞親家母了。”張氏答應一聲,心想先住一晚上,等明天一早就回家撬鎖進屋,可不能麻煩了親家母家。
正好朱桃花做好了晚飯,蔣氏他們收拾好桌子端著菜吃完飯,席間一家人不停地給張氏夾菜,就連三個小崽子得知張氏是顧竹青的娘后,三個小家伙甜甜的喊姥姥,哄得張氏高興不已,心里也為兒開心。
差錯的一樁沖喜,沒想到卻讓兒上了老朱家這麼好的婆家,也難怪兒嫁人后變化飛快,要是在朱家住一段時日,估計也會變化很大。
吃過晚飯后,蔣氏們拿著繡活,一邊干活,一邊帶著五個孩子在西屋里玩,張氏坐在一旁有些局促,便問了一:“親家母,你繡這麼多帕子做什麼啊?”
“這個繡活可以賣錢啊,我大閨和鎮上的繡莊接了活拿回來做,一件活能賺三文錢,要是給別人做的話,一件活還能賺個一文錢呢。”
張氏不敢置信,指著蔣氏手中快要繡好的帕子,“就這麼點花樣,一件活能賺三文錢呢?”
蔣氏點點頭,“對呀,這要是自己出布和線的話,一件活能賺十文錢呢,不過必須要繡的好看,不然的話繡莊不收。”
張氏又問:“那雙面繡活呢?花樣更多一些是不是會更貴一點?”
這話倒是讓蔣氏有些驚訝,抬頭看著張氏,“親家母,你難道會做雙面繡?”
雙面繡可不如單面繡簡單,不僅麻煩還極其考驗針法和技藝,一個繡不好就要拆掉線重新繡,十分麻煩。
而且一般人也不會雙面繡,除非有行家傳授技藝,連蔣氏都知道雙面繡在集市上價格不菲,就是因為稀罕見。
張氏也沒瞞著,實誠回答:“我娘家祖上以前是宮里的繡娘,所以會雙面繡,一直當做傳家手法傳了下來,不過這雙面繡只傳不傳男,到我娘的時候已經不如最初的手法了,所以我也就沒往這上面多用心。”
“天吶,親家母你有這個手藝去哪里混不到飯吃啊,要不然你現在繡一個雙面繡出來,等過兩天我閨去鎮上送繡活的時候,咱們一塊去,看看繡莊要不要?”
話落,蔣氏激道,“親家母,你這事要了,以后肯定不賺錢。”
“這、這能賣錢嗎?”張氏還有點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