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學校放三天假。
只是因為各個學院的期末考試都要來了，幾乎所有學生都在埋頭備考。
陸津十一點半到的高鐵站，先去酒店放行李箱，再來大找朋友。
何葉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了。
這兩天上海也冷，何葉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雙手在口袋里，單邊耳朵塞了耳機聽英語。
陸津還沒下車，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朋友，羽絨服拉鏈拉到了最上面，只出一張白皙干凈的臉。
“這麼冷，不是讓你去食堂等我？”
見了面，陸津先了朋友凍涼的臉。
何葉：“掐著點出來的，才等了幾分鐘。”
他已經跑了快一個學期，無論坐飛機還是高鐵，到校的時間都有了規律。
陸津支起左臂。
何葉笑著挽過來，挨著男朋友一起走向食堂。
從食堂出來，兩人就直接往圖書館走了。
何葉瞥眼男朋友右肩挎著的電腦包：“你讓我借的兩本書我都借好了，那好像是電腦系大二的教材吧？”
網際網路太方便，就算是清華的教材，想查也能輕易查到。
何葉知道陸津有多學霸，當然也會好奇他看的書屬于哪個階段。
陸津：“嗯，大一的課程我都學完了。”
只要智商足夠，很多容都可以自學，遇到問題再去請教老師。
何葉：“……”陸津：“倒也不必太佩服，如果你在我們家長大，啟蒙早再加上父母輔導，也能做到我這樣。”
何葉覺得男朋友還是謙虛了，有些東西跟學習環境有關，但同樣與天生的智商掛鉤。
到了圖書館，何葉直接領著陸津去了上午自習的位置。
陸津坐在旁邊。
何葉認真做題時，他不會打擾，但只要何葉稍微放松的時候，陸津都會準確地看過來。
看書看累了，何葉也會主湊到男朋友邊，看他敲程式碼。
陸津長了一雙修長好看的手，看他敲鍵盤都是一種。
傍晚去食堂吃飯，吃完再回來，直到晚自習結束，他們才會去陸津住的酒店。
今晚有點不一樣，不知道是樓上還是樓下還是左右的房間，有人在做比他們更進一步的事，人的聲音特別明顯。
陸津先停下來的，跟著，何葉也聽到了。
氣氛尷尬到凝結。
陸津：“……這家隔音不太好。”
何葉的心還砰砰地跳著，腦袋里胡思想。
那種事，真有那麼夸張嗎？
好在那聲音并沒有持續太久。
還是尷尬，卻又仿佛換了另一種方向的尷尬。
陸津湊到耳邊：“我肯定不會這麼快。”
何葉：“……”掐住他的腰，用力擰了一下。
第二天晚上，兩人聊到了接下來的安排。
何葉：“馬上就要考試了，下周末不許你來，你自己也重溫一下這次期末考的考點，小心掛科。”
陸津：“這輩子我都不會掛科，繼續拿前五，信不信？”
何葉抿，想信，怕他驕傲過了頭。
陸津：“如果考了前五，有獎勵嗎？”
何葉：“我考的好，都是我爸給獎勵，你也找叔叔阿姨要去。”
陸津：“他們給不了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給。”
何葉打他。
陸津攥住朋友的手：“要個吻當獎勵，也值得生氣？”
何葉換另一只手打他，裝什麼老實，他想要的肯定是別的。
陸津扣住的雙手，又親了好一會兒。
“寒假休息，還是繼續做家教？”
何葉：“太長了，一直休息也無聊，我準備在這邊找家教兼職，做到小年吧。”
陸津：“我在北京給你找，薪酬不會比這邊低。”
何葉知道，如果不去北京，陸津肯定會跑到上海來找，寒假可就不是一兩晚的酒店錢了。
