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竟是睡了一個多時辰。皇帝早就開始辦公了。
又去書房,得了皇帝一個白眼。然后繼續伺候。
多數人都等著皇帝罰景人,就算是罰的輕呢,也要罰。
可等來的是皇帝景人去伺候筆墨,一伺候便是一天一夜。
當然了,夜里沈初柳倒是真的被‘罰’了,都弄哭了。
可要是拿這個出去說,那就是后宮人恨死了。
又把沈初柳弄生氣了,皇帝這回也耐心哄了幾句,不過這回他比較累,倒是先睡著了。
沈初柳呲牙咧翻個,心里罵死這個狗皇帝了。
狗皇帝沒啥暴力傾向,也沒什麼變態花樣,就是有時候太猛。
明明是個俊公子的外貌,上塌了怎麼還變呢?這不科學!
就這麼懷疑著,沈初柳漸漸睡著了。
次日里,藻宮請安。
沈初柳穿了一紫蕊一早送來的花白襦以及淺牙斗篷。
配上赤金釵,倒也不十分素淡,可比起平時來,就還是素淡的多。
穿戴好,就去了藻宮,皇帝上朝去了,也只能回去再吃早膳了。
藻宮中,來的不算早,不過也不遲。
殿中幾位嬪妃見了,都是微妙一笑。
沈初柳該請安請安,該接請安就接請安,倒也安然。
直到麗婕妤到了:“喲,景人今兒這麼素?這可不像你。”
“麗婕妤安。”沈初柳笑了笑:“穿什麼都一樣。”
“是嗎?我還當是那老順王妃說了你,你就不敢打扮了呢。”麗婕妤笑起來。
“我打扮不是給看,我不打扮也不是給看,倒也不與我相干。只是怕麗婕妤以為我只能艷麗,素淡下來不好看。所以故意穿這樣的一給你看看呢。”沈初柳這話里,著些玩笑。
麗婕妤自然見好就收。
前日里的事,看的真切,憑心而論,這事到自己,不一定做的更好。
這樣皇上都沒生氣,可見沈氏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所以何必爭的難看呢?
很快,眾人到齊,皇后也出來了。
“康德妃,三皇子如何了?”皇后問道。
三皇子有咳嗽的病,今年冬天又咳嗽了。
“多謝娘娘記掛,不礙事。太醫說他就是這病,也不算大事。每年冬日里干燥了,就要咳嗽幾日。漸漸大了就好了。”康德妃道。
沈初柳不經意看著妙小儀,果然見雖然面上不聲,手卻還是著的。
到底是自己生的,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要是不在跟前也就罷了,明明聽得見,天好的時候偶爾還見得著,卻不能認。
“那就好。”皇后點頭:“你也有功,雖說三皇子也要生病,但是這一年來,養的很是壯實。”
“多謝娘娘,這是應該的。”康德妃道。
“說起來,麗婕妤這一胎,該是二月底生?可要是個兒子才好呢。”馮淑妃道。
麗婕妤肚子:“這可不由臣妾,不過皇子好,公主也好。生個小公主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話,自然是捧著皇后。
“那如何一樣,是皇子,你好晉位呀。再晉位,可就是九嬪之一了,出去也是能人一聲娘娘的了。”謹妃笑道。
“不娘娘,不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宮里的尊貴,除了皇后娘娘以外,哪里是憑借不一聲娘娘就定了的?”麗婕妤笑著反問:“您說呢謹妃娘娘。”
把娘娘兩個字咬的十分的重。
誰都聽得出嘲諷。
可謹妃還不能生氣,這要是生氣不就是證明了麗婕妤說的對?
于是調轉槍頭:“今兒景人這氣怎麼不好?可是這幾日一直自責睡不好?”
沈初柳瞥一眼:“昨夜侍寢,勞累了些。”
自找沒趣。
謹妃又被噎了一下,可這是自己找的。
“哼,誰還沒侍寢過,就你不懂規矩了?”謹妃找臺階。
“臣妾好生坐著,是謹妃娘娘來問,問了臣妾自然要說,這一說倒是還錯了。”沈初柳嘆氣:“娘娘委實不好伺候。”
“謹妃娘娘這一天一天的,總是這麼不快活,不找點樂子是不的。”麗婕妤笑道。
“好了。今日沒事,就散了吧。你們有孩子的照顧好孩子。”皇后擺手。
眾人起,依次告退了。
出了藻宮不久,就見長樂宮太監追上了蘇:“安,我們娘娘有請。”
蘇點點頭,就隨著他去了長樂宮。
長樂宮正殿門外,蘇候著。
北風刺骨,昨兒半夜起就開始變天,看著是又想下雪了。
與從夢兩個站在那,沒有催促,當然也沒有資格催促。
就那麼被北風吹著。
從夢咬牙,心里恨意妃。可沒法子。
蘇也冷的不行,可沒當一回事,只是思緒飄遠了。
家里剛被抄了那一年,被送去了事省。
其實,這還是爹的一個好友從中斡旋的結果。那人也連累,舉家去了外地赴任。
臨走,打點了人給送來二十兩碎銀子并一封信。
信中說只能將送進事省,最終會被送進皇宮,好歹是個宮,做活便是,不至于淪落的太過不堪。
那時候不懂,還能怎麼不堪?
可幾年后,聽聞爹的妾室們,以及妾室生的兒們……都淪落如子一般。
還是最低等那種由人踐踏。
才懂了什麼是不堪。
那二十兩銀子,支撐過了好幾個寒冬。那時候經常經歷這樣的寒冷。分不到好東西,吃不飽肚子。
所以今日這樣的寒冷,能算什麼呢?
終于聽到后殿門打開,畫扇出來:“蘇請吧。”
畫扇好了之后,并沒變得乖起來,如今似乎更加刻薄了。
沒人給蘇解釋意妃為什麼將們主仆關在外頭一個時辰是為什麼。
明明都是剛從皇后那回來的。
蘇也沒問。
“蘇最近架子大的很呢。”畫扇哼道。
“好了畫扇姐姐,主子吧。”浮香道。
畫扇哼了一聲才去了。
不多時,意妃出來,看著臉紅紅的蘇:“你坐吧。”
那是冷的,忽然進了熱乎地方,都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