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馬車走遠，云姝皺眉看向沈明：“王妃，姜姑娘的意思是，錦繡坊剽竊我們漂亮閣的服款式，這……不應該啊！”
沈明也覺得事有些蹊蹺。畢竟兩家雖在對門，原則上屬于競爭關系。
可之前就說了，錦繡坊為大夏國屬一屬二的鋪子，京城就有四五家分店，其在一干子心中的地位幾乎無可撼。
且眾所周知，漂亮閣是肅王府的產業，又有的惡名在外，按理說錦繡坊東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漂亮閣過不去的。
士農工商，錦繡坊即便再有錢，若對上了肅王府，那也絕對是在找死。
且誰都能看出，并非真的想要如何賺錢，只是小打小鬧。若真想把漂亮閣做大，有的是法子。
所以錦繡芳和漂亮閣本該井水不犯河水才對。
沈明轉過，“既然想不明白，那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帶上面紗，沈明此前又刻意喬裝過，走進大堂時，并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因為年關將近，大堂顯得有些喧雜擁。沈明仔細看了眼周圍擺設，以及掛在架子上的各服，不由皺起了眉，
有好長日子沒來錦繡坊了，只覺得比之此前，一眼去，讓有種怪異的違和。
等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姜婉玲所說的那件藏青馬面。
這是親自設計的服，自然比誰都清楚服樣式。
這件服因為做工繁復，用料講究，所以要價自然也很高。
因此雖然有許多人看上，卻一直沒賣出去。
沈明走上前，湊近了仔細看了看。
嗯，雖然看上去一模一樣，可其上所用的繡線料子明顯差了許多。
們漂亮閣那件袖口花紋所用的都是頂級的雪蠶，更別提服本的料子。而這件用的只是稍好些的蠶，
一旁的隨侍見似乎要抬手去，連忙大聲阻止：
“住手，這二樓的服皆為品。每件都價格不菲。夫人還是莫要隨便上手的好！”
的聲音不小，二樓人又本就不多，周圍不人循聲過來。
聽到那隨侍的話，一些夫人小姐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令眾人意外的是，沈明卻并沒有生氣，而是笑著反問：“哦，那請問這件服要價多？”
沈明為了些麻煩，出門時特意讓海棠給找了細棉。
雖然于尋常百姓而言，細棉已是極好的料子。可跟在座客的綢錦相比，就顯得寒酸了。
隨侍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聲道：“兩百八時八兩，這是店里新推出的品，夫人若覺得貴，可去一樓。”
沈明依舊沒生氣，而是笑著看向眾人：“錦繡坊素來以服務良好出名，我許久沒來這家店，如今乍一踏足，我還以為走錯了地兒呢？”
像一些店鋪伙計小二瞧不起穿著寒酸的窮人并言語諷刺等事，雖然并不是沒有。
可真正有基的大商鋪商行往往服務態度都很好。見到有穿著寒酸的客人，甭管心里怎麼想，面上卻都微笑著給足了對方面。
而錦繡坊在這方面更是堪稱行業標桿，他們每家店的隨侍掌柜都有提前培訓過，對待客人既不諂討好也不趾高氣揚。
然而這話聽在隨侍耳里，就是赤的嘲諷了。嗯，事實也的確如此。
登時怒到了極點，正準備開口怒罵，一抬頭對上沈明笑盈盈的目，明明對方穿著普通，可不知為何，此刻上卻有說不出的氣勢。讓本能的覺心虛害怕。
沈明淡淡的收回視線，對于這種欺怕的小人，都懶得開口多說一句。
踏上階梯，云姝走過來，臉有些微妙：“不僅這件馬面，這二樓有至十幾樣首飾都是模仿的我們漂亮閣。”
要知道漂亮閣的首飾全都是出自浮之手，也不存在雷同之說。
沈明聽不出緒地“哦”了聲，到了一樓大堂。便直接往柜臺走去。
不管原因為何，這家店的掌柜都不了干系。
還未走進，遠遠便聽到一抹尖厲的聲音：
“都跟你說了二百兩零五錢……
抹什麼零頭……
快點，不買的話別站著……下一位……”
隨即又小聲嘀咕了句：“真是個窮鬼……”
沈明兩人尋聲去。只見柜臺前站著個畫著濃妝的婦人，婦人穿了件大紅繡團花的褙子，長得頗有姿。只實在有些尖酸刻薄。
沈明皺了皺眉，愈發覺得事有蹊蹺。
之前來這家店時，掌柜是個有些富態的圓臉婦人，雖模樣不甚出眾，可說話輕聲細語，為人周到。
當初漂亮閣重新開張時，那位掌柜還專門讓人送了份賀禮來。
云姝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這人是從青樓出來的。”
沈明驚訝：“你確定！”
問完才反應過來，云姝不可能看錯。
沈明轉了轉手指，城東這條街是京城最為繁華的一條街道，相對的，錦繡坊接待的客人許多都非富即貴。
讓一個青樓子做掌柜，錦繡坊這是嫌錢多燙手，想要自砸招牌！
沈明直接走上前：“不知貴店那件藏青馬面出自哪位繡娘之手？”
的聲音雖不大，可周圍還是有不人看過來。
掌柜也就是春桃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這已經是今日不知道第幾個人問了，見問話的只是個穿著尋常到寒酸的子，的不耐煩到達了頂點。
手中算盤往柜臺上重重一摔，“怎麼，心找事兒是吧？奉勸你，要是實在沒錢，就從哪來回哪去，錦繡坊可不是你這等人能隨意撒野的地方！”
沈明神淡淡：“這麼說掌柜的是承認你們錦繡坊剽竊了漂亮閣的服樣式？”
見這窮酸的人居然敢如此質問，這些日子因著接管諾大店鋪，心思漸漸膨脹的竟毫無顧忌地點頭：
“那又如何？又沒人規定那服只有漂亮閣能做！還有，什麼剽竊？別說的那麼難聽！”
的確沒覺得這事有什麼錯，又沒有法律規定不可以模仿！在看來，這世井間那些相互模仿做吃食的小販有什麼區別？
至于漂亮閣后的主子肅王妃，邊的人都告訴，肅王妃不在意一間小小的鋪子，也覺得有理，若肅王妃真的想做生意，漂亮閣何至于這麼低調！
沈明輕笑著反問：“掌柜這是打算以事人？”
“是又怎樣，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來人，把這個人給我轟出去。”
說完這話，心中過一抹快意。當得知自己能為城東錦繡坊掌柜時，是激害怕的。出生青樓，沒什麼見識，如今卻能和這些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貴人打道。
可終究得不配位，時間一長，漸漸的本暴無疑。
立刻有拿著子的護衛沖了進來。沈明拍了一下手，掌笑道：
“哈！真是稀奇！這年頭居然有人敢在我面前玩以勢人！”
未等對方反應，又接著道：“那就不妨讓你見識一下何為真正的以勢人！
鐵柱。”
話音落下，眾人便瞧見從門口走進來一群七八名著配刀氣勢不凡的男人，此前拿著子沖進來的幾個錦繡坊護衛直接被嚇得了子。
而當眾人看到走在最后的一個金發時，全都齊齊愣住了。
隨即悄悄看向戴著面紗看起來長相平平無奇的沈明。
眾所周知，沈明邊有個一頭金發蒙著面紗的異國子，據說漂亮閣的那些首飾就是這子所設計的。
如今這子出現，那豈不是說明……
春桃見此鎮仗，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不對。
沈明卻不會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對著靜靜站在一旁的浮道：
“你帶鐵柱他們上去，凡是看到有和我們漂亮閣款式一樣的服首飾通通給我砸了燒了。”