他在北京的房子也繼續付著租金，何必多花一份冤枉錢。
“去是可以，但你不能……”“知道，分房睡，保證不來。”
大一月十九號正式放寒假，比清華早一周。
何葉十六號考完最后一科就可以離校了。
這次沒告訴陸津時間，自己買的高鐵票，上車了才給陸津發消息，免得他又幫忙訂機票。
晚上七點抵達北京，零下的戶外溫度，五六級的冷風，差點把何葉吹傻了，連忙戴上帽子。
陸津笑著走過來，將朋友拉到懷里。
何葉忍不住道：“怎麼這麼冷！”
陸津：“今天風大，昨天還好。”
何葉：“我有點后悔了。”
陸津：“不用后悔，下周預報有雪，你肯定喜歡。”
何葉哼了哼，被男朋友半摟著上了計程車。
好在只是外面冷，房間里有暖氣，熱乎乎的，最后何葉只穿一件棉衫就夠了。
“考得怎麼樣？”
陸津端出來兩碗熱面，一邊吃一邊問。
何葉矜持一笑：“應該還行。”
陸津：“我沒你那麼小氣，如果你考了年級前五，我會準備獎勵。”
何葉好奇：“什麼獎勵？”
陸津：“等你進了前五再說。”
何葉瞪他一眼，低頭吃面。
飯后，陸津拿出一張打印的課程表，上面是他幫朋友敲定好的寒假兼職，每天上午、下午各教一個學生兩小時，周末雙休，地點都在打車半小時的車程之。
何葉：“我做兼職，等你考完，你做什麼？”
陸津：“接了些程式設計私活，賺錢攢路費。”
何葉：“……”這個寒假，對何葉來說，跟高考后的暑假很像。
每次做完家教，陸津都會來接，有空的時候也會送去家教地點。
區別在于，暑假他們還要跑去樓梯間見面，現在居然住在了一起。
一月底，何葉的期末考試績出來了，有消息靈通的同學分了專業課年級總排名。
何葉排年級第三。
陸津摟住親了一口：“我朋友真厲害。”
何葉心里高興，表面上云淡風輕，問他：“不是說有獎勵？”
陸津：“稍等。”
說完，他去了自己的房間。
何葉繼續瀏覽排名表，看見很多悉的名字，包括袁斐。
袁斐排在年級第十五，也很不錯了。
當然，沒有厲害。
這時，收到了一封郵件。
陸津發來的，何葉點開，附件竟然是一份“程式設計課件合集”。
連忙下載保存。
還沒解，陸津走了過來，倚在門口對道：“我按照自己的進度做的ppt，從大一到大二上學期的都有，你可以慢慢啃。”
他的手里還拿著一套資料書。
何葉真的很驚喜：“你，你哪來的時間？”
陸津：“當天學完當天做，半小時足夠了。”
何葉放下筆記本，走過來，雙手抱住男朋友的腰，臉著他口。
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了，再說“謝謝”反倒見外。
陸津的頭發：“猜到你會喜歡。”
何葉：“我喜歡的可多了。”
陸津：“列個表給我，能做的我都做。”
他不做，接下來的四年也會學到，來自課堂或自學，陸津的ppt只是能幫朋友節省一些時間。
何葉點點頭。
真的列了一個表格。
機械工程與電腦專業有些重復的課，但也有不同的，何葉追求的是機械與演算法雙，所以專攻演算法的男朋友的課件真的能幫很多忙。
在表格的最后一行，何葉敲了陸津的名字。
畢竟，他也是喜歡的。
二月十二號是南方的小年，何葉與陸津提前兩天回了家。
何葉跟爸爸、吳莉打過招呼，先去老家陪爺爺。
這個晚上，高三的班級群意外地活躍。
何葉點進去，發現大家在商量聚會的事。
朱晴私聊何葉：【劉書提議的，跟陳萱最好了，大家早放寒假了，們偏偏等陸津回來后再提，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葉：【們怎麼知道陸津今天回來？
