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這盤棋下完可以的。”
“不可以!”
衛蓁與顧容錦一人手肘撐著一邊案臺,視線在衛如霜和顧蘭庭上來回轉換。
終于,顧蘭庭發現了不對勁,瞥了眼旁邊饒有興味看戲的一雙兒:“……”
他默默地轉過頭,站起配合衛如霜穿上了大氅。
出門前,衛如霜回頭道:“守歲就給你們了。”
衛蓁輕輕頷首。
顧容錦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等門關上,顧容錦才道:“母親始終都覺得父親像是易碎的琉璃,恨不得捧在手心放著。”
衛蓁:“……”
這個形容倒也很切。
“阿姐,我們將這盤棋下完?”
衛蓁看了眼不忍直視的棋局:“…不如,還是出去看煙花吧?”
這個棋也不是非下不可。
顧容錦略有些失落的哦了聲,但隨后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我帶阿姐去后山抓兔子吧?”
衛蓁不敢置信的著顧容錦。
他在說什麼?!
這個時辰,抓什麼兔子?
“后片有塊菜地,養活了好多兔子,眼下雪蓋著,最好抓兔子了。”顧容錦認真道:“我烤的兔子可好吃了,抓回來給阿姐烤完,就過子時了。”
衛蓁了,看著年眼里的星,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突然想到了齊云涵曾同說過,他們年時會很鬧騰,闖很多禍,也不知道除夕半夜去抓兔子回來烤算不算鬧騰……
于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這個對來說,很叛逆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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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
褚曣與眾將士共飲一碗酒,便走到了一邊,遙遙著星空。
戰事膠著飲酒怕誤事,這種時候大多是不允許飲酒的,只是天寒地凍,酒能暖,加上又逢除夕,今夜每人都分到了量的酒。
一碗酒下去,周頓時就暖和了,這讓太子不由想到那個深夜,城墻上擁著的溫香玉。
不知此時在做什麼。
今年是在郡主府過的第一個除夕,應當是很快樂的。
上次走的急,都忘了要看看喜不喜歡那份生辰禮。
后傳來細微的靜,褚曣頭也未回的問道:“紅玉除了做簪子,還能做什麼?”
宋淮:“……”
他了眼太子垂在側的手,手背上有一道已經快要愈合的傷疤,那是太子雕刻簪子時留下的。
這是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了?
第75章 第 75 章
宋淮從腰間出了一個香囊。
香囊里頭放著一個平安符, 已經舊了,還有些發白,這是五年前, 他隨殿下出征前夕,塞給他的。
他們已經長大, 自不能再像年時那般親近,且有婚約在,他們更需要避嫌,那一次大約是離別在即, 他一時起了貪。
撲進他懷里哭淚人兒,讓他一定要平安歸來時, 他沒有立刻將推開,而是抬手輕輕安了。
他知道只將他當做一起長大的兄長, 心中坦, 可他不是。
他在發現自己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時, 就默默地開始疏遠,那一次,算是長大后第一次逾矩。
可偏偏就是那短暫的一個擁抱被沈凌看見了。
他臨走前,沈凌來找了他。
他們都是一同長大的玩伴,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沒有惡言惡語, 更不會撕破臉。
沈凌只是委婉的提醒他, 該保持距離。
可越是這樣, 他越無地自容。
從戰場上回來后,他就不敢再靠近。
給他寫的信, 至今還在他的枕畔。
信紙舊的不樣子,他卻不敢回只字片語, 也舍不得將其銷毀。
的婚期在十月。
也不知那時,他是否已經回京。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以往,他即便心中再煎熬,也是祝福他們的,可現在……
沈凌有了傷害的嫌疑!
如果那一切真的與沈凌有關,這樁婚就絕不能!
不可否認,他擔憂憤怒的同時,竟有幾竊喜,若與沈家的婚事毀了,他是否會有機會。
良久,宋淮角泛起一冷笑,大概,他就是這樣的人。
利己,自私。
褚曣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皺眉回頭就瞧見了宋淮手中那抹已泛白的紅。
他滯了滯,忍無可忍:“孤第一次見人把香囊洗這樣。”
宋淮默默地將它收進了懷里。
褚曣繼續道:“…有件事孤不知該說不該說。”
宋淮撞進他復雜的眼底,莫名的不想聽,但褚曣沒給他選擇的機會:“其實…當年…這個香囊…”
宋淮繃直。
“孤也有。”
那一瞬,宋淮眼里似乎有狂風驟雨掠過,但很快,就又平息了下來。
原來,殿下也有。
不止給了他。
“這些年,孤看你寶貝得,一直不忍心告訴你。”褚曣繼續道。
“殿下可以一直不用告訴我。”宋淮咬咬牙。
這樣,就能讓他一直覺得,這是獨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