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見寧回去沒多久后，顧鄴也回來了。
下樓走了一趟，上出了層薄汗，準備喝杯水，回去房間換服在躺一會兒。
剛喝完水，玄關就傳來聲響。
島臺的位置看出去，能清晰地看到玄關。
周見寧微微側了側，就看到在低頭換鞋的顧鄴。
他換好鞋，抬眼看向，右手正有條不紊地解著領帶。
周見寧給他倒了杯水，在他走過來的時候，移到了他跟前。
顧鄴今天戴了眼鏡，眉眼更顯得清冷。
他走到對面坐下，左手抬起，抵著眼鏡鼻架，將眼鏡摘了下來，放到一側。
摘了眼鏡，顧鄴才看到他雙眼下方的黑眼圈，不挑了一下眉。
住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疲態。
還以為他是永機，不會疲倦的呢。
注意到的小作，顧鄴把杯子輕放在桌面上，看向：“怎麼了？”
周見寧搖了搖頭，社禮儀還是有的，怎麼好意思當著人家的面笑人家黑眼圈重呢。
“嗯？”
他顯然不信，輕哼了一聲，大概是因為冒了，聲音有些沙啞，聽著有幾分重。
周見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我以為你不會長黑眼圈。”
他怔了一下，隨即勾笑了笑：“我不是還冒發燒了嗎？”
周見寧沒想到他還會順著自己的話開玩笑，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半秒，才回過神來：“也是。”
顧鄴臉上的疲態很明顯，周見寧把杯子里面的最后一口水喝完，把杯子放到熱水壺前，按著出水開關接水，“那你燒退了嗎？”
“退了。”
他說著，頓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早上有個大會，中午合作方的人來訪。”
他是在解釋為什麼才睡了幾個小時，還是起床堅持去醫院。
周見寧其實沒有干涉他的意思，剛才那話也不過是心來罷了。
他這話，倒是讓有些不知道怎麼接了。
反倒是顧鄴，神態自然地看著：“下次不會了。”
周見寧咬了一下水杯的杯沿，微微抬眸看向他：“你居然還想著有下次？”
大半夜發燒去醫院的事，可一點兒都不想有下一次。
“不想。”
周見寧看著他薄的淺笑，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線。
但話說到這里，要是再翻回去解釋，未免顯得太計較了。
猶豫了一秒，最后還是決定翻篇了。
算了，或許是想多了。
“你今天這麼早回來，應該不只是回來取點什麼東西吧？”
在家，他真缺了什麼東西，直接讓蔣圣杰過來取一趟就是了，何必自己跑回來。
“想早點回來陪顧太太吃個晚飯。”
周見寧沒當真，知道他是提前回來休息的，神狀態也不好，人有些懨懨的，點了下頭，打算就此結束聊天：“我有點頭暈，回去躺一會兒。”
說著，頓了一下，視線落在他的眼下的烏淺：“顧總記得吃藥。”
說這話的時候，沒多緒，像極了給沈越安當書那會，公事公辦地提醒他的樣子。
只不過這會兒，提醒的對象了顧鄴。
“中午吃過了。”
周見寧頷首，沒再說話，端起裝好的水的杯子回房間。
大概是真的神不濟，轉沒走兩步，手上的水杯突然就落，直直往地上摔去，就不給反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