】朱晴：【你往上翻啊，人家只需要拋個鉤子，問問還有誰沒回安城，周向明那個大傻子就自咬鉤了，傻乎乎地說陸津今天剛到。
】何葉笑，視線在氣球與玫瑰花中間來回移：“弄了多久？”
陸津：“氣球昨晚吹的，花上午送來的。”
何葉走到書桌上的那只玫瑰小熊前，隔著玻璃罩，里面的每一朵玫瑰都。
何葉下意識地問：“很貴吧？”
陸津：“不貴。”
何葉瞪他，轉向那床四件套：“你平時用這種？”
陸津：“配合這些氣球買的，我用的不搭。”
何葉：“干什麼這麼麻煩，送一束花意思意思就行了。”
是吹那麼多氣球，想想都好累。
陸津將朋友拉到懷里，看著道：“在一起的第一個人節，我可不想隨便意思意思。”
何葉：“我是很喜歡，等會兒怎麼理？”
陸津：“不會麻煩你。”
何葉笑，笑著笑著，被男朋友抬起下，吻了下來。
倒在床上的時候，何葉有點張，提醒他：“門還沒鎖。”
陸津：“才一點，我爸他們至六點才到家。”
那何葉也不放心。
陸津只好去反鎖房門。
趁他回來之前，何葉從床頭這邊將燈關了。
“又不是沒見過。”
陸津撐過來，凝視的臉。
何葉扭頭。
陸津開始親。
在他準備掉他的外套時，何葉咬咬，拉住了男朋友的手腕陸津作一頓，看過來。
何葉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說。
陸津吻的耳朵：“怎麼了？”
在北京，白天也有過的。
何葉還是不說。
陸津很有耐心地在耳垂附近輾轉。
何葉終于地道：“你，你準備那個了嗎？”
陸津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然后抬起頭，看著閉的睫：“哪個？”
何葉腦袋不，抬手擰他。
陸津吸了口氣：“……沒準備，我還以為要等到大學畢業。”
何葉小小聲：“那就算了。”
陸津：“不想算。
其實，有一盒，去年暑假買的，第一次去酒店就想用了。”
何葉偏過臉，輕哼道：“做夢。”
那時候兩人才在一起多久，不可能同意。
陸津：“是，看出來了，所以藏起來了，這幾個月都沒敢再惦記。”
何葉知道，他惦記還是惦記的，只是沒有再付出行。
現在呢，兩人已經再悉不過了，做什麼都是水到渠。
其實前幾天在北京，如果陸津堅持，何葉也會同意的，可他沒有。
不是不想，是怕不喜歡。
何葉沒有不喜歡。
平時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趁著今天過節，就……“我去拿？”
短暫的沉默后，陸津跟朋友確認。
何葉：“……會不會已經過期了？”
陸津笑：“買的時候研究過，保質期五年。”
何葉：“……”“等我。”
陸津親了一口朋友，下床，走到旁邊的柜前。
何葉悄悄睜開眼睛，看著他一陣翻箱倒柜，最后不知從哪里翻出了那盒東西。
在男朋友轉之前，何葉鉆進了被窩。
陸津看看朋友所在的位置，啞聲道：“我去洗澡。”
他以最快的速度出去了。
何葉張地微微發抖。
剛剛兩個人黏黏糊糊的，很容易就做出了那個決定，現在經歷過一段冷卻期，就開始發慌。
到底要不要？
一只氣球慢慢地飄了過來。
何葉看著這只氣球，再看看滿屋子的氣球。
都是那個陸津的男生一只一只吹起來的，一個人躲在房間里，背著他的爸爸媽媽地為著陪過節做準備。
浪漫嗎？
浪漫的。
只是想到他還要一只一只地把這些氣球拽下來放氣，傻乎乎的，何葉就忍不住想笑。
忽然，走廊里響起男朋友的腳步聲。
何葉立即就笑不出來了。
很慌很慌，心跳得比他告白那晚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